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6章 我會負責

  兩人一同繼續往暗道前方走。

  這條暗道很長,通往的並非王城那扇正門,而是王城北側。

  而北側,正是一條護城河。

  季清鳶脫了那間沾著血的黃袍,換上之前的麻布衣裳。

  這條護城河很長,她和岑川都識水性,恰好可以接著護城河往下游去。

  暗道到了頭。

  季清鳶停下腳步,向系統確認外面的巡邏。

  待確定外面的巡邏正值換班空缺時,才動作極快又極輕地開了門往外奔去。

  夜色是最好的掩護。

  兩人借著夜色快速行進,王城上卻突然亮起火把。

  「那裡有人!」

  「抓住他們!」

  「……」

  季清鳶眉頭緊蹙,二人加快速度,往那護城河的方向奔去。

  火把接二連三地亮起,破空聲傳來,箭矢劃破長空,飛速而至。

  兩人閃身避開。

  然而下一瞬,無數箭矢如同密密麻麻的雨點般落下,避無可避。

  季清鳶抽出劍來,削去快落在身上的箭矢。

  然而,城牆之上,衣衫爆裂,幾個人迅速膨脹變為獸形,從巍峨宮牆上俯衝而下,碩大的翅膀仿佛要遮蓋這本就不明亮的月光,帶下一陣黑壓壓的陰影。

  護城河離他們還有數丈。

  季清鳶眉心一跳,心裡一陣慌亂,她正開始問系統要防護罩道具時,旁邊的岑川突然閃身過來。

  下一瞬,岑川將她抱起,身上妖力凝結成一層光罩,將箭矢擋在外。

  箭矢射在光罩上,便如同碰到牆一樣迅速彈開,落在地上。

  箭矢如雨,身後白頭獅鷲俯衝而下,岑川速度不斷加快,光罩被箭雨圍攻光芒越來越弱。

  季清鳶凝結靈力,透明水罩形成,護住光罩消失後那堪堪射來的幾箭。

  卻不想那箭矢帶著妖力,她虎口一麻,水罩堅持多久便迅速裂開。

  最後幾箭全數射在岑川背上,季清鳶被他抱著,聽到了他竭力壓抑的一聲悶哼聲。

  下一瞬,岑川抱著她躍入水中。

  季清鳶緊緊拉著他。

  白頭獅鷲怕水,箭矢卻依舊入水。

  不過在這水中,季清鳶的水系靈根卻頗為有用。

  季清鳶催動靈力凝結水盾,緊緊拉著岑川往下游處游去。

  岑川身上,血腥味瀰漫開來,血色在河水裡稀釋,卻仍有幾縷飄逸的紅。

  岑川如今受了傷,如果又要長期在水下,只怕會呼吸不暢。

  河面上,箭矢仍在繼續。

  不能冒頭。

  季清鳶看著岑川蒼白的臉,心下一橫,扣住岑川的後腦勺往她這邊靠,便朝他唇上覆了過去。

  胸腔浮動,不知是不是渡氣起了作用,原本面色蒼白的岑川猛地睜開眼,原本蒼白的臉冒出幾分血色,泛著點昳麗的紅。

  見他睜眼,季清鳶迅速鬆開他,又拉著他迅速往下游處游。

  直到箭雨消失,河面不再有動靜,季清鳶向系統確認已經離開王城且河面無人,才拉著岑川上了岸。

  一冒出水面,季清鳶便拼命呼吸新鮮空氣。

  兩人都不停喘氣,季清鳶調整了呼吸,便拉著他上了岸。

  岑川面色更紅,連帶著耳根都是一片紅,低著頭不敢看她。

  季清鳶沒注意他的臉色,而是拿出一個天靈果塞給他:「咬住,我要給你拔箭,可能有點疼。」

  說完這話,她有些愣。

  十年後,沉星雨林,她好像也這麼跟他說過。

  歷史總是驚人的相似。

  季清鳶晃了晃頭,用月凝劍小心地斬去劍頭,便把箭拔了出來。

  幸虧這箭沒射到什麼關鍵的位置,否則岑川在水下時便撐不過去了。

  季清鳶將那幾隻箭矢拔了出來,從儲物袋裡翻出軟布和回春草給他包紮好。

  包好後,她若有所思地看著岑川通紅的臉和耳根。

  回春草真神奇。

  剛剛在水下還失血臉色蒼白的人如今就臉色通紅了。

  岑川臉埋得更低。

  季清鳶捏住他下巴,將他臉抬起來,對著他一頓瞧,又摸了摸他額頭:「你莫不是要發熱了?」

  岑川搖頭,卻不敢看她:「不……不是。」

  季清鳶仍舊擔心。

  白頭獅鷲絕對還會派人追殺他們。

  得快些趕路。

  順著護城河倒是最快且最安全的辦法。

  不過岑川如今傷口剛剛包紮,還不能碰水。

  有回春草加持,他大概過個半日便能碰水,不過若是他發熱了,他們便很難快些趕路。

  畢竟去城中看病養病極其容易被抓住。

  他們只能順著水路走荒無人煙的地方出去,這才是最安全的。

  季清鳶拉他起來,給他施了個淨衣訣。

  護城河兩邊是些荒無人煙的林子。

  季清鳶拉著他進了樹林,尋了些枯枝落葉,搭起了火,讓岑川圍著暖暖。

  她皺著眉不斷思考。

  岑川身上還有寒毒,如果受傷嚴重,壓不住寒毒,寒毒便極易發作。

  多取暖總歸不是壞事。

  季清鳶正想著,卻察覺對面的岑川仿佛在看她。

  她抬眼看去,對面的人卻很快低下頭,看不清表情。

  「小川,怎麼了?」

  岑川小聲道:「阿姐,你放心吧。」

  「放心什麼?」季清鳶一頭霧水。

  「我……我會負責的。」岑川支支吾吾,頭埋得更低了。

  話剛說完,他頭上便冒出兩隻毛茸茸的狐狸耳朵,一動一動地,昭示著主人不太平靜的心情。

  季清鳶一愣。

  岑川這句話……好像之前也說過。

  那一次是他寒毒發作,她被他抱著睡了一夜。

  事後小狐狸便害羞又堅定地說要對她負責。

  當時他還認為一起睡覺就會懷孕。

  日日修習,就是不曾修男女之事。

  季清鳶這般想著,才突然想到水下那個吻。

  季清鳶忍不住笑了出來。

  她點了點他的腦袋,笑著道:「你倒是有責任心。」

  岑川被她點了點腦袋,有些愣愣地看著她。

  卻不料她話鋒一轉:「不過,這不用負責。」

  岑川有些急了,眼裡滿是不解:「為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