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6章 開始除祟

  幾人走了進去,蔣管事帶著他們進了內堂。

  內堂燈火通明,一名中年婦人和中年男子坐在最上位,堂下也坐著幾人。

  那兩人面相很是和藹,錦衣華服,不過那男子一臉憔悴,眉頭緊緊蹙著。

  那婦人則是眼睛紅腫,一看便知其傷心欲絕。

  幾人走了進去,蔣管事走在最前面,上前對著那二人道:「老爺,夫人。這是季姑娘,梨花鎮上有名的散修。」

  隨即,他逐一介紹了幾人。

  蔣夫人神思不屬,蔣老爺便與季清鳶客套了幾句。

  到蘭辭玉時,他才面色微微一變,站起身來,走至蘭辭玉身側:「當真是蘭家大郎?」

  蘭辭玉頷首。

  蔣老爺走至他身側,眼眶微紅道:「你可還記得我?」

  蘭辭玉細細看了他一眼,點了點頭。

  隨即,他解釋了一番來這兒的原因:「當年我聽爹娘的話,帶著阿狸魏叔去了梨花鎮。此次蔣宅作祟的邪祟與當年將蘭府滅門的邪祟極為相似,所以我便請求同來。」

  蔣老爺嘆了口氣:「好孩子,好孩子,還活著就好。」

  似乎想起他死相極慘的大兒子,蔣老爺難掩悲痛,行至上位,道:「今日晨起時,蔣府中,又有一位逝世。」

  他嘆了口氣:「請諸位上門,只求保我蔣家平安,若各位可做到,無論想要什麼,都定盡我蔣某所能,叫幾位仙人滿意。」

  下首,坐著一對中年夫婦,二人穿著麻衣,風塵僕僕,男子下巴上蓄滿了鬍子,看上去很是嚴肅。

  女子左眼周圍有一大塊紫紅色的胎記,看上去分外顯眼。

  這對夫婦對面坐著的,是一個胖胖的老道士,見季清鳶看過來,還對著她笑了笑。

  這人她可不面生。

  季清鳶挑了挑眉,不動聲色地移開了目光。

  看來蔣家請了不少人,也不知他們是第幾批。

  蔣老爺道:「各位盡可大施拳腳,全府上下,定當配合。」

  季清鳶若有所思。

  蔣老爺為他們準備了晚膳和客房,都在這府邸內。

  天還未暗下來。

  三方被請來的人,那對夫婦顯然沒有與他們合作的意思。

  那中年男人見了季清鳶,便捋了捋鬍子,發出不甚響亮的一聲輕笑,眼裡滿是輕蔑。

  那夫婦扭頭走了。

  宋聽瀾眼眸微眯地看著他們二人的背影,蘭辭玉眉頭微蹙,欲要上前,被季清鳶拉住。

  季清鳶對著他搖了搖頭。

  她對這種目光理所當然地忽視過去,只是跟上蔣管事道:「今日府中,逝世的人是?」

  蔣管事道:「是蔣夫人身邊的老嬤嬤,滿臉青紫,憋死在了被褥中。」

  季清鳶追問道:「府中血手印可方便一看?那十二個血手印是與府中哪十二個人吻合?」

  蔣管事給她帶路,一邊走一邊道:「在主屋。」

  「那十二個手印沒有比對錯的話,大致是有蔣老爺、蔣老爺身邊的老奴、蔣夫人、蔣夫人身邊的老嬤嬤、大公子、大公子的夫人、大公子的兩個女兒,還有二小姐、小公子、小公子的奶娘,還有……」

  蔣管事話音一頓,道:「還有我。」

  如今死的,都是在牆上有血手印的。

  蔣管事心理素質倒是不錯,至少沒發抖。

  一邊說著,幾人就已經到了主屋。

  自從發現了血手印,原本住在這的蔣老爺和蔣夫人就搬了出去,住在了別的屋子。

  房間裡貼著幾張驅邪符,蔣管事解釋道:「是前面請來的修士貼的。」

  季清鳶躬下身去,果然在床下見到十二個鮮紅的血手印,有大有小,看上去分外瘮人。

  季清鳶開了神識,細細查探。

  屋中邪祟氣息淡了很多,但也能感覺到這是只極強的邪祟。

  但她目前看不出這是只什麼種類的邪祟,為何鍾愛於逐個殺人。

  若這邪祟當真也是蘭府滅門慘案的始作俑者,為何又隔幾年來這蔣家作祟?

  季清鳶揉了揉眉心,道:「蔣管事,將剩餘的九人集中於一間大屋子,夜裡一起過夜,我來守夜。」

  看不出,就努力引出來。

  不出意外,這邪祟深夜或凌晨又會前來。

  她要看看這邪祟是如何殺人的。

  蔣管事聞言一愣,隨即連忙道:「我這就去問問老爺夫人。」

  季清鳶擺擺手,伸了個懶腰。

  她看向蘭辭玉道:「辭玉,今夜危險,不如我將長鞭借與你,你今夜在屋中過一夜,若能抓住此祟,我再讓人叫你?」

  「不用。」蘭辭玉搖搖頭,「我也想幫忙,阿鳶不必擔心我,我會盡力不給你們拖後腿。」

  季清鳶又看向宋聽瀾。

  宋聽瀾正把無精打采的小黑抱起來:「先用膳吧。」

  小黑眼睛一亮。

  季清鳶忍不住戳了一下它腦殼,笑著罵它道:「就知道吃!」

  誰家狗胖成它這樣的?

  幾人笑著用完了蔣府準備的膳,那廂蔣管事就帶了話過來:「老爺說,同意季姑娘的做法。今夜大家聚在康蘭苑,一起過夜。」

  季清鳶點了點頭:「好。」

  小黑蹲在地上咬雞腿,滿嘴是油。

  宋聽瀾摸出一條帕子,擦了擦它油乎乎的狗嘴,叫蔣管事將它送去客房裡待著。

  夜幕降臨之際,康蘭苑最大的房間裡,擠滿了十四人。

  九個人是由於血手印,另外五個就是蔣老爺請來的修士。

  那對夫婦和胖和尚都在此處。

  季清鳶不管他們,只是叫蔣管事吩咐在屋外綁了細繩,上面掛了小鈴鐺。

  風一吹,鈴鐺就叮鈴鈴作響,分外有驚悚的氛圍感。

  蔣老爺和蔣夫人坐在唯一一張床上,蔣夫人抱著最小的公子,神情呆滯。

  蔣老爺則是將他們三方人都問了一遍。

  三方人都告訴他能夠護住他。

  蔣老爺鬆了口氣。

  夜深了,細線掛著鈴鐺,中間九人,有幾個人正昏昏欲睡。

  那對夫婦互相靠著,胖和尚四仰八叉地躺在牆角處。

  季清鳶、宋聽瀾、蘭辭玉三人靠牆站著。

  「叮鈴鈴鈴鈴——」

  急促的鈴鐺聲此起彼伏地響起,在夜色中如同鬼物的呼喚,無風的夜裡,狂響的鈴鐺更顯詭異。

  窗戶外「啪啪啪——」的拍打聲響起,似乎有人在用力敲窗。

  屋內氣溫驟降,屋中原本昏昏欲睡的那幾人頓時被聲響驚醒。

  季清鳶握緊手中的月凝劍。

  它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