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0章 抱岔大腿了

  第230章 抱岔大腿了

  幸虧他聰明,關鍵時刻棄暗投明,選擇抱緊攝政王這一派的大腿!

  可如今他知道了錢師爺的秘密,等錢師爺知道他投靠賀家和攝政王,會不會將他給滅口?

  王仁貴只覺得一陣呼吸不暢,身子一晃就要歪倒。

  幸虧杜當家手疾眼快撈住他:

  「王老弟你這是怎麼了?身子還不如老哥我硬朗?」

  王仁貴一把抓住杜當家,語氣微顫:

  「杜老哥,有個事我也要給你提個醒,雖然煤礦司取締了,但金家小當家與錢師爺又勾搭上了.」

  聞言,杜東家眸光微閃。

  他前面說那麼多話,其實也存了套王仁貴話的意思,他的煤鋪子規模大要的量多,經常王家金家兩邊都拿貨。

  見金王兩家對賀家兩種截然不同的態度,結合侄兒說的消息,他便隱隱懷疑上金家。

  可金家小當家是個狂妄自大的,他一個長輩也拉不下面子去跟個小輩套消息,今日來開大會就是為了從王仁貴這裡打探。

  現在看來,果真如他猜測的那般。

  王家選擇攝政王一派,金家則與錢師爺一起選擇了另一派。

  天還沒黑,大會就結束了,馬車也先走了。

  聽完牆角的白拂與郭六郎一身黑衣打扮太顯眼,兩人沒急著回城,找了個角落蹲著你望我我望你。

  這.

  他們還以為這大會要開到天黑,到時候他們跟蹤王當家繼續打探消息,順便搭順風車回城。

  結果沒必要了。

  剛才兩個各懷鬼胎的老傢伙你一句我一句把事情交代了個清楚。

  錢師爺和通判是同夥,還是通敵叛國的同夥。

  現在那個通判入獄,等著秋後問斬,錢師爺不知道自己已經暴露,還在四處托人找關係疏通。

  目前來看,錢師爺至少找了金家,王家,杜家。

  其中金家小當家捆綁成功,王家可能是被石油火炮嚇到暗戳戳選擇抱賀家大腿,杜家則選擇明哲保身遠離是非

  不用猜也知道背後還有其他人。

  否則一個小小師爺哪有能力通敵叛國?

  「所以金家和錢師爺準備一起整么蛾子。」郭六郎思忖著說道。

  剛才那些東家們說金家也要搞個什麼獨家供應權來抗衡賀家,到底誰有這個能力如此叫板攝政王?

  皇帝那一派也不會如此這般行事吧?

  白拂心思與郭六郎不在一個頻道,她一直在想錢師爺這個通敵叛國到底會如何操作。

  無量寺又在這其中充當個什麼角色?

  通過無量寺升官發財的那些人是否都是同夥?

  白拂心裡沒底。

  她看過那些官員的名單,大多是一些不起眼的小官,最大的也只有四品,白拂其實不太相信這些人聚在一起能翻出多大的浪花。

  「要整么蛾子就盡情整吧,我倒是希望金家真拿出個獨家供應權。」

  白拂摸著下巴意味深長說道。

  郭六郎立馬聽出畫外音,「屆時就能將通敵叛國的幕後之人找出來?」

  不排除這個可能,但--

  「那些人也許沒那麼蠢,搞個障眼法故意轉移仇恨值也說不定。」白拂道。

  郭六郎點點頭表示贊同。

  那些大人們彎彎腸子太多,誰知道他們看到的聽到的是被饒了幾個彎彎的假象。

  信息紛亂,真真假假,彎彎繞繞,白拂精力有限,不想在這些事情上浪費精力了。

  她只需要知道--

  錢師爺金家,以及他們背後的人,欠一份社會毒打就夠了。

  「他們有一句話說得倒是蠻對」

  白拂道,「咱拿著特權在說,實在低調太久了。」

  郭六郎目光落在白拂身上,知道她有了新安排,示意白拂說。

  白拂想了想,道:

  「這次你回安州,讓人拿著令牌去各個煤礦主家,要求他們所有出礦的煤必須到賀家報備登記,不登記報備的,視為私賣,不僅要封礦,還要巨額罰款。」

  「你是想用這種法子將金家給逼急了?」郭六郎問道。

  白拂點頭。

  「不急怎麼露出馬腳?」

  郭六郎腦子裡過了一遍這個法子的可能性,有些擔憂地說道:

  「鐵大人明確表示過攝政王的人馬只管火炮工坊,其它一律不插手,要是其它煤礦主要是聯合起來反抗,賀家怕是難以招架。」

  「那就想辦法讓金家和錢師爺插手石油火炮。」白拂唇角微勾說道。

  通敵叛國,那可是石油火炮都擋不住的大漏洞。

  相當於毀了石油工坊這段時間來的所有的心血,不是插手是什麼?

  說不定敵人就是怕了石油火炮,所以安排了這麼一出大戲。

  郭六郎秒懂,「那如何讓他們插手?」

  白拂下巴一抬示意郭六郎看王家煤庫。

  「王當家不是要投誠嗎?讓他拿出點誠意吧.有王當家這個積極抱大腿的投匿名信,還怕鐵大人他們不重視嗎?」

  郭六郎沖白拂伸出雙大拇指,弱弱道一句:

  「還是你狠。」

  兩人說干就干,也不擇日子了,就今日吧。

  所以在王大當家剛送走一眾各懷鬼胎的東家,終於能鬆口氣的時候,猛地又被兩個黑衣蒙面人嚇得心跳到了嗓子眼。

  「你,你,你們想做什麼?!」

  王大當家下意識伸手作阻擋狀,身子後傾,神情驚懼不已。

  完了完了完了。

  真是怕什麼來什麼,錢師爺的人這麼快就得了消息來找他算帳了!

  現在再來抱錢師爺的大腿還來不來得及?

  「你們聽我說」

  王仁貴穩住心神和瑟瑟發抖的雙腿說道:

  「我剛才是騙人的,我並不是真的要投誠賀家,我是為了給你們打探更多消息啊!」

  郭六郎與白拂同時蹙眉,卻默契地都沒有吱聲,白拂一個詭異轉身將匕首往王仁貴脖子上一比。

  王仁貴就像是被點了穴似的,頓時一動也不動了,配合得不要不要的。

  「繼續說!」

  白拂聲音不大,王仁貴卻聽出了若他說得不讓他滿意,就要立馬首尾分離的氣勢。

  他顧不得額頭上被嚇出來的冷汗,忙不迭道:

  「我說我說!」

  「我就想著,金家明面上投靠你們,我要是做一樣就凸顯不了我王仁貴的實力,安全起見,我打算暗地裡投靠賀家,然後給你們提供方便。」

  白拂冷笑一聲,「我們憑什麼相信你?」

  王仁貴感覺到脖子上的匕首沒貼那麼緊了,心下一喜--

  他賭對了!

  「你們必須信我啊」

  他語氣真誠說道:

  「誰不知道當初煤礦司是王家金家錢師爺一起搞的?別人眼裡我們就是一夥的,而且你們搞.那麼大的事,我想完全撇清關係也沒人信啊!」

  通敵叛國,那可是誅九族的大罪!

  先前他不知道,現在知道了,便不能不重新掂量掂量錢師爺的分量。

  這不,還沒等他掂量清楚,錢師爺的人就殺上門來了。

  這速度

  頓時讓王仁貴覺得自己以前太小瞧錢師爺了。

  為了保命,這個大腿也得抱緊啊。

  說的什麼亂七八糟的。

  知道沒人信你剛才還信誓旦旦宣布要抱賀家大腿,這不是自相矛盾嗎?

  白拂道:「你這樣兩頭討好,小心最後兩頭都得罪了。」

  王仁貴身子往後又撤了撤,讓匕首離自己更遠一些,「沒有,沒有兩頭討好,不過就是做些表面功夫賣個乖,也沒什麼損失。」

  白拂哦了一聲。

  好像也是哦。

  剛才大會上王仁貴說的兩條,好像都是不用花錢的。

  這狗東西!

  「那你後面打算怎麼做?」她眯眼意味深長問道。

  王仁貴露出一個勉強的笑:

  「自然是去找賀家假裝投誠,然後給你們打聽消息啊.說不定連石油火炮的消息也能弄一些來,錢師爺不是一直找不到門路去打探嗎?」

  郭六郎冷笑一聲。

  「就憑你?」

  王仁貴聽出這語氣里的濃濃不屑,卻不敢蹙眉,而是為自己老臉上貼金道:

  「你們不要小瞧我,賀家老夫人曾經動了讓我做女婿的心思,如果我悔過自新好好孝敬她老人家,然後讓我家孫女和她家外孫湊一對,有些事情還用愁嗎?」

  郭六郎臉徹底黑了。

  誰要跟你家孫女湊一對!

  退一萬步講,到底誰給你自信,王家和賀家成了親家後,錢師爺還能相信你跟他是一邊兒的?!

  白拂看看王仁貴,再看看郭六郎黑透的臉,莫名被戳中笑點,很沒道義地笑出了聲。

  郭六郎狠狠瞪了白拂一眼。

  王仁貴則是被笑懵了。

  這是不信?

  「你們不要覺得我是異想天開,我那孫女在安州可是出了名的好容貌好才華,多少人家爭著求娶呢,郭家那小子前不久還死皮賴臉跟著我家孫女問閨名呢!」

  不知道是不是口罩下的嘴抽搐得太厲害,郭六郎的口罩鬆開了,郭六郎沒去系,反而一把將口罩扯下來,沒好氣地道:

  「我什麼時候問她閨名了?」

  郭六郎盯著王仁貴差點瞪出眼眶的驚詫視線,一字一字往外蹦,「我明明是問她姓甚名誰,為何在我賀家門口鬼鬼祟祟!」

  「你你你」

  王仁貴心道一聲不好,腦子一片空白。

  完了完了。

  腿抱岔了!

  半個時辰後。

  在郭六郎與白拂輪番威脅恐嚇利誘下,王仁貴任命地簽署了一份不平等條約。

  大致內容是王家無條件服從賀家對王家煤礦的安排,並且要去鐵大人那裡揭露金家和錢師爺密謀通敵叛國的罪行。

  若不照做,不平等條約上的那些機密內容會被送到鐵大人手上,到時候王仁貴會被當做共犯

  目送兩人搶了他的馬車離開的背影,王仁貴癱坐在地上欲哭無淚。

  想他王仁貴精明的一輩子,沒想到到頭來栽在賀家兩個小子身上.

  到城內時天色已晚,兩人回去換了身衣服出門吃飯。

  「來來來,彆氣了」

  白拂幫郭六郎倒了杯酒,笑道:

  「明日就要啟程回安州了,這個算我給你踐行。」

  郭六郎接過酒杯,頭一仰,一杯酒下肚。

  白拂嘻嘻一笑,哪壺不開提哪壺,「哎,王家那個姑娘真的才貌俱佳?」

  郭六郎一個眼神甩過來。

  「你這麼好奇,不如自己去看看?」

  白拂忙擺手。

  「我又不是男的,看了又不能娶,還是得你好好相看。」

  郭六郎微微眯眸。

  不知為何,他很不喜歡白拂這幅調侃模樣,腦子一熱說道:

  「沒你好看,相看她不如相看你。」

  白拂:「.」

  屋頂的席南席北:「!!!!!!」

  白拂:「行行行,不說就不說,瞧把你急的,人家王當家不過就是那麼一說,我也就是那麼一問,你還當真了。」

  郭六郎斜倪白拂一眼,要說什麼,門外突然傳來敲門聲,是夥計來送菜,話題便被岔開了。

  一頓飯吃飯,見後續安排也說得差不多了,郭六郎說起元都特殊科考的事。

  「鐵大人打聽過,丙大將說可以幫我申請特殊人才推薦,我不用提前去集訓,考核之前去一趟走個過場就行。」

  白拂瞪圓眼,「還有這麼好的事?」

  郭六郎點頭。

  「丙大將說石油火炮拿個第一沒問題。」

  白拂酸得牙齒都要掉了。

  「那你再問問,我的騾子能拿第幾啊?」

  提起騾子郭六郎就來氣,那可是他最喜歡的一匹馬!就這麼被糟蹋了!

  他沒好氣道:

  「你的騾子考試前能生出來?」

  白拂泄氣,「不能,差不多要年底才生」

  郭六郎露出愛莫能助的表情。

  白拂有點羨慕,但也不勉強,畢竟她覺得自己靠實力也能輕輕鬆鬆考進前三。

  回到客棧,席北帶來沈夫人那邊的消息。

  那個女人看著溫吞,動作倒是快。

  已經給家裡那個女兒定了一門好親事,婚期就在三個月後,是給元都一個大官的兒子做繼室。

  莫非沈新晴是不想做繼室,所以選擇讓位?

  畢竟她才十五歲,而那個男人據說快四十了。

  都夠當她爹了。

  席北還帶回一個消息--

  真假沈新語其實是雙生子,所以長得幾乎一模一樣。

  沈家人似乎有生雙胞胎的基因,家族裡雙胞胎不少見,但不同於現代人稀罕雙胞胎,古代雙胞胎被視為不詳。

  在古人的眼裡,若是有長相非常相似的人,是一種妖怪的表現。

  所以古人寧可遺棄或者餓死一個孩子,都不願讓雙胞胎同時生長,似乎時刻面對兩個一模一樣的孩子在他們面前是一件相當可怕的事。

  白拂猜測假的沈新語是曾經被「遺棄」的雙胞胎之一,一直生活在慈幼莊裡。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