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清鳶把玉佩遞給北冥離,道:「我一開始進來見沒人,以為那人是發現我們回來了,直接跑了。」
「但是現在看來,不盡然。」
在小院內留下的氣息很少,而且動作如此之快。
就好像是故意觸碰結界,將玉佩丟下給他們,故意引他們回來一樣。
北冥離握著玉佩:「要開密室嗎?」
季清鳶神色不定:「你覺得呢?」
一開始他們的想法的確是開密室。
但如今有人刻意引著他們如此做,且不知對方是敵是友,那就勢必得稍稍警惕點了。
北冥離倒是無所畏懼:「開吧。」
季清鳶愣了一下:「萬一是陰謀呢?」
畢竟誰都不確定裡面是什麼。
北冥離把玉佩放回她手裡,又坐到了貴妃軟榻上,神色有些倦怠:「那就殺了。」
大不了他燒了這整個島。
玄九天火可焚盡萬物,不達主人命令永不熄滅。
季清鳶看他的表情也大抵知道了他在想什麼。
她把玉佩塞進儲物袋裡,對著床頭又加了一道結界。
然後拉了把北冥離:「走吧,去三長老和大長老的小院逛逛,再決定開不開。」
北冥離這個武力值,不用用的話,著實可惜。
北冥離被她拉起來,面帶沉思:「小娘子,不如我把這座島都燒了?」
季清鳶嘴角抽了抽:「那我們怎麼出去?」
北冥離道:「我有辦法。」
季清鳶一把捂住他的嘴:「放棄這個想法吧。」
「島上雖然大多是些惡人,但好歹是十二神葬身之地,島上也不一定全都是惡人。」
「況且……」季清鳶看向北冥離,「你不想知道,魔族人在這件事中充當的角色嗎?」
北冥離低頭看她,一雙桃花眼裡神色難辨。
「我知道你和他們不一樣,魔族也有好壞之分。」季清鳶解釋道,「但如果你知道這些,或許……」
她還未說完,北冥離就笑了起來。
他反而拉住季清鳶的手:「小娘子當真惹人喜歡得緊。」
若是所有人族都像她一樣……
北冥離垂下眼眸,掩去眸中那些異色。
系統提示音響起:「北冥離好感度+10,當前好感度:37。」
聽到系統的提示聲,季清鳶抬頭怔怔看向他。
北冥離卻垂下眸子,拉著她往外走。
「你說服我了。」
他淡淡道。
北冥離討厭過多的算計鬥爭。
因為最初繼位時,他苦心抓住有異心之人,不想傷及任何人,卻被最信任的人利用,狠狠算計了他。
所以後面他改了往常的溫和做法,以鐵血手段鎮壓所有人。
那些反對聲音通通都弱了下去。
所有人伏在他腳下,敬畏而恐懼地望向他。
看吧,溫和良善是弱者的做派。
他們不懂他所堅持的善良和殘存的信任,只會反過來利用,再狠狠踩一腳,恨不得將他踩到塵埃里。
後來哪怕他變成了所有人都畏懼的人,一群人在背後恨不得殺了他,他也無所謂。
直到有一日,他突然遇到了一個人族修士。
在這個不為人知的小島上,他居然在一個人族修士上見到了年輕時的自己的影子。
他曾經那些可笑的堅持和善良,在若干年後,終於見到了同伴。
雖然他已經不再有什麼資格當這種人,但他也放肆一次,順著她。
就當是保護和證明那個曾經的自己。
季清鳶還有些懵。
她深知北冥離這人表面上是風流多情,實則最是冷漠無情。
突然給她十點好感度,砸的她有些不知所措。
北冥離也沒跟她解釋,只是帶著她往外走。
季清鳶回過神來:「等等,我們現在也不知道三長老的小院在哪。」
北冥離已經帶著她走出了院門,聞言便停下來轉身對她道:「三長老給你的鑰匙呢?」
季清鳶拿出來,遞給了他。
北冥離接過,放在手心,寬大的手掌包住了那把小小的鑰匙。
紫色流光在他手上微微流轉。
不過幾瞬,北冥離就把鑰匙又給了她,道:「跟我來。」
他這就知道了?
季清鳶腦子沒反應過來,身體倒是跟上去了。
季清鳶跟著他一路走。
北冥離帶著她一路走,走的頗有氣勢。
季清鳶搞不懂他為什麼突然來了勁,跟打了雞血似的,但還是沒說話。
指不定他身為魔尊的事業心突然起來了吧。
兩人最終停在了一座小院前。
小院從外面看著還挺乾淨,院門上了鎖,兩人翻牆跳了進去。
小院的格局、配置和二長老的小院差不多。
季清鳶走進了三長老的臥房。
桌上擺了些書卷,筆架上擺了只墨已乾涸的毛筆,竹雕筆筒里放了幾卷畫。
不得不說,三長老的院裡的東西更多,更有生活氣息。
二長老的小院就跟久無人居一樣。
季清鳶四處看了看,又按照三長老說的,拉開了書桌上第二個暗格。
裡面果然有個黑色的木製小盒子。
北冥離站在她身後,季清鳶也無所顧忌,直接用鑰匙打開了小盒子。
裡面擺著的,是一枚小小的……鱗片。
季清鳶用符篆折了只發光小鳥,看著鱗片在暖黃色光亮下反光,隨著不同的角度閃耀著不同的光澤。
北冥離道:「這是蛇鱗。」
澮澐蛇神正是蛇。
那這應該就是牽機園的鑰匙了。
鱗片太小,季清鳶乾脆連著盒子一塊都塞進了儲物袋。
盒子被抽走,季清鳶關上暗格,往後退時,衣袖卻帶翻了正立著的筆筒。
幾張畫紙滾落下來。
其中一卷已經被立軸裝裱好,此刻倒了地,軸頭便骨碌碌地滾動,一卷畫便徐徐鋪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