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曲湘湘沒有哭,不是說她不害怕,相反地,她怕得恨不得一鞭子把黎淵這個受虐狂送上西天找佛祖。
阿彌陀佛,然而佛祖又做錯了什麼呢?
「來吧寶貝兒,」黎淵甚至催促著抖了抖胸,「不要吝嗇你的力氣,更不要因為我是一朵嬌花而憐惜我。」
曲湘湘:「……」
如果驚嚇能按等級劃分,曲湘湘覺得這個驚嚇程度大概是能把非洲人的小臉嚇得煞白的那個等級。
講真,活了兩輩子,她就沒見過這麼賤的。
最重要的是,她現在急需重金求一雙沒有看過黎淵抖胸的眼睛。
急,在線等!
「你……」曲湘湘狠狠閉了閉被傷到的眼睛,揚了揚手中的鞭子,一副躍躍欲試的模樣,「真的想我打你?」
為民除害她簡直義不容辭!
黎淵雙眼放光地點了點頭。
「不會還手?」
「保證不會還手,我怎麼捨得傷到你呢?娘子——」
「啪」,曲湘湘抽陀螺似的一鞭子抽到了他身上。
這一鞭子力度不小,黎淵身上的衣服都破了,蒼白的皮膚迅速沁出血來,鞭子划過的地方鼓起來一條大大的腫塊,活像一條粉色的蜈蚣。
「嘶——」黎淵發出了痛苦的嘶嘶聲。
曲湘湘怕他生氣,拿著酌月的手稍微頓了頓。
「快點,不要停——」
這輩子真沒見過這種要求。
曲湘湘將滿臉享受的黎淵想像成了一塊冷凍的豬肉,毫無心理負擔地想將他抽翻。
黎淵一副享受的表情,嘴裡不停地呢喃道:「寶貝兒你真的太棒了。從來沒有人像你一樣和我如此契合,真想立刻就娶你過門。不如我們今天晚上就拜堂成親如何?雖然我不介意這些虛禮,但是你們女孩子應該十分注重這些儀式對不對?我已經等不及要跟你洞房了。」
聞言,曲湘湘握著酌月的手腕一僵,嘴角控制不住地抽搐起來。
「等等等等,」曲湘湘擺出一個暫停的手勢,把自己的正義感先拋到了一邊,「我這樣抽你會讓你更想娶我嗎?」
「當然,」他飛快地眨巴幾下眼睛,朝曲湘湘拋了好幾個媚眼,故作嬌羞道,「人家喜歡娘子對我這麼粗暴。」
雖然真的很想把他抽死,但是那樣顯然不現實,說不準還會讓這個變態更開心。
曲湘湘看著一身血痕依然活力不減的黎淵,心梗地收回了酌月,企圖換個方式來跟這個神經病溝通。
說起來,在如何跟神經病進行「友好」對話這一議題上,曲湘湘認為自己還是有那麼點心得體會的。
比如慕含章,比如隋玉,對吧?
但是……仔細想想的話,雖然那兩個人的精神世界也很精彩,但是比起黎淵確實是有點小巫見大巫了。
果然,人是真的經不起比較。
曲湘湘覺得自己墮落了。
「這個……」曲湘湘不抱什麼希望地試圖跟黎淵講道理,「今晚成親的話,會不會有點太倉促了?」
「怎麼會呢?」黎淵戳了戳自己身上紅腫起來的皮膚,似乎很是享受,「我恨不得現在就跟你成親。」
「可是你還沒有去我家提親,我大哥和我爹都不知道我要成親,沒有三書六禮,也沒有父母之命媒妁之言,這樣名不正言不順的,以後豈不是會讓人笑話嗎?」
黎淵捏著下巴若有所思地說道:「你怕被人笑話嗎?」
「當然啦,」曲湘湘故作嬌嗔地低下了頭,矯揉做作地推了一下他的肩膀,把黎淵推得一個趔趄,「人家可是女孩子誒。」
「可若是你爹跟大哥不同意我們的婚事怎麼辦?」黎淵眨巴著眼睛問道。
曲湘湘:「……」
這你就不用操心了,他們是必不可能同意的。
「所以啊,」黎淵說道,「我們先成親,等娘子你懷孕了再回去,等生米煮成熟飯了,到時候他們不同意也得同意了,不是嗎?」
曲湘湘:「……」
這神經病想得還挺長遠。
簡直要被他的強盜邏輯打敗了。
她果然不該痴心妄想指望能跟神經病講道理。
又不是沒有前車之鑑,是吧?
「可是你這裡這麼簡陋,要成親的話只有喜服可不行。」曲湘湘決定換個策略,不能讓他放棄「成親」,起碼能為自己拖延點時間。
黎淵挑了挑眉,看上去很困惑。
「起碼得有一張床和兩床喜被不是嗎?」曲湘湘露出一個羞澀的笑來,「你這兒只有一張破草蓆,你總不能讓我睡地上吧。」
黎淵豁然開朗般點點頭:「那是自然,我總不能委屈了娘子。」
「那我們不如等等再……」
黎淵一手握拳砸在掌心上:「我可以給娘子變一張床。」
說著便揮了揮衣袖,角落裡堆著的破蓆子頓時變成了一張紅木床,上面還貼心地雕了兩隻醜醜的水鴨。
無論如何,曲湘湘不願意承認那兩個倒霉玩意兒是鴛鴦。
「這好像……」曲湘湘比著那床的尺寸說道,「是張單人床吧?」
黎淵垂頭喪氣地低下了腦袋:「好像是的,草蓆太小了,我的妖力還沒有完全恢復,所以只能變出來單人床。」
曲湘湘:「……有人成親會用單人床嗎?」
黎淵無精打采地嘟起了嘴巴:「沒辦法了,我現在去買天黑之前應該能趕回來,只能委屈娘子你現在這兒等等我了。」
「呵呵,」曲湘湘乾巴巴地笑道,「不委屈不委屈。還有,你走之前記得先把衣服上的破洞補好。」
等黎淵那個神經病終於走了之後,曲湘湘倒吊著的一顆心才終於落了下來。
說真的,比起黎淵,她倒是寧願跟慕含章待在一起。
在曲湘湘心裡,慕含章雖然也是個變態,但他起碼是個人,能聽懂人話,雖然那貨心理不健康,但是舉止總還算端莊。
逆境果然能激發人的創作欲,這居然還挺押韻的。
曲湘湘生無可戀地將一張小臉埋進了掌心裡。
瞧瞧,她穿書之後過的是什麼操蛋的日子,對人的要求居然已經放得這麼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