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乞丐……」
「那小乞丐,好幾次趁機溜進千帆樓來,被趕出去幾回了,還沒受夠教訓。」
掌柜這麼說著,令光塵思索著卻露出一絲笑容。
「掌柜的,我猜,那人又來消息了。」
掌柜愣神,「東家說的人,是?」
令光塵淺笑。
「也許馬上你就知道了。」
進了大堂,掌柜公式化笑容。
「令公子慢走!可小心台階了。」
看令光塵離開,掌柜回到櫃檯,發現了一封折成五角星的信紙。
「是她!東家方才說的,難道就是這個?東家是怎麼知道的?」
東家既然知道會有這東西過來,怎的方才還走了?
掌柜一抬頭,那推輪椅的青年男子,正站在櫃檯前,朝他伸手,目光就落在那形狀奇特的信紙上。
不一會兒,青年又折返回來,面無表情低聲道:「照上面要求辦。」
信紙已經打開過了,定是東家看過下的指令。
掌柜展開信紙——
「太醫家么女江南星的所有信息。」
「就……20兩?!東家竟還答應了!這買賣真是不值錢了……」
「阿嚏!」
花不晚打了個大大的噴嚏,總覺得有人在說她壞話。
「竹嬉,江太醫去了嗎?」
「去了,這會兒應該已經在罰慎司看診了。」
「哎,希望短命鬼別超綱表演,不然鞭長莫及。」
竹嬉笑了下,「世子妃要是不放心他,就不該讓他去的。」
花不晚喝著燕窩,漫不經心道:「你不懂,他有去的必要,我也是為他好。哎這燕窩不錯,蘭引,你來一碗,快!」
與此同時,罰慎司。
江太醫裝模作樣捻起扎在叢嬌嬌眉心的銀針,不動聲色看了眼自己女兒。
江太醫跟戴泯走了出去說話,江南星裝作掖被角整理,借位手快地餵了一粒藥丸。
可惜藥丸沒咽下去,江南星捏了下她的喉嚨,看到吞咽才起身,看向沉默的常遇。
兩人大眼瞪小眼,花不遇滿腔憤怒,可想到花不晚的交代,又忍了下來,偏生江南星還湊上來,扯了他衣袖,壓低聲音非要跟他說話。
「世子妃姐姐答應過的,一會兒出去,你跟我走。」
一句話如平地驚雷,常遇一把推開江南星,咬牙切齒。
「休想!」
「可是,你要是不聽話,世子妃姐姐會生氣的。」
常遇:「……你還想對我做什麼?之前都沒把我當人!」
「你放心,這次我會很溫柔的,世子妃姐姐警告過我,不能給你餵毒。」
所以我是該感謝嗎?
花不晚不是好東西,你更不是!
長著這麼幹淨單純的一張臉,說出的話卻誅心之極,你跟花不晚,真是一丘之貉!
正說著話,突然一聲嚶嚀,叢嬌嬌醒了,只是神思模糊。
江南星湊上去,對她擺了擺手。
「好像醒了。常遇,你看看呢?」
常遇湊上來,仔細盯著她看。
「嗯,好像是……」
「啊……別、你別過來!跟我、我無關……」
叢嬌嬌突然驚慌驚懼,用力推開常遇,不敢看他。
「你怎麼她了?」
花不遇瞪眼。
「你剛不是看得清清楚楚嗎?我什麼都沒做!」
江南星突然拍了下手。
她忘了,這解藥一定機率會擊潰服用者心防,如果服用者本就虧心事多,很大機率會產生幻覺。
而且這解藥也不是一次性的,需要連續三日服用,才能徹底解毒。
也不一定每次都會觸發這種情況。
「叢小姐定是做了很多虧心事。」
「你怎麼知道?」
常遇剛問出口,聽到身後動靜,轉頭看到戴泯和江太醫過來了。
「發生什麼事了?」
戴泯剛問出口,就看到叢嬌嬌趁機,狠狠踹了一腳背對著她的少年。
不防之下,常遇被踹得前撲倒地,轉頭看向始作俑者,卻見叢嬌嬌正一臉猙獰盯著他,眼神狠厲又帶著些驚懼,口中念念有詞。
「你怎麼沒死?你怎麼會沒死!!!去死去死!快去死!!!」
這精神狀態,只能說很精神,倒看不出半炷香前,她還面色紅紫地躺著的樣子。
「常遇小子,你做了什麼衝撞了叢小姐?趕緊道歉。」
常遇畢竟是世子妃交代安排的人,江太醫雖然驚詫,卻還是得想辦法維護一二。
「爹爹,叢小姐剛才被你嘗試解毒救醒的,但可能毒解的不徹底,影響了神志。」
江南星解圍,上前去扶常遇,看了眼叢嬌嬌,悄聲在常遇耳畔道:「你是世子妃姐姐給我的,那你就是我的人,你放心,我會給你報仇的!」
從叢嬌嬌方才對他的行動,和看他的眼神,常遇猜測到了什麼,正是心情陰鬱壓抑之時,卻突然聽到這軟糯糯的話,一腔負面情緒竟被衝散了些許。
這拿他試藥的女子,跟花不晚果然很像,神經都不正常,一丘之貉都算說輕了!
見叢嬌嬌雖然看起來好像精神不正常,戴泯也不計較,反正人沒死在這就行。
跟江太醫恭維了幾句,常遇趁機扯了江南星擋在身前,他朝叢嬌嬌壓進,飛快說了一句話。
剛平靜點的叢嬌嬌,驟然瞳孔收縮,蜷縮著身子驚恐尖叫起來。
「不要找我!不是我殺的你,是葉修棠!葉修棠!!!」
常遇眸光迸射仇恨,戴泯察覺異常,抓住常遇抬起的手,眸光銳利。
「江太醫,既然今日診治結束,戴某便不送了,明日請一定準時過來繼續為叢小姐診治。」
話是對江太醫說的,目光卻盯著常遇。
三人出了罰慎司,常遇情緒平復,想抽手卻沒抽、動。
「你放開我。」
江南星將他胳膊抱得更緊了。
「不行,我放手你肯定要跑的。你是我的人,我一定要抓緊你!」
江太醫聽得額角突突直跳。
哪個女子會這般言行,不成體統!
正要呵斥自己女兒,卻見停在面前的馬車,走下來兩個人,正是叢嬌嬌的父母。
他們這幾日東奔西走,告狀到了御前,就是為了救自己女兒,而今聽戴泯派人說女兒被救醒了,這才匆匆趕來探望。
罰慎司平時不准任何人探視,這次是事出異常,才得了探望的權利。
對江太醫感謝一番,兩人趕緊進入罰慎司。
正要上馬車,常遇突然對江南星道:「你說的對,她確實做了虧心事。」
江南星:「???」
不等江南星反應,常遇抽手,率先跟在江太醫身後上了馬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