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你想和離嗎?

  「她李家最近這藥鋪生意,做的紅火,聽說有官差上門,說不準,要成了皇商!」

  「想來這許多年,也是侯府從中支持才有今天。」

  裴淮之點頭,李氏與那陸雲朗當真可惡!

  「姐,那高二我也給你好生管著呢,你作何打算?」

  裴熙寧沒打算瞞著弟弟:「與其這樣過一輩子,不如和離,只是我舍不下三個孩子,需得謀劃一番,帶著他們一起離開陸家!」

  裴淮之愣神看著,從姐姐眼裡竟看出戰意!這還是他那個柔弱的姐姐嗎?

  「無論你想如何做,我都會幫你!」

  「嗯!」

  遠遠地,孫媽媽來尋人,裴淮之知道是母親想找姐姐說些體己話,他趁裴熙寧不注意,撈過陸玄玄就跑!

  外甥女好不容易來一趟,他得多抱會!

  「姐,玄玄交給我,你自去母親那說話!」

  也不等裴熙寧同意,裴淮之抱著娃娃就跑,裴熙寧放心陸玄玄跟著舅舅,便去了裴老夫人那。

  沒想到進門第一句話,母親就說:「兒啊,我知你在陸家過得不好,你可想過和離?」

  裴熙寧驚出冷汗,難道那些事被母親知道了?

  裴老夫人當然是不知那些腌臢事的,但她最了解自己女兒,外頭傳遍了陸雲朗寵妾滅妻,能在那種人家忍辱負重過活十幾年,女兒除了性子溫婉內斂,知書達理外,對那陸侯爺也是多少有些痴迷,就怕她放不下,可也不能告訴他裴家會因著陸家被滿門抄斬。

  裴熙寧原本想自己扛著,計劃周密塵埃落定之時,再回家求父親母親,可現在……

  「娘,我想!」

  「好!就等你這句話呢!」

  裴老夫人其實早就看不上陸家了,什麼忠武侯,一介莽夫!

  都說不嫁武將家,還不是因為武將家不重學問,不懂禮數,若不然,怎麼會出來這麼個貨色?

  寵妾滅妻!

  他老子娘也不好好教教,還倒縱著,也是個挨千刀的!

  「你父親跟我已經商量好,待年節這段時日一過,陛下重新上朝,他便讓幾位言官友人,參陸雲朗寵妾滅妻!到時候他壞了名聲,陛下也對他寒心,咱們就找來陸家宗族耆老,跟他和離!」

  「至於娃娃們,你別擔心,你父親另有辦法。」

  裴熙寧眼眶通紅,直撲倒在母親懷裡,放聲大哭。

  多年委屈,似是在這一日全數傾泄而出,也只有在母親這裡,她才能無所顧忌。

  她沒想到,一向不疼她的父親,竟然同意她和離,本以為最難過的便是父親那一關了。

  「母親,你是如何說服父親同意的?」

  「沒……你父親其實還是疼你的。」

  裴老夫人不敢多言,裴熙寧也沒再問。

  母女倆又聊了很多話,裴老夫人沒什麼愛好,也沒讀過書,平日裡最愛聊家長里短。

  京城不比鄉下人多熱鬧,也沒有可走動的親眷,裴熙寧便給她講這京城裡的好吃的好玩的,約好日後和離了,帶著孩子們一起去吃去玩。

  一直聊到太陽快落山,孫媽媽說大姑爺來催了,裴熙寧才戀戀不捨地跟母親分別,到弟弟那裡去接陸玄玄。

  陸玄玄自然是玩的嗨,打從出生到現在沒這麼嗨過,舅舅把她牢牢系在胸前,帶著她練武!

  每次他有動作,陸玄玄便被帶的一動,咯咯咯地笑起來,兩舅甥像是被點了笑穴,停不下來。

  陸玄玄不禁又開始吐槽他。

  【舅舅你比二哥哥還幼稚!也是,二哥哥畢竟是讀書人,你嘛,你不是那塊料。】

  裴淮之不服氣了,他怎麼不是那塊料了?他現在也是秀才呢!只不過……秋闈落榜了而已。

  他拿過弓箭,對準院子裡的稻草人,「咻」地一聲,直沒入心口。

  陸玄玄就差拍手叫好。

  【好耶!舅舅果然是學武的料。】

  裴淮之腦子一輕——學武?

  他父親是文官出身,官居五品,沒道理他突然走學武這條路,可小外甥女這麼一說,他心動了!

  陸玄玄卻話鋒一轉。

  【不過還是得多練練,要不然等遇見舅母,可受不住她兩拳。】

  ???

  誰?裴淮之把陸玄玄貼在臉上,我裴淮之的桃花運要來了?快說快說!她是誰?

  【啊,好睏……】

  「別睡啊!好玄玄!」

  陸玄玄以為舅舅還想帶她玩呢,她也想啊,可她為母親和姐姐治傷,失去大半靈力,到現在還沒恢復過來,每隔一個時辰就犯困犯餓,撐不住,完全撐不住。

  陸玄玄睡了,被一個溫暖的懷抱接過,無比熟悉,無比安心,是娘親。

  裴熙寧順道也把母親的話同弟弟講了,這下,一家人合力,定要促成和離之事,讓她帶著孩子們,脫離陸家!

  馬車上,陸雲朗還惦記賀暄,他本想再找岳父問問,結果人已經回宮了,這趟算白來,什麼事兒都沒辦成,回去怕是要被母親數落。

  他側頭看過去,裴氏似乎很高興,惹得他莫名煩躁。

  「明日你帶著孩子們去看大朝會,可要警醒著點,人多眼雜,別給侯府丟臉。」

  裴熙寧臉色立刻冷了。

  「侯府臉面自然是一等一的大事,可萬民眼神並不在我身上,而是在陛下身上,侯爺你明日也要隨鑾駕去大相國寺燒香,可萬萬注意,殿前失儀,是要掉腦袋的。」

  陸侯爺怔怔看著裴熙寧。

  她咒他死?!

  她從來溫言軟語,如此凌厲攝人的話,怎麼會從她嘴裡說出來?她以前不是這樣的!

  難道是因著薇兒的事?可他哄也哄過了,她還想怎麼樣?難道要他這個一家之主,低三下四給她道歉不成?

  真是朽木不可雕也!

  陸侯爺又想起李小娘,還是李小娘更善解人意!

  當晚,裴熙寧聽說陸雲朗又去凝香居的時候,半點都不意外,正所謂狗改不了吃屎。

  而陸香香也正好趁機說服父親,求陸老夫人放她去看大朝會,陸老夫人也同意了。

  裴熙寧知道她定是要去的,玄玄說過,就是在大朝會上,陸香香遇到了那個叫「男主」的人,想來十分要緊!決不能讓她們遇上!

  好在今年少了個禍害,李小娘傷還沒好,不能走動,只要看住陸香香便好。

  第二日,陸侯爺披星戴月入宮隨駕,女眷們也早早起身,其實大朝會昨日才是第一日,只不過是陛下在宮中接受各路使臣朝拜上貢,之後宴飲賞賜,普通百姓並不能觀。

  今日陛下帶著後宮嬪妃、親王、文武百官,到大相國寺燒香,萬民才得以觀瞻。

  裴熙寧帶著陸薇薇和陸應麟站在橋上觀看,當真熱鬧非凡,千乘萬騎,如同雲潮奔涌,百姓們駐足觀瞻,如同魚鱗次第而落,法駕儀仗浩浩湯湯足有千人之多!

  陸香香看似規規矩矩站在主母和嫡姐身後,可她眼神卻瞟向別處,心思根本不在熱鬧上。

  陸玄玄倒是興奮地緊,街上到處飄著旌旗,鼓聲隆隆,還有威武的士兵列陣,還有穿著奇怪的巫師表演,還有皇帝皇后華麗的車架,她可太愛看了!

  忽地,她聽見身後傳來了陸香香那系統的聲音——

  「宿主!快!男主就在前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