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白拂剛跟羅錦巴格坦白完,院子門被敲響了。
看羅錦巴格還在發懵,總不能讓斐公子去開門,早知道真相的羅金氏笑了笑去開了門。
「秦公子來了,快請進。」
金氏開門看到是秦十三後笑著說道。
聽到聲響白拂回頭,發現秦十三不是一個人來的,身後跟著秦夫子和一個陌生中年男人。
白拂起身上前施禮。
「秦夫子。」
說完她微微打量陌生男人。
身材高壯,面色微黑,一身玄色秋春衫,雙手微微斂在身後,神色和氣看不出深淺。
白拂猜測的同時,陌生男人也在不動聲色打量白拂——
緋色短襦,配著豆綠色的長裙,外面罩著淺綠色的紗衣,腰間懸著一塊玉佩。
那玉佩瑩白圓潤,散發著柔和的雅光,是上好的羊脂玉精雕而成。
長裙下露出的繡鞋,繡著精緻的花紋,墜著上好的粉色珍珠,價值不菲。
他今日聽說了這小娘子與秦夫子的淵源,心裡既是感慨又是好奇。
他目光不經意一掠,落在白拂身後的斐公子身上時,瞳孔微顫。
斐祭酒怎麼會在這裡?
秦夫子看到斐公子也是微微一愣,眸中閃過一絲古怪,不過很快釋然。
左鄰右舍的,偶爾串門也正常。
「這麼晚冒昧來訪,還請你莫怪。」
秦夫子先開了口,說的話挺客套,但語氣隱隱透著一絲熟稔的隨意。
白拂微微一笑。
「秦夫子也不是外人,任何時候來訪都不冒昧,幾位請進。」
以往互懟雖然不客氣,但在外人面前還是要給秦夫子幾分面子的。
說完白拂請客人進屋說話,吩咐羅金氏備茶。
客人互相寒暄著入座。
秦十三趁機把白拂拉到一邊,將下午她走後的事情簡略說了。
白拂有些詫異他們因為幾句話特地找上門,但想想似乎也沒那麼意外,點點頭表示知道了。
「不要有負擔,願意說的就說,不願意說的不要勉強。」
秦十三不確定白拂懂多少,不放心地囑咐幾句。
白拂瞥他一眼,沒說話。
羅金氏上了茶,小思小亮原本在一旁安靜吃糕點,被斐公子打發出去了。
斐公子打完招呼本打算與羅錦一道出去,被秦夫子喊住留了下來,「你們也聽聽,一起想想法子。」
羅錦沒什麼特別想法,看斐公子,斐公子微垂眉眼,也點了頭。
「這位是工部右侍郎梁成,是我的同門。」秦夫子指著中年男人介紹道。
斐公子頷首問候,梁成受寵若驚地回禮。
梁成四十出頭,是秦夫子同門,與斐公子沒有交集,斐公子不認識他,梁成卻認識斐公子。
當年風華絕絕前途無限的天才祭酒,與還是太子的陛下一同被先帝召見至御書房,他與上官從御書房出來時恰巧碰到過。
當時上官還感慨一句自己要是有這麼個優秀的兒子,就死而無憾了。
可惜這樣一位驚才艷艷的年輕人,後來不知為何突然從元都消失。
元都至今仍有這位的傳說流傳坊間,其中說得最多的是他為情所困隱居山野,但梁成卻意外聽到另一個說法--
斐祭酒是因為他嫡姐才離開元都的。
他嫡姐,也就是斐皇后,希望她的弟弟入朝輔助陛下,可斐祭酒對陛下即位後的一些所作所為無法認同,因此產生分歧。
最後因為分歧久久無法解決,斐祭酒乾脆辭官歸隱,從此不問朝事。
這說法是陛下身邊人傳出來的,那人口風極嚴,若不是意外酒後失言,壓根不會對外說,因此可信度極高。
梁成好奇過,能讓陛下與斐祭酒產生分歧的事,會是什麼事?
傳言陛下與斐祭酒在國子監讀書時就形影不離,因為看重斐祭酒才學,陛下對斐祭酒的意見一向重視,即位初期不惜無視群臣反對,堅持推行斐祭酒提倡的新政。
又立了斐太子妃為皇后,親上加親。
這樣的關係,會存在不可調和的分歧嗎?
簡單寒暄後秦夫子沒繼續客套,切入了正題。
「關於今日白姑娘提出的以工代賑,梁大人有幾點不明,還望白姑娘賜教。」他客氣說道。
斐公子羅錦不知下午還有這一出,都好奇看著白拂。
白拂被幾人殷切的目光搞得有些不好意思了,「下午不過是隨口一說,談不上賜教,有什麼問題請儘管問。」
「隨口就能說出以工代賑,不簡單,白姑娘莫要謙虛。」
秦夫子這次說的是真心話,也是真心實意請教。
白拂微微一笑,側首看向梁成,「不瞞您說,我確實了解一二,只是不知具體是否適用於您的難題,可能最後還要靠您自個兒琢磨。」
「無礙,姑娘您儘管發表意見便是,梁某感激不盡。」
梁成拱拱手表示感激,隨即開口提問:
「姑娘說的以工代賑,與一般的賑災有何不同?」
問完從隨身包里掏出小本本和筆墨。
白拂微微挑眉。
瞅瞅這架勢,是寫報告缺素材,找她搜刮來了?
白拂倒是不介意賣給秦夫子這個人情,張張口將以工代賑的優點羅列了一籮筐。
什麼以工代賑既帶有災區重建的性質,有助於減少災民的依賴性,也有助於改善災區的基礎設施和社會服務,在當地形成生產力,推動經濟發展,同時也能增加受災者的就業和收入等等等等。
梁大人拿著小本本刷刷刷地寫,中間添點自己意見問白拂對不對。
「就是說,以工代賑能最大程度將賑災銀送到最需要補助的災民手上。」
「讓災民生存得到保障的同時,心理上得到慰藉,加快災後重建。」
「通過這一浩大工程,盤活當地民生經濟,帶動各行各業更快恢復?」
白拂一一答覆,儘量說得通俗易懂。
梁大人腦子還算活泛,白拂點撥幾下就能明白。
「以工代賑發放銀兩不容易作假,更好量化,這樣能減少中間貪腐機會。」白拂補充道。
「萬一有人為了多領工錢,故意拖長工期呢?」
梁成認同白拂的說法,但他不是賑災專員,關注點主要還是在定期完工這事上,賑災是其次。
「你們自己想一些激勵政策啊。」
白拂舉了幾個例子,「例如早期完工獎勵多少銀錢,拖工剋扣多少銀錢之類的,具體需要因地制宜。」
梁成也知道自己有些為難人,忙點頭,「是是是,這個我們能想法子。」
等小本本寫了好幾張,他忽然又問道:
「朝廷去年為修建道觀撥了款,但是數額不足,原打算在當地徵收,可如今南邊澇災,工程又勢在必行,如此情況在當地徵收的話您看.可行嗎??」
說到最後梁成自己都沒什麼底氣了。
人家都災區了,可行才怪!
但朝廷給他下了死命令,他也沒得選擇,否則也不會特地跑來饒州討主意了。
他看著面前的小姑娘,心中莫名升起一絲期盼,說不定小姑娘有化解的法子呢?
這是什麼鬼問題?
白拂頓時有些懵。
不是,剛剛明明談的是以工代賑,怎麼忽然轉到預算不足的問題上去了?
「您還負責這個?」她問道。
「那倒不是」
梁成神情訕訕,「這不是事情湊巧趕到一起了,各方面都有意見,我得說服他們才能保障工程順利進行。」
白拂哦了一聲。
梁成剛才話里話外透露了好幾個信息。
一是建道觀不是臨時起意,不管如今南邊情況多糟糕都勢在必行,二是大業國的朝廷窮得連建個道觀都掏不出銀子。
關於大業國朝廷很窮這一點,白拂已經從斐公子那裡了解了一些。
斐公子說現在主流觀點都說朝廷每年徵收的稅大部分被攝政王拿去充當軍餉,宮中的一應花銷幾乎都是靠著福太妃背後的黃家,以及皇后背後的盛家撐著。
若這是事實,那攝政王的軍隊不得富得流油?
但白拂看到武尊學院的藝術之門,以及得知堂堂武尊學院院長大人孩子吃不起桂花糕後,總覺得好像也不是那麼回事。
兩派都沒錢,那錢去哪裡了?
退一萬步說。
再怎麼窮,那也是高大上的朝廷,能窮得連修個道觀也掏不出銀子?
這不合理吧。
白拂佯作驚訝。
「修個道觀需要花很多銀子嗎?」她問道。
梁成為了得到更多幫助,也顧不得機密不機密的,開口解釋:
「那不是一般道觀,是以為陛下祈福為由修建的,一共六座,分布在大業國各地,不僅規模前無所有,所用材料也」
說道一半,梁成突然抿著嘴,怕再說下去又要壞事。
作為大業國工部員外郎,梁成心裡很苦。
南邊百姓苦他心不忍,但上面給的命令他也無力反抗,只能硬著頭皮接下。
於是他以找秦夫子商量對策的理由來到白麓學院,指望能得到些許指點。
不想有學生聽到他們談話,又將內容傳得學院裡人盡皆知,一群飽讀聖人書的年輕人瞬時炸了鍋,義憤填膺嚷嚷著要上書陛下諫言。
梁成立馬嚇出了一身冷汗。
雖然這事不是他本意,但可以說起源於他。
若傳到元都,不僅上官沈尚書饒不了他,一個煽動民怨的帽子扣下來,他估計連命都要沒了。
皇后娘娘因為勸誡被關了禁閉,他一從五品小官,鬧出這麼大的么蛾子,能有個全屍?
如果被有心人利用說他結黨營私故意挑事
九族亦危。
這麼想著,梁成身上冷汗又忍不住冒出來,嘴也閉得更緊。
白拂一臉古怪看他。
這人怎麼回事,說到一半咬到舌頭了?
秦夫子知道前因後果,便開口替他說了。
「道觀用於溝通神靈,要用一種特殊的石料,需要從外地運往南邊工地,工程量很大。」
白拂大致聽明白了。
一句話。
因為很複雜,所以很燒錢。
白拂哦一聲,喝口茶打算等著下文,不想放下茶杯發現對面兩位直直盯著她,不再說話。
看我作甚?
「說完了?」白拂試探著問道。
梁成訕訕咳一聲。
其實這姑娘提出以工代賑已經幫了他大忙,有了這麼個好理由,他更名正言順,各方壓力多少能少一些。
經秦夫子一番解釋,學子們理解了以工代賑的好處,怒火消了不少。
至少沒人再嚷嚷要聯名上書阻止工事。
但這只是解決了眼前突發的麻煩。
他的工作是修道觀,哪怕出師有名,錢不夠是事實,沒錢道觀還是建不成。
他擔心的是,如果按照原計劃在當地強行徵收,這受災的節骨眼上,民意沸騰,鐵定要鬧民亂。
如此一來,以工代賑的噱頭怕是也不頂用。
所以他拜託秦夫子帶他來見見這個姑娘——
能提出以工代賑的人,說明腦子不一般,說不定有其它出乎意料的法子。
但具體要讓這小娘子幫什麼忙,說實話他自己也不知道。
也不知道怎麼問更合適。
便只說明了問題,想看看這小娘子能不能自己找到點什麼自由發揮。
他撿著有用的聽聽就行。
萬一有什麼啟發呢?
他和氣說道:
「情況就是這麼個情況,姑娘見識不一般,梁某想聽聽姑娘有沒有其它奇思妙想。」
「那賑災的錢哪裡來的?」白拂好奇問道。
「戶部還在籌集,具體來路本官也不是很清楚,但應該不會太足。」梁成含蓄說道。
賑災的錢沒著落,修道觀也錢不夠。
還搞什麼搞。
白拂在心裡暗暗吐槽。
不過人家是需要的事她的意見,不是吐槽說教。
白拂也懶得問那麼多,沉吟片刻後說了自己的見解。
「工程錢不夠,解決辦法不外乎兩個,一是籌錢,二是節省工費。」
「啊,是這麼個理兒。」
聞言梁成嘴上應著白拂的話,臉上卻閃過一抹失望之色,不過很快掩飾住,很讚賞小姑娘高見似的點點頭,舉杯喝茶。
一個小姑娘,能隨口指出這兩點也不錯了。
也不知道自己適才在瞎期待什麼。
「節省工費需要先好好研究方案,籌錢的事要先行」白拂繼續思忖著說道,「找富庶地區臨時借銀兩,算利息,分期償還,不行嗎?」
梁成搖頭。
「這些年四處修建道觀,已經接受不少富戶無償捐贈.這法子怕是不行。」
白拂從無償捐贈里似乎聽出另外一層深意,抬眼對上樑成眼神,瞬間明白了。
看來朝廷劫富的事情干多了,現在已經劫無可劫。
總不能把天下富人真逼急了。
「那是否可以以救濟南邊災民的名義,讓大業國百姓自發捐贈銀錢呢?」她又問。
現代不都這麼操作的麼?
一方有難,八方支援,每每看得她感慨不已,熱血沸騰。
這回不待梁成說話,反而是秦夫子先嘆了口氣。
「且不說這樣操作的難度,就算操作成了,這銀錢也不好管理,一層層傳遞下來恐怕不會有多少剩餘。」
也是,現代那麼透明,暗箱操作也層出不窮,何況這古代。
白拂摸了摸下巴。
正常途徑都被堵死了,那只能想捷徑了。
這個她擅長。
「聽說陛下擅長書法丹青,是否屬實?」她問道。
秦夫子與梁成對視一眼,不明所以。
「屬實」
秦夫子點頭。
不似先祖戰馬上得天下,當朝皇帝是個守業皇帝,自小在宮裡長大生活安逸,喜歡鑽研風雅奇巧之物,寫得一手好書法。
「那就好辦了。」
白拂眼睛勾了勾唇角,「你們可以請陛下和大臣寫些字畫,再自願捐獻一些物件,不需要太名貴,分別放進統一密封的匣子裡,明價公開售賣,最好再搞個大的噱頭。」
「噱頭?」
「嗯,例如某個匣子裡裝著陛下一個玉佩,得玉佩者,皇帝陛下可以與其共進午餐,且滿足其一個合理要求.」
「匣子千兩一個,一百個匣子就是十萬兩.數量金額都是明數,也不怕人摸魚貪污。」
「還有,要以賑災名義,讓朝廷占大義,切不可強買強賣」
「這次執行得好,日後其它地方有災,這樣的募捐模式才能繼續下去。」
這是白拂從現代福利彩票得到的啟發。
每個人都有撞大運的夢想。
雖然大獎只有一個,卻不妨礙每個買彩票的都懷揣一個大獎在我家的美夢。
她這邊說得歡暢。
那邊幾個男人已經驚呆了。
斐公子秦十三深深看了白拂一眼。
秦夫子也滿臉意外看白拂,這丫頭腦子裡怎麼這麼多撈錢噱頭?
梁成則是一臉看到神仙的表情,也不知道是太幸福還是怎的,黑臉漲得通紅。
妙啊。
真是妙啊!
一個以工代賑,便將修建道觀一事合理化。
然後又以支援賑災的名義,由陛下與朝廷官員率先捐獻物資,不失為一種以身作則有責任有擔當的行為。
同時也為那些有需求的富戶打開了面聖的渠道。
陛下也沒有什麼損失,只需抽空吃個飯,頂多送個小禮聊表心意,但對其他人來說,這是何等的殊榮?
簡直是一箭多雕!
梁成此刻腦子裡只剩下一個大大的好字!
他琢磨一番,將茶杯茶壺推到一邊,又順手拿過紙,刷刷刷將白拂剛才說的內容一字不落寫了下來。
「白姑娘看看是否還有漏缺?」
看到他們這幅表情白拂就安心了,說明可行。
她接過紙看完,補充道:
「密封之事一定要讓可靠的人來做,莫讓人鑽了空子,影響了公平,否則這個法子就只能用這麼一次。」
梁成表示明白。
幾人又說了會兒細節,主要是秦夫子與梁成說,秦十三偶爾詢問幾句。
斐公子和羅錦沒有搭話,在一旁靜靜喝茶。
白拂對大業國實際國情了解有限,也沒有多摻和。
只是順便聽了一耳朵。
不過梁成說得聲音實在太大,她想不聽都難。
大意就是這次修道觀這活兒太難了,工程量高到嚇死人。
要先去外地採石挖土,運入指定地點。
然後大量磚瓦木材也要運進去,建完後垃圾也要及時處理。
最關鍵的是,大國師還要求在六個月內建好,否則趕不上明年的春日祭祀大典,趕不上就壞了陛下的仙緣。
一句話就讓吵吵鬧鬧的大臣們都閉了嘴。
壞陛下仙緣.
誰敢當這個滔天的壞人?
自然是沒有。
白拂聽到壞仙緣幾個字時忍不住默默翻了個白眼。
不用猜,肯定是那個菠蘿大國師的鍋。
平日在宮裡騙騙就好了,怎麼還搞這麼大陣仗。
「此處採石,此處取土,通過申江運到此處,再走曲河.」梁成今日出門沒帶圖紙,只得用手沾酒在桌上點點畫畫。
「下船後通過車馬運往工地,待施工完畢,運走土石垃圾也需要時間,六個月肯定不夠,至少要十個月。」梁成說道。
白拂聽得眉頭皺起。
之前秦夫子說建造道觀所需材料特殊,難道土也特殊需要從那麼遠地方運去?
「這土有什麼特殊之處嗎?」她不解問道。
「並無」梁成如實答道。
「那為何不就地取用?」白拂一臉問號。
有了剛才出謀劃策之恩,梁成此刻耐心解釋,「工地地勢偏低,沒有那麼多土供挖掘.白姑娘可是有好法子?」
問完梁成一臉期待看白拂,不知道為什麼,他覺得這小娘子又能帶給他驚喜。
果然,白拂沒有辜負她的期待,她想了一會兒後說道:
「這個很簡單,土都一樣的話,當然就地開挖,而且要挖出一條河,銜接曲河,外地材料不要車馬轉來轉去,直接一路走水路進工地。
「待工程結束,再用多餘土石垃圾把河填了。」
「其實不填也不打緊,到時候多的是其它法子處理,可以慢慢處理,反正不影響道觀工期」
「這樣一來,能減少路上浪費的人力物力時間,同時增加工地周邊的用工需求,原本花在路上的銀子都花在了當地,以工代賑效果會更明顯。」
許是這個思路有些燒腦,白拂說完發現院子裡很安靜。
大家都在思考她法子的可行性。
斐公子最先琢磨出門道,他抬起頭,眸光灼灼看向白拂。
原本一件民怨沸騰的難事,就這般輕輕鬆鬆逆風翻盤,成為一件不可多得的大好事。
也只有她能想出來了!
羅錦也思忖著點頭,面上是由衷地自豪,小白到底是如何想出這種妙招的?
平日小白總告訴他不要讀書讀迂腐了,以往他只是聽聽,並不真的理解什麼叫迂腐,但是此時此刻,他似乎一下子就想明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