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來本王看看。」
軍醫又屁顛屁顛到外面,一手墊著帕子,將藥罐拿了上來。
蕭元策打眼一看,這罐子怎麼有些眼熟?這不是先前他拔刀時,被血污了的那罐?
仔細看時,只見壇口處還有未擦淨的血漬!
難道說……藥引子並非蔓荊子,而是他的血?!
蕭元策想起,陸玄玄不止一次說過他的血是好東西,二人煉藥時,更是直接給她裝瓶,以備不時之需。
他本就知道自己百毒不侵,此時更加肯定了自己的想法。
原來這世上真有萬能藥引……是他的血。
「你先下去吧。」
軍醫聽令離開,蕭元策終於能閉目養神,強迫自己睡下。
等過會醒來還要放血,他如今已經有傷在身失血過多,這一次,只怕是要虧損身子。
另一邊。
陸香香重創蕭元策,終於拿到一大筆積分,到底是個重要角色,比沈傑的多了許多!她換完藥方還剩下一些。
「哈哈!本大女主要來拯救世界了!」
她興奮地抓著藥方找到軍醫,「按照這個熬藥,瘟疫幾日便可清除。」
畢竟是宮中貴人,軍醫不敢怠慢,接了藥方一看,卻覺得忐忑。
這是什麼方子?
上面連御賜印章也沒有,也無太醫院長官手印,萬一將士們吃出個好歹,他幾個腦袋也不夠砍的!
一個位份低下的後宮妃子,又不是皇后娘娘,她的話能信嗎?
若是肅王拿著這藥方來,他毫不猶豫便安排上,可這……
他還是選擇保命吧。
等陸香香轉身走了,軍醫悄悄將藥方投入火中,化作一道青煙消散而去。
左右現在找到藥引子了,將士們很快就會大好,有肅王殿下親自給的藥方用,自然比這來路不明的方子強。
陸香香根本不知道這個環節出了問題,歡天喜地回到自己營帳,等她再出去時,營帳門口竟然守著兩個兵士!
「大膽!你們這是想軟禁我?我可是陛下親封的貴人,敢如此待我,你們不怕腦袋搬家嗎?」
其中一位兵士冷哼道:「貴人息怒,您貴為後宮嬪妃,常在營中走動,招搖過市實在不便,為保皇家臉面,也只能這麼做了,請您自重。」
這話可把陸香香噎壞了!
「你說什麼?竟然敢污衊我!」
她抬手便要掌摑,被兵士抓住手腕。
「貴人若有不服,大可到將軍面前分說分說,何必為難小人。」
她一聽,原來軟禁她的是陸薇薇!
提了裙擺便要去找人算帳,卻被兩個兵士的長槍擋住去路。
「將軍有令,陸貴人不得踏出此帳半步!」
「陸薇薇!你敢!」
她本來計劃著去看看沈傑,再魅惑一次好享享福,這回哪都去不了了!簡直要被陸薇薇氣死。
「賤人!等我立大功回京城,得把這事兒好好隔壁下說道說道,治你的罪!」
開玩笑,她到時候可就是享譽天下的英雄,只要她張口,皇帝必然應允,陸薇薇這回可真是撞到槍口上了!
……
有了蕭元策的血,將士們很快便一茬接一茬地大好了起來。
葉城百姓聽說軍營里有良方也都紛紛來求,蕭元策頂著虛弱的身子,硬是憑著最後一點火苗撐到瘟疫結束。
眼見他臉色發白失血過多,軍醫每次看時都十分心疼。
「殿下,瘟疫已經消除,您要不……回京中修養?這邊境過於寒冷,不利於您傷口恢復,還是京中氣候養人。」
「嗯。」
蕭元策也是時候動身回京,他也惦記陸玄玄。
許久未見,她那鴨子步該走的好看些了吧?
陸薇薇給蕭元策安排了軟墊馬車,又挑了胖子還有幾個軍中好手護送,末了,蕭元策命人將陸香香放出來,把這禍害一併帶回去京城復命。
如今邊境仍不太平,赫連虎那日退走後並沒徹底撤軍,而是在幾十里外安營紮寨,不知何時便要捲土重來。
陸薇薇猜測他真正意圖並非大虞江山,似乎和小妹有關,但也只是猜測,哪個國家打仗不是為了擴充國土?小妹只是個娃娃,難道會比江山國土還重要?
她且想看看赫連虎的下一步動作。
蕭元策的馬車遠去,沈傑跟著陸薇薇回到營帳中,也不說話,從懷裡掏出個小木盒。
陸薇薇打開來看,是那日被磕破的五節鐲。
沈傑這才一副無所謂的神色,「修好啦,這回你想戴便戴著吧,裡面沒有東西了。」
陸薇薇將鐲子拿出看看,斷口處十分平整,就像沒斷過一樣,可見是用了心修復的。
「沒想到葉城還有這麼厲害的工匠。」
「那是!」
沈傑驕傲地昂著頭,可不就是他親自修的。
陸薇薇看他這副模樣,心裡一暖,「你還會這門手藝?」
「那是!我爹當年帶我闖江湖的時候,什麼都學過。」
沈傑幼時母親早逝,跟著父親跑江湖吃過許多苦頭,陸薇薇從胖子嘴裡聽過一些,聽沈傑語氣,他應該很喜歡那段日子吧?
「真羨慕你能和父親一起過那麼有意思的日子。」
沈傑一愣,心口痛了一下。
陸薇薇有個那麼差勁的爹,他說這些話,會讓她難過吧?
「你……我還羨慕你有那麼好的娘親呢。」
他趕忙扯開話頭兒,又從懷裡拿出個小瓷瓶。
「這是那天掉出來的藥丸,我找葉城最厲害的郎中先生看了,這種藥丸算是薰香的一種,只不過,裡面加了些能讓人致幻的東西,聞久了會精神失常。」
他一陣後怕,幸虧發現的早,不然再過些時日,只怕陸薇薇會成個瘋子。
「你還沒告訴我,皇后到底為什麼要害你?」
陸薇薇捏著藥瓶,臉色為難。
上次沈傑問時她就沒答覆,惹得人生氣了,這次……要不就告訴他?
「也不是什麼大事,皇后懷疑我與陛下有私情……」
沈傑臉上一熱,這才明白之前問的時候她為何不肯說,心裡把自己罵了一通。
怎麼什麼都問!!
「你對陛下只有君臣之心,而且從未逾矩,真不知道她為何會這麼想,而且她就算嫉妒也該嫉妒後宮妃嬪吧?關你一個朝臣什麼事。」
沈傑忽地覺得不太對勁。
「皇后一國之母,按說早不該有嫉妒這種心思,怎麼如此反常?你對皇帝倒是沒什麼,難道……是皇帝對你有什麼?」
兩人面面相覷,沈傑又把自己罵了一通。
快閉嘴!說什麼呢!
陸薇薇卻從他話里聽到了自己從沒想過的一件事。
往事一幕幕划過心頭,皇帝曾經對她說過的話、看她的眼神,倒像是有些不同……
難道陛下對她,真的不是單純的君臣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