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大人,實在是抱歉,這書……恐怕是無法歸還了,我原本打算親自送到你府上,結果你去了越州,便想著過段時間請賀大人幫忙送還到宮裡,不曾想書房走水,那幾本書連帶著許多其他書都燒成了灰。」
「啊?」
陸應麟吃了一驚。
「那豈不是,古籍絕版?」
見他信了,赫連虎道。
「是我疏忽了,賠幾本別的書可好?」
別的書有什麼用?攝政王指名要這幾本。
陸應麟搖搖頭。
「罷了,即是如此,便不叨擾了。」
赫連虎起身挽留,想安排酒宴為他接風洗塵,陸應麟婉拒,思忖著回家該如何同蕭元策交代,赫連虎直走到門口相送。
卻沒發覺到身背後一抹粉色裙擺遠遠跟著。
陸香香原本是想出去買些胭脂水粉的,看見陸應麟來了便偷偷跟著,躲在耳房門口。
「他來幹什麼?」
陸應麟身邊已經被她安排了岳仙兒,相信以她的手段,過不了多久京中就能傳出駙馬爺納娼妓為妾,與公主共事一夫的消息,那可要多熱鬧?
先打他陸家的臉,叫陸薇薇再也威風不起來,再打皇家的臉,一舉兩得。
她趕忙跟小廝打聽陸應麟來意,聽說是來拿什麼書的,她才放心。
只要不耽誤她的大計,隨便他們怎麼往來。
現在赫連虎對她已經不像從前那麼冷漠,偶爾還會給她買些小玩意兒,她現在過得無比幸福。
只是……有一件事擱在心裡,始終像個死結解不開,擾的她心煩意亂——她的舔狗去舔別人了。
倒不是跟趙彥卿還有什麼感情,只是有些不甘心、有些嫉妒。
那個謝雨芙憑什麼能跟她一樣?她又不是女主角,她有什麼資格!
陸香香出門上了馬車來到京城有名的胭脂鋪,她如今年紀也不小,生怕臉上長出細紋,每天最在乎自己的皮膚。
古代沒有醫美,只能買點護膚品保養保養。
戴著帷帽雖然沒人能認出她,但小心駛得萬年船,她走到無人角落慢慢挑選。
外面又進來兩個人,一男一女,小二連忙迎了上去。
「哎呦!趙公子!這位是少夫人吧?」
陸香香一回頭,整看見趙彥卿和謝雨芙!
真是說曹操曹操到!她下意識地往陰影里躲,在暗中看著他們。
謝雨芙生的有些豐腴,身材湊合吧,臉蛋也沒有她貌美,眼睛那麼大,看著像那種傻白甜智障女配,真不明白趙彥卿看上她什麼了。
她挑挑揀揀,舉棋不定,趙彥卿拿起上面一盒胭脂遞給她。
「這顏色不錯,很襯你氣色。」
謝雨芙抬眸看他。
「夫君懂的可真多,不知是不是從前那位教得好,我連帶著都受益呢。」
這話中酸味有如實質。
趙彥卿一時語塞。
「我……我沒有……」
他頓住,許多女兒家的東西確實是從陸香香那得來的經驗,其實謝雨芙這話一點也沒說錯。
無可辯駁就只能默不作聲,他將那盒胭脂放回去,有些頹喪跟在她身後。
謝雨芙見他默認,心裡更不是滋味兒,快著步子換到別處挑選。
她都如此不給人面子,趙彥卿卻半點沒有怪罪的意思,亦步亦趨地跟著。
陸香香看的心梗都要犯了。
賤人就是矯情!舔狗配賤人,他倆天生一對!呸!
謝雨芙來到一排貨架旁,眼見最上面有一塊漂亮的銅鏡,眼睛發亮,可惜伸手踮腳卻還是夠不到。
一隻大手幫她拿了銅鏡遞來。
「給你。」
謝雨芙還是一副不高興的樣子,從他手裡拿過銅鏡,鏡子背後是掐絲琺瑯的手藝,做的十分漂亮,她愛不釋手。
「小二,這銅鏡我要了!」
「好嘞~您給十兩銀子就成。」
「這麼貴?」
謝雨芙擰著眉毛。
「你這鏡子是金子做的吧?」
她話音方落,趙彥卿已經掏腰包將十兩銀子放在小二手裡。
小二眉開眼笑。
「哎呦您看看,還是趙大人知道疼娘子。」
趙彥卿毫不謙虛。
「我家夫人要的,自然要給她買。」
謝雨芙臉色這才好些,可她還是那副趙彥卿欠了她八百萬的模樣,轉身就去別處挑選胭脂。
陸香香看的一口銀牙都快咬碎了。
賤人!謝雨芙真是個賤人!趙彥卿這是當舔狗當慣了?他也犯不上給這種人當舔狗吧?
最氣的是,他寧可給這種人當舔狗都不願舔她,她當初可是還給他生了個孩子的,謝雨芙能比?
一股怒火壓都壓不住。
謝雨芙選好了東西放在小二的托盤上,吩咐裝好,之後就看也不看一眼,趙彥卿付了銀子,等著小二裝好,這才拿好跟上,兩個一起上馬車往趙府去。
陸香香跟了出來,在店招牌後面氣的眼睛都紅了。
「謝雨芙!我要叫你好看!」
她也顧不上挑選胭脂,怒氣沖衝來到城外一處破敗的茅草屋外,一邊嫌棄一邊推開門。
周婉嫣正燒柴做飯,見著來人一驚,放下手裡的柴火。
「不是跟你說了嗎,沒有大事別來我這,免得被人看見生疑。」
「我的事自然是大事!」
周圍都是柴火拖出來的土,到處黑黢黢的,過慣了富貴日子的陸香香只覺得連下腳的地方都沒有。
「你這是臥薪嘗膽呢?既然有你父親的舊部支持,怎麼不尋個好地方,過過安逸日子?」
周婉嫣雙手往自己身上圍裙處蹭蹭,起身給她倒了碗水。
「我跟你不一樣,我的孩兒們在姚家受苦,我怎能一個人過富貴日子?」
陸香香沒接她的碗,從腰間拿出五十兩銀子扔在碗中,咕嘟花蠟,水花迸濺。
「幫我做件事。」
周婉嫣收回碗看著銀子。
「什麼事?」
陸香香便將謝雨芙的事說了,周婉嫣聽著直發笑。
「沒想到你也有嫉妒人的時候,你左右都不愛趙彥卿了,何必如此?他們兩個過得如何與你有何相干?」
「你懂什麼!我就是看不慣那個賤人!」
周婉嫣從碗裡拿出銀子,又在腰間圍裙上擦乾水漬,放進兜里。
「成,不日便叫她身敗名裂。」
陸香香聽了高興,歡歡喜喜從她住處離開,末了又到胭脂鋪挑選幾樣,回家打扮去了。
再說陸應麟,從赫連虎府里回來便趕奔賀府,昨日酒後攝政王殿下在此留宿,今日這會應該已經起身。
嘆息一聲敲開門,卻是小妹開的。
「二哥?你來找蕭元策做什麼?」
陸應麟嚇了一跳。
「你,你怎麼這麼早在殿下房裡?昨晚上你……在這睡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