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9章 長公主求情

  第219章 長公主求情

  散朝後皇帝回到御書房,有些頭疼地揉了揉太陽穴,肖公公趕緊端上來一個托盤,上面有一個碟子,碟子裡有一顆白色的藥丸。

  「陛下,該吃藥了。」肖公公道。

  皇帝停止揉太陽穴,伸出手,肖公公忙將藥丸送到皇帝手上,又將一杯溫度剛剛好的水送到皇帝嘴邊。

  皇帝將藥放進嘴裡,接過水喝了一口將藥吞下。

  頓時覺得頭沒有那麼疼了。

  大國師的藥果然不一般。

  正這般想著,守在外面的小太監貓著腰進來,肖公公走過去,小太監在肖公公耳邊低語幾句後離開。

  「何事?」

  見肖公公不開口,皇帝知道他在等時機,主動開口問道。

  肖公公這才湊近躬身道:

  「皇后娘娘在外面,說有要事求見陛下。」

  聽聞是皇后求見,皇帝有些意外,不自覺面上一喜。

  因為他堅持修建道觀,皇后與他發生爭執,外面都傳皇后被打入冷宮,其實只是被關了禁閉。

  後來沒幾日他就解除了禁閉,可皇后氣沒消,一直避著他。

  今日怎麼過來了?

  「快宣!」

  皇帝說著,起身朝外走去。

  斐皇后一身華服,在嬤嬤攙扶下婷婷裊裊走了進來,一如多年前初見那般,驚為天人。

  皇帝腳步就是一頓。

  成親多年,他病了老了,歲月在她身上卻沒留下絲毫痕跡,哪怕身為一國帝王,此刻也感到自慚形穢。

  似乎覺得自己這般上杆子地相迎實在有些失顏面,他停下腳步,側過身對著窗台上一株蘭花。

  斐皇后進來時,看到的便是皇帝在認真觀賞蘭花的模樣。

  斐皇后垂眸微嘆。

  自家夫君哪怕如今貴為皇帝,還是一如既往喜好風花雪月不知人間疾苦。

  「臣妾給陛下請安。」待走近,斐皇后躬身行禮道。

  皇帝好似這才注意到人進來一般,轉身看過來,淡淡道:

  「皇后今日怎麼得空過來?」

  皇后起身,視線緩緩掃一眼左右。

  多年夫妻,皇帝立刻領會皇后的意思,擺擺手,肖公公立馬會意將伺候的宮女太監遣散出去。

  斐皇后身邊的嬤嬤也退了出去,肖公公便知道皇后要說的事非同小可,也識趣退了出去。

  待門被帶上,斐皇后從袖籠里掏出一封信,遞給皇帝。

  「陛下,子宴又來信了。」

  子宴來信?

  還真是難得啊。

  皇帝面上喜色再也掩飾不住,接過信立馬拆開來看。

  只是信只看個開頭,皇帝臉上的笑便凝固下來,好不容易耐著性子看完,皇帝氣得一把將信拍在桌上。

  「豈有此理!」

  信上說,民間傳言西戎王計劃來年春日之後會侵犯大業,雖是市井謠言,經查卻並非空穴來風,西戎今年斷了大業的兵馬供應便是一個最大的佐證。

  別人如此說他定不會輕易相信。

  子宴這些年都沒跟他們聯繫,今年突然因為痘疫一事來了信,現在看來,當初聽了子宴意見同意推廣種痘是明智之舉。

  後來他陸續給子宴去了幾封信,子宴都沒有回覆。

  如今卻主動來信說西戎要侵犯大業,以子宴性格,對此事必定極有把握。

  除此之外,讓皇帝如此生氣的還有一件事。

  「皇后放心」

  良久,皇帝收回思緒道:

  「此事事關重大,朕定會小心防範,不讓子宴的苦心白費。」

  皇后點點頭,又道:

  「子宴家書中說他已有心上人,決定陪心上人定居饒州,所以不能答應陛下賜婚一事。」

  皇帝一愣。

  「子宴果真如此說?」

  皇后面帶欣慰再次點頭,感慨一句:

  「說是個普普通通的平民姑娘這樣也好,總好過他帶著小思四處遊歷,沒個定所。」

  皇帝卻不這般想,蹙眉道:

  「子宴何等風華,一個普普通通平民姑娘如何配得起子宴?斐家能同意?」

  斐皇后沉默了。

  據她所知,母親尚不知此事,先前接連寫了幾封信來讓她想辦法勸弟弟接受翡娘和蘇家姑娘。

  後來兩位姑娘因為下毒一案被關進府衙,母親又要她想辦法周旋將人放出去。

  好在盛家與蘇家得了消息後親自去饒州,又是脅迫又是花錢,將人給贖了出來。

  後來母親便沒再提這事,卻明里暗裡讓她想辦法撮合子宴與盛家的另外一個姑娘,說這樣才能保證盛家對她的支持不會斷。

  翡娘雖然是母親的親外甥女。

  但為了她,母親選擇放棄斐家,選擇能直接提供銀錢支持的盛家,不可謂不用心良苦。

  她沒有理由讓母親心寒。

  但弟弟那邊.

  斐皇后輕輕搖頭,「斐家自然不會同意,但子宴說了,這次他不需要斐家同意,這是他的選擇。」

  看來弟弟也知道母親那一關是過不了的,所以乾脆直接表明態度,可見對那個姑娘稀罕得緊。

  皇帝若有所思地看著斐皇后。

  他仍舊不相信這是子宴會說出來的話,畢竟以他對子宴的了解,他是一個極其孝順注重禮法的人。

  這樣的人,怎會說出這樣大逆不道的話來?

  不過現在不是細想這事的時候,他送走斐皇后,立即讓肖公公去請攝政王。

  攝政王今日有事,散值後直接回了王府,因此等他再入皇宮時已是傍晚,皇帝在用膳。

  進入大殿,攝政王不動聲色掃一眼桌上的全素宴,問道:

  「陛下急招本王有何要事?」

  攝政王只微微頷首,沒有行正式禮,對此皇帝面上絲毫不惱,反而和氣地讓肖公公賜座。

  肖公公也見怪不怪,笑呵呵搬來椅子,放在餐桌一側。

  攝政王稍稍猶豫,最後還是坐了下來,卻沒動筷子。

  這麼素的菜,他才懶得動。

  知道攝政王是個愛吃肉的,皇帝也不勸,慢騰騰又吃了一口素菜後放下筷子道:

  「聽聞西戎斷了兵馬的供應,為何未曾聽攝政王提起?」

  攝政王略有些意外地看皇帝一眼。

  他也是才收到消息。

  按照以往,只要他不放出風聲,沒個十天半月皇帝不會知道,這次居然知道這麼早,莫不是終於成功在他身邊安了奸細?

  「陛下是如何得知的?」

  攝政王勾了勾唇角,並沒有因為被揭穿而惶恐,反而神情平靜問道。

  「攝政王又是何時得到的消息?」

  皇帝也不甘示弱,不答反問道。

  攝政王撩了撩眼皮,「不早,也就前日,與和親的冊子一同送來的。」

  皇帝微微一笑。

  「那在朝堂上為何不提?」

  「一碼歸一碼」

  攝政王身子往後一靠,淡淡說道。

  心裡卻道為何不提你心裡沒點數嗎?

  那幫大臣,為了狗屁面子就想和親,一聽還有戰馬斷供威脅,怕是更不得消停了。

  他才不做這種坑自己的事。

  拒了和親,後面他自有法子讓那幫人乖乖送上戰馬。

  皇帝心中自然明白,但他就想看看攝政王會如何答覆,聽到這個答案他沉默片刻,道:

  「其實這次哪怕同意和親,也不會推給你,攝政王大可不必擔心。」

  攝政王:「.」

  這個皇兄自小腦子就不太好,怎麼當了這麼多年的皇帝還是這麼蠢?

  不然他怎麼會以為他是在擔心這個?

  攝政王短促笑一聲,神情不屑。

  「本王不擔心。」

  皇帝接過肖公公遞過來的素丸子,不疾不徐夾起吃了一口,好一會兒才再次開口,「也是,大業國貴女如雲,攝政王隨便挑一個即可,何須擔心。」

  攝政王:「不挑。」

  「若你有心怡的姑娘,也可以自己選。」

  「不選」

  「朕答應過父皇,不會讓你孤獨終老。」

  「本王有兒子,也有王妃,不會孤獨終老。」

  皇帝放下筷子,盯著攝政王看了好一會兒,「兒子是奸細之子,王妃生死不明,父皇泉下得知,豈會安心?」

  「奸細也是父皇選的,不安心也得受著。」

  攝政王仍舊一臉無所謂的涼薄模樣,「陛下還是多操心自己吧,父皇想必不想太快見到陛下。」

  瞧瞧你那副明日就要入棺的臉。

  皇帝被攝政王嫌棄意味滿滿的一眼瞅得惱火:

  「那可未必,攝政王怎知不是自己先去見父皇?」

  攝政王雲淡風輕回了一句,「聽說前日大國師的長生藥又炸了一爐。」

  皇帝:「.朕不缺這一兩日的藥。」

  攝政王掃皇帝一眼,沒有接話,但大約那表情太有殺傷力,皇帝忽然覺得肝疼,面前的養生膳食瞬間都不靈了。

  他到底為何要在晚膳時間將這大逆不道的東西喊來的?

  這時有太監傳報,長公主殿下求見。

  聞言皇帝與攝政王皆是一愣,兩人對視一眼,神情疑惑。

  要知道,這幾年長公主殿下為了避嫌幾乎不入宮,主動求見必定非小事。

  「快宣。」

  皇帝揚手說道。

  「宣,長公主殿下」

  不多時,一位四十出頭,衣著華美,風韻猶存的女人蓮步輕移而來——

  皇家公主的氣質與風華在她身上顯露無遺。

  女人一舉一動之間散發不可侵犯的威壓,讓人挑不出一絲瑕疵,遠遠看去,整個人仿若從畫中走出來的謫仙一般清貴高潔。

  哪怕被譽為元都第一美人的斐皇后,與其相比都要遜色那麼幾分。

  此人便是大業國的長公主殿下,芫畫長公主。

  「臣,拜見皇上」

  長公主規規矩矩福身就要行禮,卻被起身上前相迎的皇帝攔住,「皇姐不必多禮。」

  對於這個曾拯救過大業國的皇姐,皇帝是真心實意尊敬的。

  攝政王也起了身。

  他站在原地,雙手虛握著沉默不語,等長公主視線投過來也只是微微頷首。

  長公主回以一個淺笑,「攝政王也在啊。」

  「是」

  長公主目光落在滿桌的素食上,神情就是一怔,接著語帶埋怨看向皇帝:

  「陛下怎只吃這些?這樣身子怎能康健?」

  長姐如母。

  長姐這是在關心自己這個當弟弟的,皇帝心中微暖,笑道:

  「御醫說朕這身子不宜多**食與肉食。」

  「那也不能只吃這些。」

  長公主仔細打量皇帝臉色,還是一如既往地蒼白虛弱,她嘆口氣,「大國師的藥看來也只是治標不治本。」

  皇帝不欲繼續這個話題,笑笑側身請長公主入座。

  說話間肖公公已經安排好座位,還特定讓御廚房送來了攝政王愛吃的肉食,與長公主愛吃的糕點。

  三人喜歡菜都不同,但對酒的口味卻是想當一致。

  肖公公親自給三人倒了酒,笑道:

  「老奴聽說今年的杏花釀口感格外不同,三位主子可要好好嘗嘗。」

  「皇姐請」

  皇帝端起酒杯,手微微一抬表達敬意,然後自顧自喝了一口。

  長公主與攝政王也各自淺嘗一口。

  放下酒杯,長公主笑著感慨:

  「果然這杏花釀必須用龍敏山的山泉釀造,才能有此風味,此酒與父皇當初送我的一模一樣。」

  皇帝露出一個略顯得意的笑。

  「龍敏山枯竭二十載,多虧大國師前年將山泉重新點醒,否則我等有生之年再也喝不到這般好喝的杏花釀了。」

  聞言,長公主神情怔忪,片刻後面露幾分回憶道:

  「是啊,當年我被父王從西戎接回來,聽說龍敏山已經枯竭,再也喝不到原來的杏花釀了,還因此大哭了一場,被父王笑罵沒出息呢。」

  皇帝也神情感慨,「父皇臨終前,還一直心心念念著這杏花釀,可惜了。」

  攝政王仍舊不言不語,修長帶繭的手指輕晃酒杯,自顧自又喝了一口,抿唇細品。

  心心念念的就是這個味道麼?

  他其實沒有什麼好感慨回憶的。

  之前的杏花釀他不曾有機會品嘗過,是不是真的一模一樣無從得知,他只是單純好奇杏子的味道。

  當年他和母妃住的冷宮有一棵果樹,母妃說那是杏子樹,因為父皇喜歡吃杏子,命人在皇宮裡種了很多杏子樹。

  他也一直以為那是棵杏子樹。

  每年杏子結果,母妃會用省了一年的麵粉,加了杏子做糕給他吃。

  每每那時他都會想,這麼酸的果子,父皇怎麼會愛吃。

  這麼想著,酸酸的杏子似乎就會變得甜一些。

  直到後來,他在戰場上立了功,得了父王看重,有了自己的府邸,讓工匠在府里種了很多杏子樹,多年後,結出的果卻跟冷宮裡的不一樣。

  他這才知道,冷宮裡的,其實是一棵李子樹。

  俗話說桃養人,杏傷人,李子樹下埋死人。

  冷宮那種吃人的地方,連傷人的杏子都不配有。

  那之後,他讓人將府里的杏樹全拔了,一顆不剩。

  府里一直空著,什麼都沒種。

  直到前兩年,兒子讓人在院子裡種了許多梔子花樹和桂花樹,以及一些亂七八糟的東西,王府才重新有了幾分生氣。

  皇帝與長公主兄妹倆好一番回憶,最後長公主終於將話題撤回正題:

  「關於西戎和親一事,本宮已聽說,斗膽請求陛下與攝政王聽本宮一句。」

  皇帝不明所以,忙道:

  「皇姐不必拘謹,此事皇姐有資格暢所欲言。」

  攝政王緩緩撩起眼皮看向長公主,臉上沒有任何多餘的情緒,目光卻變得意味深長。

  長公主微微沉吟後說道:

  「當年西戎王是蘇寧家族,他們曾有恩與我,我也答應回國後會扶持他們家族,後來西戎王王位落入慕容家族手中,蘇寧家族不復以往,我想趁此良機報答蘇寧家族當年的恩情。」

  說完她看向攝政王,再次開口:

  「王爺,蘇寧家族是西戎的百年大族,若大業要求蘇寧家族的人來和親,一來可以維繫兩國關係,二來也是對慕容家族的牽制,不會對大業造成任何威脅,危險也更小。」

  攝政王露出一個意味深長的笑,想了想道:

  「長公主思慮周全,但是慕容家族的人也不傻,豈會輕易同意?」

  此時和親是為了鞏權。

  慕容家族的人斷然不會同意將此等好機會送給曾經對手,蘇寧家族。

  長公主卻笑了,嫵媚中透著自信。

  「相信陛下與攝政王有法子讓他們不得不應。」

  有皇姐幫他勸攝政王,皇帝巴不得,一直埋頭安靜吃他的素菜,聽到這話卻不得不抬起頭:

  「何種法子?」

  攝政王卻聽懂了,悠悠道:「皇姐是想讓陛下以出兵為由相要挾,讓北戎不得不妥協。」

  長公主優雅晃了晃酒杯,抬頭與攝政王對視幾秒,然後不疾不徐道:

  「石油火炮已經送到邊境,不就是為了威懾北戎一番?

  寶劍要出鞘才知道是不是真的好,若他們不同意,以此為理由試探一番豈不是正好?」

  和親是西戎提出來的,大業提出條件也無可厚非。

  若西戎王不同意就是蔑視大業,蔑視大業的人就要遭到毒打。

  這確實是個說得通的理由。

  但--

  「萬一蘇寧家族沒有合適的待嫁女兒呢?」皇帝見攝政王挑眉,知道他要開口拒絕,忙搶先一步開口問道。

  長公主微微垂眸,似乎是在思考這個可能性,半晌道:

  「若無女兒,那就派待娶的兒子來,無甚區別。」

  屋內一時沉默下來。

  三人各有各的思量。

  皇帝:和親一事本就利大於弊,如今按照皇姐計策既能替還了皇姐人情,又能牽制住西戎王,一舉多得!萬一明年開春西戎真襲擊大業,有大將軍子嗣為質子,更容易牽制西戎大軍。

  攝政王:雖然是多此一舉,但若長公主執意要還此恩情,就當還她當年贈糕之情,哪怕長公主可能並不知道那個差點餓死的孩子就是他。

  長公主目光在兩個沉默的弟弟身上來回掃視,最後落在攝政王身上,道:

  「蘇寧家族世代經營軍用馬場,他們的子孫說不定亦能為我大業國所用。」

  話說到這個份上,攝政王也不好再說什麼。

  他放下酒杯,面無表情道:

  「既然陛下與長公主殿下執意如此,那便如此吧。」

  如此便是皆大歡喜了。

  皇帝鬆口氣,好心情地又與長公主閒話家常起來,「長姐受了蘇寧家族什麼恩情?」

  「救命之恩」

  長公主道,又補充一句,「沒齒難忘。」

  皇帝面露驚訝。

  「當年長姐在西戎有過生命之危?誰這般大膽?」

  「西戎荒涼,不比大業」

  長公主雲淡風輕地笑著,「誰都無法保障時時刻刻都平安順遂。」

  長公主明明溫婉笑著,皇帝卻無端從這笑中品出幾分落寞悲傷,想必長姐那些年吃了不少苦,他收回視線,不再多問。

  用完膳攝政王與長公主同時告別皇帝從皇宮出來。

  一出門,攝政王大長腿大步向前,長公主微微落後一步,雖然步伐穩健但速度並不慢。

  「多謝皇弟」

  長公主輕聲道一句。

  攝政王沒有回頭,淡淡道:

  「是長公主說服了陛下與本王,不必如此。」

  身後傳來長公主的輕笑,攝政王微微側頭用眼角餘光看過去,長公主正拿著帕子掩嘴笑,察覺到目光她收了笑意看著攝政王道:

  「若父皇也是這般容易被說服的人便好了。」

  攝政王眸光微動,沒有接這句話。

  長姐對先皇多少是有過怨的吧。

  目送攝政王的馬車消失在夜色里,長公主才轉身朝自己的馬車走去,身邊的女官從懷裡掏出一封信遞給長公主,道:

  「那邊來信了。」

  長公主接了信,卻沒看,在女官攙扶下身姿高貴地上了馬車離去。

  「爹爹!」

  攝政王一隻腳踏入王府,便聽到咋咋呼呼的一小團沖了過來,他忍住轉身就閃的衝動,伸出手接住糰子。

  小世子被抱了個結實。

  他摟著攝政王的脖子,轉頭對著身後長得一模一樣的糰子露出得意一笑,「我爹爹有這般抱你嗎?」

  元略撇過臉。

  無聊。

  見元略要走,小世子喊住他,「你跑什麼?吃醋啊?」

  元略從懷裡掏出一個果子,邊走邊吃,冷冷丟下一句,「爹爹給我買的果子都是甜的。」

  小世子做了個鬼臉。

  略略略。

  明日都給你換成酸的!

  攝政王扶額,「可以下去了嗎?」

  「不行」

  小世子將攝政王脖子摟得更緊,「狗皇帝又喊你去幹嘛?是不是又要給你塞女人?」

  「沒有,只是吃飯。」

  「真的?」

  「你希望是假的?」

  「哼,我娘有消息了嗎?」

  「尚無,沈尚書已經派人去饒州了,應該很快會有消息。」

  「到底還要多久啊?」

  「不知。」

  小世子頓時泄了氣,腦袋有氣無力擱在攝政王的脖頸處,「她是不是真的遇見更好看的男人,所以不喜歡爹爹你了,也不想要我了?」

  「.」又是不想說話的一天。

  小世子還在繼續,「爹爹,你不要整日只知道忙工作,也不要整日穿這麼丑的衣服,你要學會收拾自己,打扮得帥氣瀟灑,才能吸引住人,不然連自己媳婦兒都守不住。」

  「.」

  「還有,你要學會賺錢,不要老亂花錢,也不要老借人錢,不然會被媳婦兒嫌棄的。」

  「.」

  好不容易將兒子哄睡,攝政王沐浴出來後拿出皇帝今日送他的鏡子,看著裡面英氣硬朗男人的臉好一番端詳。

  他這像是會被女人嫌棄的臉?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