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6章 找多少面首都隨你

  「你說什麼?」

  陸應麟沒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蕭玉楨也羞紅了臉,哪敢再問第二遍?

  「沒什麼……」

  氣氛一時變得有些曖昧,陸應麟死命地回憶方才她的話,怎麼聽都是叫他看肚兜啊!

  這……這……是因為做過兄弟所以才這樣的嗎?

  他也不敢說話,也不敢問,蕭玉楨心裡嘆氣,只好幫他扯開了話頭。

  「今日去看過岳姑娘了?」

  「嗯。」

  「她如何?」

  「病的有些嚴重,明日找幾個好郎中給她瞧瞧。」

  蕭玉楨頓時有些吃味兒。

  「你對她倒是很上心。」

  陸應麟只覺得自己是發善心,若說對人上心,他最上心的就是眼前人,天天想著早些過來找她,怕她等的急。

  「我只是同情她,你不要誤會。」

  蕭玉楨眼睛一亮。

  他竟然會解釋了,真難得。

  「你和她是怎麼認識的?我怎麼從來沒聽說你還和姑娘家有來往?」

  陸應麟一想,和姑娘有來往確實不妥,便將從前那些事同蕭玉楨說了,這一講又到了大半夜,他講的昏昏欲睡,蕭玉楨聽的根本睡不著。

  岳仙兒曾經是娼妓?

  「你怎麼能將如此身份的女子留在府里?」

  陸應麟閉著眼已經睡著,回答蕭玉楨的只有他均勻的呼吸。

  這一夜簡直是如鯁在喉。

  雖說那女子可憐,但她也是一國公主,如何能與當過娼妓的人共處一府內?

  她起身到梳妝檯,翻開首飾盒底面的暗格拿出一封有些泛黃的信,那是陸應麟去越州之前給她寫好的和離書,只要她簽字同意,兩人就算是和離了。

  她絕不要跟娼妓生活在同一府里!若是陸應麟不同意,便就打算拿這和離書威脅他,他總不會為了個娼妓真的跟她和離!

  第二日蕭玉楨親自帶著幾個郎中來到岳仙兒房裡,她倒要看看,這女子如何病的嚴重,叫陸應麟這般可憐她?

  岳仙兒心道不好,她都還沒做什麼就引起懷疑了?

  幾個郎中輪番查看之下,她裝病的事暴露無疑,蕭玉楨卻什麼都沒說,只是默默看著她,那眼神叫她心生恐懼。

  「大娘子……我這病來得快,去的也快……」

  「住口!」

  她的話被打斷,蕭玉楨起身道。

  「別以為我不知道你打的什麼主意,不知廉恥的東西!」

  真沒想到她堂堂公主竟然有人敢覬覦她的駙馬,還是個娼妓!

  雖然不屑使什麼手段,但後宮那種地方她從小見過的事情多了,都不用她出手,只要一句話就能讓岳仙兒悄無聲息地從這個世界消失。

  岳仙兒自然也知道得罪公主的下場,可是昨天見過陸應麟之後,她已經發誓,就算豁出去這條命也要幫他脫離苦海!

  外面來報說陸應麟回來了,蕭玉楨立刻帶著郎中們出門,要揭穿岳仙兒的真面目。

  岳仙兒從枕頭底下拿出昨日藏好的男子腰帶,攥緊了,跟著蕭玉楨身後出了門。

  她要再去她房裡看看,若是能抓到那個面首,就是人證物證俱在,即便是公主,做出這等醜事,自然要她給陸應麟個說法,就算最後不會和離,起碼陸應麟在她面前不用再忍!

  只要這樣就夠了,她就算事後遭到公主毒手也覺得無憾!

  這世道便是如此,好人不長命,禍害遺千年,她不得已深陷泥潭多年,陸應麟就像是她命里的一道光,此時幫他已經是發自內心,與陸香香的託付無關。

  再次來到蕭玉楨房間,岳仙兒輕手輕腳,仔仔細細地搜尋,沒發現什麼男子的影子,倒是梳妝檯上一封信引起她的注意。

  她雖然不得已為娼,但也讀過書,認得字。

  「和離書……?」

  天吶!

  落款處陸應麟的字已經簽好,只有蕭玉楨的位置還是空白,岳仙兒腦子一陣發暈。

  他已經被欺負成這樣了嗎?怪不得蕭玉楨有恃無恐,原來她連和離書都逼他寫好,只要她不願意,隨時可以簽了名字蓋手印和離。

  她到底將他當成什麼!

  此時前院陸應麟房裡,蕭玉楨已經將岳仙兒裝病的事全都說了,有幾個郎中為證,陸應麟也相信,可他不明白。

  「她為何要裝病?」

  蕭玉楨想過去看看他腦子到底是如何長得,連這都不懂?

  「當然是為了留在府里!」

  這種顯而易見的狐媚子手段都看不出來?

  陸應麟這才恍然大悟。

  「估摸著她是不想再過顛沛流離的日子了吧,真是可憐。」

  岳仙兒曾經問過他能不能留在府里當女使,當時他說叫她去問蕭玉楨。

  聽了陸應麟這不開竅的話,蕭玉楨氣不打一處來。

  「你還覺得她可憐?是不是弱者都可憐?可憐到撒謊也理所應當?」

  蕭玉楨從沒跟他發過脾氣,他有點慌。

  「你別生氣,如果你不喜歡她就不要她留在府里。」

  「我是生的這個氣嗎?」

  「那你氣什麼?」

  「我跟你沒法說了!」

  真是不被氣死也要被憋死!她怎麼攤上這種男人?偏偏還是自己喜歡的。

  陸應麟這下不知該如何開口哄她,又怕越哄她越煩,不敢吱聲。

  門口岳仙兒邁步進屋。

  「公主何必如此作踐他?」

  蕭玉楨氣息一凝,她還沒傳她來,她竟然主動挑釁?

  「放肆!」

  堂堂一個公主被娼妓欺負到頭上,蕭玉楨又屈又氣,從小到大沒受過這種折辱!

  岳仙兒也不怕,抬手將那腰帶遞給陸應麟。

  「公子,她背著你偷人!這腰帶是她房裡發現的!而且我親眼所見那野男人打的地鋪,你都被欺負成這樣了,仙兒實在看不下去!」

  「嗯?」

  偷男人什麼的……陸應麟早有心理準備。

  「我十年不在家中,總不能讓她獨自蹉跎,找幾個面首也……也是應該的,不必大驚小怪。」

  岳仙兒只當他是敢怒不敢言。

  蕭玉楨卻要驚掉下巴。

  他覺得她養面首是應該的?

  震驚過後是鑽心的涼意。

  她為他守身十年啊!這是她這輩子最大的委屈,原來在他眼裡一文不值!

  他怎麼能說出如此對不起她的話!

  岳仙兒又道:「既然嫁人了,就算公主也該恪守禮法,如此置夫君臉面於不故,將面首都養到家裡來了,宮裡的規矩竟比我們尋常百姓家還不如嗎?」

  蕭玉楨一巴掌扇在她臉上!

  「你算什麼東西,也敢質疑本公主?」

  岳仙兒冷笑,從懷裡拿出那封和離書。

  「你們不過是假夫妻,十年了,過得不累嗎?不如放他離開,你想找多少面首都隨你,豈不快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