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清鳶接了妖丹,放入儲物袋。
她從儲物袋裡掏出一枚回元丹,仰頭吞了,便對著北冥離道:「走吧,下一層。」
北冥離卻沒有依言上前,而是站在原地,目光落在她身上:「小娘子不再休息會兒?」
季清鳶搖了搖頭。
她躺了會兒,此刻也算是好了很多。
況且這次弟子大比,想要得勝,速度也至關重要。
北冥離頓了頓,最終還是沒說什麼,跟著她一同往前走。
兩人往前走了幾步,白光大綻,下一瞬,二人又消失在原地。
季清鳶剛剛睜開眼,面前便是一陣寒風直撲面門。
「鏘——」
月凝劍與對面伸來的利爪撞在了一處,發出清脆的一聲響來。
對面人受擋迅速退開,季清鳶抬眼看去。
是一隻虎妖。
季清鳶拔了月凝劍,正欲再度追上去,那虎妖卻看了他們二人,轉身便欲要逃走。
這隻虎妖實力算不上多強大,季清鳶追了上去,手持月凝劍往它身上刺去。
利劍刺入毫無遮擋的皮毛,未來得及深入,便被虎妖的動作避開。
季清鳶反坐在它身上,雙腿緊緊夾著虎妖的背,穩住身子,蓄積靈力一掌往天靈蓋拍了下去。
這場較量沒多久就結束了。
季清鳶收了手,又剖了它的丹田取了妖丹,兩手都是血。
北冥離在旁邊做了一個閒閒的看客,最後有些閒不住,點評了一句:「小娘子當真兇悍。」
腦漿都給那妖怪拍勻了。
季清鳶正在擦手上的血,聽到他說話,抬頭瞥了他一眼:「魔尊大人介紹幾個溫柔似水的死法?」
北冥離倒也是厚臉皮的,朝她走了幾步,湊近她跟前,一雙桃花含情脈脈道:「自然是用情。」
「若小娘子有情,定會叫人甘願死於溫柔鄉。」
季清鳶嘴角抽了抽,側身讓開,指了指地上死狀極慘的虎妖:「來吧,用情。」
北冥離:「……」
……
第十八層。
白光一閃,耳邊是鑼鼓喧天,伴隨著吵吵嚷嚷的人群喧鬧聲,交談聲與鑼鼓嗩吶聲交織,喜氣洋洋。
季清鳶面前一片紅色,朦朦朧朧,旁邊有一人攙扶著她,正小聲道:「姑娘,跨火盆。」
她下意識一步跨了過去,又被人扶著走,頭上頂著什麼沉重的東西搖搖晃晃,面前蓋了層布,看什麼都又紅又模糊。
季清鳶停住腳步,一把扯了頭上罩著的紅布,往四周看去。
滿室紅色,兩邊是熙熙攘攘的人群,皆是面帶喜色,高台上坐著一對夫婦,兩鬢已經見白,卻滿身貴氣,中間擺著些喜慶物品。
她手上握著紅綢花繩,身上是大紅色的嫁衣,勾著金線,鳳冠霞帔。
旁邊有一個年齡相當的小丫頭正攙扶著她。
對面,北冥離穿著一身大紅色的喜服,手上牽著紅綢花繩的另一頭,墨發高束,奪目的紅色將他本就攝人的容姿襯得更加驚心動魄。
二人兩兩對視,她清楚地看見了北冥離眼裡鳳冠霞帔的自己和一閃而過的驚艷。
短短几瞬,維持儀式的喜娘就急匆匆靠了過來,強硬地將蓋頭蓋上,嘴裡還念念叨叨著:「王家新婦,你這是做甚?!還沒入洞房便私自掀蓋頭,這可是天大的……」
後面的「不吉利」這三個字她不敢說出來,她只得噤聲了,擰了一把季清鳶廣袖下的小臂:「王家既然是賣了你,你就得老實點!別想著再尋死覓活整些么蛾子出來!」
她這話說得極為小聲,但堂下自她掀了蓋頭開始人們就如同被掐住了脖子一般寂靜,她這小聲的絮絮叨叨,耳力好的人也都能聽得清清楚楚。
尤其是旁邊的北冥離。
季清鳶感覺手裡牽著的紅綢花繩動了動,便知道是另一邊的北冥離在動作。
季清鳶知道這是北冥離的示意。
小臂被用力地擰了一把,季清鳶忍著當場還手的衝動,同樣輕輕用力牽了牽紅繩。
二人順著喜娘的話,往前走了幾步,又停了下來。
「一拜天地!」
「二拜高堂!」
「夫妻對拜!」
喜娘拉高了嗓音高聲喊著,季清鳶聽著她的聲音,尋著方向拜。
二人執著紅綢花繩夫妻相拜,她頭上的鳳冠輕輕碰到了對面人束起的發。
季清鳶心裡頓時有種奇異的感覺。
什麼奇怪的地方?
她為什麼出現在這裡?
她第一次成親為什麼是在這種境況下跟著北冥離夫妻對拜?
她心裡一連串地三連發問,正有點走神,喜娘卻高聲喊了一句:
「送入洞房!」
季清鳶直起身來,有人立馬過來攙扶著她,先前的小丫頭的聲音再次出現:「姑娘,小心。」
季清鳶被攙扶著走,看不清路,眼前紅紅的一片,只能看一點大概的輪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