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6章 匕首插進他的心臟

  老實人兵士將刀藏在袖口裡,心中說不出的彆扭。

  他必須要完成陸香香交代的事,可肅王殿下曾在他快要凍死的時候送藥,不僅救了他的命,還讓他立功,這次又親自看著熬藥,身先士卒,是他敬仰愛戴的好王爺。

  現在要去刺殺他,他實在有些良心不安。

  「不行,不能意氣用事,娘娘交代的事必須完成!她讓我這麼做一定有她的道理,她絕對沒錯!」

  兵士安慰好自己,一步步朝著蕭元策所在位置靠近。

  末了,見人正站在一排藥罐子面前發呆,兵士手裡攥緊了匕首站到他身後,正要刺出時,蕭元策回頭看他。

  「來得正好,再添些炭,火候不夠。」

  他只得順勢將手抱拳,作揖行禮,「是,殿下。」

  添好炭火,蕭元策仍然盯著藥罐子,絲毫沒看他,他這才又起了心思,悄悄握住袖口的刀柄,一邊假裝查看炭火,一邊朝他靠近。

  邊境駐軍乃是陸老侯爺一手建立,軍紀嚴明,忠心不二。

  後來陸雲朗享受前人成果,又打了些勝仗,也算打響名號,等到陸薇薇治下,將士們從質疑女子到對她尊敬愛戴,上下一心,團結堪比當年老侯爺鼎盛之時。

  如此一支隊伍,誰又會懷疑他們的忠心?

  兵士已經挪到蕭元策眼前,他還只當他在查看炭火,卻忽地,那人一回身,雪亮的利刃直朝他襲來,插入身體裡!

  蕭元策只覺胸口一痛,問道:「你為何要刺殺本王?」

  那兵士根本不敢回答,滿臉恐懼拔腿就跑,而蕭元策站在原地,胸前插著刀,錦袍染血。

  周圍營帳里的將士們聽到動靜都出來看,這下可嚇破了膽,肅王殿下被行刺了!

  「快!軍醫!軍醫!」

  「定是北蠻奸細乾的!我方才看見一道人影往後面跑,快將人抓住!」

  不等蕭元策下命令,兵士們自發地開始搜捕刺殺者。

  蕭元策手握住刀柄,提上來一口氣,狠狠咬著牙,用力拔——一道血箭飈射而出,將罐子裡的湯藥都污了。

  刀被拔出,胸口才終於沒有了異物感,卻痛得更加厲害,他能清楚地感受到血液流失,生命力被一點點抽走。

  蕭元策趕忙操縱體內魂火遊走,來到心臟處,這才看清,刀尖再往裡半寸,他性命難保!

  他趕忙用火燒掉雜質以防感染,可惜他魂力有限,再加之流血過多,修復一小會身體便已滿頭大汗,火苗竟有要熄滅的勢頭。

  軍醫把他扶進帳中,取來包紮要用的一應物件,仔仔細細地上藥包好,腦門全是汗。

  「沒想到竟然有北蠻奸細!殿下,您此處傷口頗深,近期不適宜到處走動,天氣寒冷,若是傷口裂開,那會非常危險,您只管在榻上歇著便好,藥引子的事小人來盯著。」

  蕭元策點點頭,他確實要好好休息,等恢復精神,再繼續用真陽烈焰灼燒傷口,爭取早日癒合。

  陸玄玄給的靈力為沈傑去除魅惑,已經用完,要不然他只需一絲便可恢復如初,現在也只能自己費力修補了。

  他忽地想到方才遇刺之前,藥已經熬好。

  「你不必管本王,快去把熬好的藥拿去給將士們。」

  「是!」

  軍醫一陣感動,連忙出去照辦,肅王殿下可是皇親貴胄,受了這麼重的傷,卻還是先想著將士們,他真是個頂好的王爺!

  蕭元策剛要閉眼休息,營帳帘子被挑開,陸薇薇和沈傑急匆匆走來。

  「殿下,您怎麼樣!聽聞殿下遇刺,是屬下失職!」

  陸薇薇是真的擔心,且不說蕭元策是個好王爺,他還是小妹的師父,若他有個三長兩短,小妹肯定會很難過。

  蕭元策知道她的想法,點點頭。

  「放心,本王沒事,你……別給你母親寫信亂說。」

  免得被小丫頭知道。

  陸薇薇可不知道他的小心思,只當他怕成為後宅女眷談資。

  「殿下放心,此乃軍機大事,我家書中定不會提及。」

  眼看蕭元策狀態似乎還好,陸薇薇才放下心,朝沈傑使個眼色,沈傑立刻到外面帶了個人進來,丟在地上,

  「說!誰派你乾的!」

  那人一抬頭,滿臉愧疚地看著床榻上的蕭元策,正是先前行刺的兵士。

  他一咬牙,自知是重罪,必死無疑,心裡發狠地想,就算要受皮肉之苦,也絕不會說出主謀是陸香香。

  又一想,可不就有個現成的人,能將一切都推到他身上?

  於是他一口咬定,「是……是赫連虎!是他指使我的。」

  蕭元策朝他看來,卻發現這人神色慌張,眼神躲躲閃閃,再仔細觀瞧他的眼睛,竟有一層淡淡的粉色!

  哪有什麼赫連虎,這兵士是被陸香香魅惑所致,必然已被她迷的神魂顛倒,對她唯命是從。

  當初陸香香說要來平息瘟疫,拯救黎民百姓,豪言壯語說動陛下,卻來了到現在連藥罐子都沒碰過,先魅惑沈傑,後魅惑兵士來行刺!

  蕭元策怒極。

  「將此人單獨關押,沒我的命令不許動刑。」

  幾個兵士將人拖了下去,蕭元策朝陸薇薇吩咐道:「把陸香香看緊了。」

  有些事他不便直說,陸薇薇卻是懂的。

  「此女心術不正,微臣這便安排下去,日夜盯著,絕不讓她惹什麼禍出來。」

  前腳陸薇薇和沈傑離開,後腳軍醫就滿臉興奮小跑著進來,「殿下!天大的好事!找到藥引子了!」

  「嗯?」

  蕭元策撐著身子就想從榻上起來,卻稍微一動,傷口處拉扯著痛,他只好放棄這個念頭,又靠回去。

  「是哪味藥材?」

  「蔓荊子!」

  蕭元策立刻皺眉,這味藥材先前不是試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