城主的馬車確實平穩舒服。
原本打算假寐一會兒的季清鳶是真睡了過去。
下山後她就沒休息過。
昨日上午下的山,晚上進了豐收村想過個夜休息一下結果遇到了河神娶親。連夜吸收西海碎玉花突破造幻境,凌晨又繼續御劍,今日卯時到了蘭陵城。
然後又抓挖心案兇手被綁了起來。
歇歇吧。
就歇一會兒。
護城河離護城司並不遠,這一段路,她睡得卻很熟。
以至於馬車停下來時,她還沒醒。
孟汀晚他們幾人也不忍心叫醒她,但又有些擔心她這麼靠在馬車上會睡得不舒服。
孟汀晚剛想把她抱起來,尋間護城司的房間,把她放到榻上睡著。
結果她一碰,季清鳶就醒了。
季清鳶猛地睜眼,一見是孟汀晚,剛緊繃的身體又放鬆了下來。
這才恍恍惚惚的想起來自己在馬車上睡著了。
頭腦還不甚清醒,強烈的睡意讓她又想閉眼睡過去。
不行,還沒驗屍。
季清鳶伸手拍拍自己的臉。
孟汀晚見她這副迷糊的樣子,有些好笑,用食指輕輕戳了戳她的腦袋:「可要再睡會兒?」
「不行。」季清鳶用力晃了晃頭。
剝皮殺人的兇手還沒抓到。
她有預感,這次的兇手是邪祟。
再不抓住它,受害的女子就又要多幾個。
「那女子的屍身呢?」季清鳶理理髮髻,站起身來。
「在冰室呢。」孟汀晚應她。
季清鳶站起身來。
賀懷瑾和宋聽瀾已經去了冰室。
季清鳶和孟汀晚也戴了白布面罩,也進了冰室。
宋聽瀾和賀懷瑾二人好像也在低聲交談著什麼。
「師兄們可有什麼發現?」季清鳶走上前。
「她身上沒什麼妖怪或者邪祟的氣息。」賀懷瑾道。
「那是人作的案?」孟汀晚聽後問道。
宋聽瀾搖頭,道:「她在水中浮了至少兩三個時辰,氣息早就找不到了。」
賀懷瑾也認同他說的。
「那剩下的就看兩位師妹的了。」賀懷瑾道。
只能從屍身上找答案。
賀懷瑾和宋聽瀾兩位身為男子自然也不適宜繼續呆在這裡。
季清鳶點點頭。
待他們二人出去後,季清鳶心裡先默默道了個歉。
無意冒犯,謝謝你的配合,我一定會找出真兇,為你報仇。
然後,她除去了女子身上的大部分衣物。
奇怪的是,女子身上並沒有什麼傷。
這就怪了。
難不成她也是像挖心案的受害者一樣失去了反抗能力?
季清鳶心裡默默呼喚系統:「系統,她是怎麼死的?」
系統回答得十分簡單粗暴:「一積分。」
……她現在才二十個積分。
攢不住一點。
「能知道兇手是誰嗎?」季清鳶又問。
「這是另外的價格。」
「多少?」
「十積分。」
「……打擾了。「
生活不容易啊。
季清鳶嘆了口氣:「我出一積分來換。說吧,她是怎麼死的?」
系統只給了一句話:「被假親人下毒剝皮後拋屍於護城河。」
「假親人?是邪祟還是人?」季清鳶很是疑惑。
「一積分。」
「……」
奸商!
季清鳶腹誹一句,便順著系統給的線索開始驗屍。
她掰開女子的喉嚨,又查看了一下女子身體各處的特徵,然後告訴了孟汀晚。
二人便出去了。
宋聽瀾和賀懷瑾正在卷宗室。
「可有結果了?」見兩位師妹回來,賀懷瑾放下手中的輿圖,問道。
「她是被毒死的。」季清鳶道。
這種方法最難分辨是誰作案。
留下的氣息太少,辨不出是人還是妖怪邪祟。
「毒死?」賀懷瑾疑惑。
「從這位女子身上的衣料和沒有繭子的手指,應該能看出來她是較為富貴的。」季清鳶分析道。
幾人點點頭。
「而且,她是被剝了臉皮。別的皮,身上的別的地方都完好無損。臉皮的用處並不多,最大的可能就是為了遮蓋容顏瑕疵或者扮作他人。」
「這位女子又被拋了屍,卻沒人來報案家裡有人死亡。那她有很大可能已經被別人……也就是被戴著她的臉皮扮作她的人所頂替了。」季清鳶繼續道。
剛剛系統還提示了是被假親人下毒而死。
那這對方應該是先頂替了這女子的親人,再殺了這女子頂替其位。
季清鳶斟酌了一下:「而下毒應當是身邊之人才有此機會。所以我覺得肯定是有邪祟先剝了她身邊人的臉皮,頂替了她的身邊人。再在她不注意的時候,下毒,剝了她的臉皮,變成了她。」
孟汀晚聽得連連點頭:「師妹真棒!」
季清鳶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我不確定對不對。」
「但是如果按照這樣的話,那我們按照那死去的女子的身份特徵,肯定找不到對應的人家。」
因為在那家人眼裡,這個女子壓根沒失蹤。
他們也很難察覺出來這個女子已經不是原來的她。
「但是死亡日期是確定了大概就是昨夜至今晨。不如全力搜尋城中富貴人家的人員失蹤狀況。」季清鳶道。
賀懷瑾十分贊同:「有道理。」
隨即,賀懷瑾喚了個士兵進來,將季清鳶剛剛的建議說了出來。
士兵點點頭就下去了操辦。
季清鳶說完一堆話,覺得口乾舌燥。
剛想倒一杯茶解解渴,旁邊就有一杯茶被遞了過來。
「溫的,剛好入口。」
宋聽瀾的聲音在她耳邊響起,兩人離得非常近。
他什麼時候湊這麼近過來的?
季清鳶低頭看過去。
他的手指修長如玉,細長而骨節分明,握著一隻碧色茶杯,濃烈的碧色與白玉相映成趣,頗為好看。
季清鳶接了過來,喝了一口。
確實是最適宜入口的溫度。
嗓子舒服了不少。
「難怪師兄剛剛倒了也不喝。」賀懷瑾看了他們二人一眼。
「原來是涼著留給小師妹呀。」
「你還知道說?」孟汀晚掃了他一眼,「怎麼不知道給我涼一杯茶?」
賀懷瑾撓撓頭,不知道說什麼,只好賠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