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6章 獨占欲

  謹弋不說話,捏著她的手指,一張極為好看的臉神色平靜,也不知在想些什麼。

  季清鳶手動了動,又問了他一遍。

  她手一動,謹弋就抬起頭來,直勾勾地盯著她。

  她對上他眼神有些不太尋常的眼,有些愣,還沒反應過來,便見他放開了他的手,隨即便傾身過來。

  他身上沒什麼特殊的氣味,但是一貼過來就覺得冷。

  季清鳶正心中警惕,口微微張,正打算喚星痕抽他,便感覺腰間一緊。

  隨即她整個人凌空,一雙大手掐著她的腰將她抱了起來,落在一處懷裡。

  季清鳶被他抱到懷裡,坐在他大腿上,靠著他平坦堅硬的胸膛,只覺得更冷了。

  也幸虧她之前被系統道具改造成了純陽之體,否則真受不了這麼長時間的貼冰塊。

  謹弋面色卻肉眼可見地好了不少,原本緊繃的唇角也微微勾了起來,是明晃晃的愉悅。

  季清鳶人卻有些麻了。

  但她深知她打不過他,而且她的目的也是為了讓他放鬆警惕,這些肢體接觸更利於放鬆他的警惕。

  況且便宜現在都被占了,她總得問出些結果來,得到點有用信息。

  她深吸兩口氣,趁著他如今心情好,又問了他一遍:「那些死屍是怎麼變成邪祟的?」

  謹弋一隻手放在她的後腰,一隻手繼續去捉她的手,下巴懶散地放在她肩上,看上去像只慵懶的貓:「後來我便在墳地待著。」

  「我盯著那些棺材,不知過了多少日,那些棺材就起了異變,那些丑東西爬了出來。」

  謹弋不需要睡覺,便日日盯著這些棺材。

  季清鳶卻明白了其中因果。

  墳地本就陰邪,如今受他身上濃郁的邪氣影響,那些本就不願死去的死屍借著怨氣成了邪祟,在這夜色林中遊蕩。

  夜深之時,還會去林中抓替死鬼。

  事到如今,一切皆已經水落石出。

  但謹弋這種存在,甚至能夠影響墳地產生異變,生出邪祟來。

  這種人,是萬萬留不得的。

  只要他存在於這個村子一日,這個村子就一定會一直滋生出邪祟。

  長此以往,怨氣只會更重。

  季清鳶眼神凝重幾分。

  謹弋似乎察覺到她的走神,鬆開她的手,伸手去勾她的下巴:「在想什麼,姐姐?」

  季清鳶對上那雙純黑色的眼,看見那其中明晃晃的占有欲和細微的幾分不悅,有些驚。

  她搖頭道:「沒什麼。」

  謹弋盯著她,沉默半晌,便放下手,繼續若無其事地去把玩著她的手。

  季清鳶暗暗鬆了口氣,正以為這事揭了過去。

  耳邊一冷,謹弋貼到她的耳邊,唇湊得極近,氣息又濕又冷:「姐姐在想那個小男孩嗎?」

  季清鳶身子猛地一僵。

  謹弋看著她的反應,眼神更冷幾分。

  他兩隻手抱緊了她的腰,將她牢牢按在他腿上,固在他懷裡,力道大得像是要把她的腰勒斷。

  這才復又貼著她的耳朵低聲道:「沒關係,我原諒姐姐。」

  這人會如此好心?

  季清鳶心中一陣驚奇,耳邊那聲音又傳來:

  「他很快就會死了。」

  季清鳶不可置信地抬眼,對上謹弋冰冷又執拗的眼神,眼裡的占有欲幾乎要化作實質。

  殷紅的唇角勾起的弧度更大,他直直盯著季清鳶的眼睛:

  「我把他殺了,姐姐就不會想他了。」

  從一開始,他就是扮作宋聽瀾的模樣去牽季清鳶的手。

  這人如此瘋狂的占有欲,怎麼可能會放過宋聽瀾?

  他捨不得殺季清鳶,但他恨不得立馬殺了宋聽瀾。

  季清鳶本想放鬆他的警惕,再伺機殺他。

  可如今,他這話一出,季清鳶便再也忍不下去。

  林中死屍皆由他而生,受他壓制,又無較高的靈智,自然是受他控制。

  但沒關係,謹弋人在這裡,那些死屍對上她的結界,少說也能撐三四個時辰。

  季清鳶竭力平穩呼吸,下一瞬,身子卻猛地一顫。

  她給宋聽瀾布的結界,破了。

  季清鳶手無知覺地攥緊了衣角,眼裡的情緒幾乎要藏不住。

  宋聽瀾是誰?

  是十年後待她細緻入微,教她練劍,陪她煉丹,危難關頭拼死相護的最好的師兄。

  季清鳶竭力壓抑情緒。

  她現在立馬爆發,謹弋防備只會更甚。

  一隻冰冷的手順著她的腰線攀了上來,撫上她的臉:「你心疼他了嗎,姐姐?」

  謹弋一錯不錯地看著她的表情。

  季清鳶卻早已掩下了眸中情愫,兩隻手抱住他的脖子:「雖然不心疼,但還是有些生氣。」

  顯然,面對她的主動,謹弋心情很好。

  他眼神化了幾分,仍帶著幾分疑色,卻也有些迷惘:「為何生氣?」

  「一是氣你不信任我。我既然答應了你,你還是懷疑我。」

  「二是氣你濫殺。」

  季清鳶垂下眸子,聲音低落:「他畢竟是我帶來的人。」

  謹弋心裡不想管那人是她的什麼人。

  他只單純嫉恨能牽她、能碰她的人。

  所以無論如何,他都要殺了宋聽瀾。

  但是見她傷心,謹弋不由得心口又有些澀有些悶。

  他之前在村中見過那些孩童咳嗽嘔吐時,婦人們會幫著他們拍背。

  孩子們哭了,婦人們會拿糖哄,或者抱著孩子輕輕搖晃著哄。

  他這般想著,便有些笨拙地將季清鳶的頭往他胸膛上靠,手則去撫她的後背避免她坐不穩。

  他做著這些有些生疏的動作,全然沒看見垂著頭靠在他胸膛的季清鳶突然抬起的眼,和眼中藏不住的殺意。

  她的手,已經摸向了腰間的短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