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6章 種痘

  第196章 種痘

  染痘的牛如期抵達白麓鎮。

  為了第一時間目睹神牛風采,等著看熱鬧的民眾早早來到小溪村,看到連小巷都站滿人的村子。

  村子爺爺激動得不知如何是好——

  天哪,小溪村也能有這般熱鬧光景!

  道路兩邊被擠得滿滿當當,臨街的屋子被繫上紅綢,不知道誰喊了聲上天有靈佑我大業,人群突然跟煮沸的開水一般沸騰起來。

  負責押送痘牛的石武目不斜視,如同其它人一般沿著平坦大道邁步向前,但此刻微微緊握的拳頭顯示他內心的震驚。

  雖然提前接了信,說饒州官府安排了歡迎儀式,卻沒想到是這般隆重!

  石武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他們之所以來得這麼晚,除了因為一路上要仔細看護痘牛,還因為要儘量避開人群,他們按規定住驛館。

  驛承看完文書後雖然不至於將他們趕走,但看得出迴避心思很明顯,仿佛他們就是瘟疫一般。

  這一路上他們見過太多這樣的事情,以至於對到達饒州後的待遇絲毫不敢抱有期望。

  可現在這是什麼情況?

  眼角餘光撇了撇周圍同伴,他忍不住嘴角微抽——

  這些傢伙,就差同手同腳走路了。

  范老大夫嫌棄看一眼行動僵硬的侍衛,又看看剛才帶頭喊話的高延幾人,撇撇嘴--

  這一個個的,陪那丫頭演戲也不知道收錢沒有。

  裝神牛的車停在山腳下,侍衛一臉肅穆站在車兩旁,一條紅綢將他們與民眾隔開。

  緊隨其後的民眾不解。

  「怎麼停了?」

  「這裡又沒個遮風擋雨的地方,難道要放神牛回歸山林?」一人戲謔說道。

  很快附和的聲音響起,有人不知天高地厚沖前邊大聲喊了一聲:

  「神牛大人是累了要歇歇嗎?怎麼還不動?」

  「神牛什麼時候才賜我等平民痘藥啊?」

  石武視線往喊話之人方向掃了掃,看穿著打扮是一群讀書人。

  這些讀書人不是講究君子不語怪力亂神嗎?怎麼張口喊神牛.哪裡來的神牛,不過是些染病的牛。

  斐公子站在門口,看一眼站在屋頂的白拂,又看一眼被巴格擰上去坐著的小思小亮,薄唇輕抿。

  這畫風,怎麼越來越清奇了?

  「來了來了,老和尚來了!」小思突然驚喜出聲。

  白拂視線掃去,看到稀疏山林里一抹亮眼袈裟若隱若現,不禁唇角微勾——

  看來一眼大師也挺重視這次的事,還特意換了新袍子。

  「好了,下去吧」

  白拂轉身看兩屁小孩。

  「不用看了,接下來就要靠一岩大師了。」

  「不要,我還不想下去!」小思仰頭一臉懇求,「我還沒上過屋頂呢!就讓我多玩一會兒吧!」

  白拂攤攤手,對巴格道:「那你看著點,我先下去。」

  「你去哪?」

  看白拂徑直出了門,往相反方向走去,斐公子問道。

  白拂沿著水泥路邊走邊看,聞言回過頭,「我去壓馬路。」

  「那不是德天寺的一岩大師嗎?他怎麼下山來了?」

  人群中有人發出驚呼。

  話音剛落就有人沖他做了個噤聲動作:

  「噓,大師在和神牛說話,不要吵。」

  什麼鬼?

  跟神牛對話?

  那人探頭望去,就見有小沙彌端著小桌和茶具,在牛籠前安置。

  就在大家猜測這是個什麼操作的時候,忽然,一岩大師安坐到茶桌前,對著神牛方向合掌,嘴裡念念有詞。

  下一刻,一岩大師親自煮茶倒茶。

  茶剛倒好,一旁小沙彌走過來端起茶杯,走到神牛面前,手一揚,茶水悉數灑落在地。

  好巧不巧,最前頭那頭牛,忽然發出一聲叫聲,好似回應這贈茶之禮。

  原本喧鬧的人群瞬間安靜下來。

  天哪,一岩大師居然是在和神牛喝禪茶!

  千兩一杯的禪茶!

  「古有對牛彈琴,今有對牛禪茶,一岩大師怕是要千古留名了。」

  范老大夫捋著鬍子哈哈大笑,看向黃秋陽:

  「你這種躲在後面偷偷摸摸的,做了好事也沒人知道。」

  黃秋陽有些心不在焉,時不時看向角門方向,聽到前面傳來說話聲,立即起身往外走。

  范老大夫:「.」

  他轉頭看仍然一動不動的高延,「你的小白兄回來了,不急著去見見?」

  高延急忙擺手,「不急不急」

  「小白!」

  遠遠看到在馬路上走走瞧瞧,時不時蹲下來查看什麼的白拂,黃秋陽喊了一嗓子。

  今日如此大陣仗,白拂擔心水泥路扛不住,正在查看受損情況,聞言抬頭看向黃秋陽,「那邊情況怎麼樣?」

  黃秋陽沖一旁斐公子行了禮,這才道:「如你所料,反響極好。」

  白拂瞭然一笑,然後繼續邊走邊看。

  這水泥路建得倉促,因為工藝材料限制,幹得慢,有些地方確實有破損,白拂一一叮囑斐公子記錄在案,打算回頭讓老李匠的人來補補。

  斐公子沒想到白拂所謂的壓馬路是這個,卻也沒多說什麼,認認真真履行職責。

  等邊邊角角轉得差不多,黃秋陽遞給白拂一個小壺,「小亮讓我帶來的,說是剛熬好的。」

  白拂哦一聲接過,看一眼斐公子,「斐公子也渴了吧,我不渴,要不給你喝?」

  斐公子還在寫字,搖搖頭表示不用。

  白拂哦一聲這才打開蓋子自顧自喝起來。

  黃秋陽看兩人一眼。

  其實他剛才就覺得奇怪,斐夫子怎會屈尊出來給白拂幹這種事?

  他想了想道:「斐夫子,這些哪裡是您該做的事,還是我來吧。」

  斐公子寫完最後一個字,收筆,「無礙,已經寫完了。」

  黃秋陽便也不再堅持,與白拂談起瓷器窯那邊的後續,兩人有一搭沒一搭說了會兒話,不知怎的話題就轉到高延身上。

  「高延留在我院子裡,不會惹你煩吧?」黃秋陽突然問道。

  這話題轉得古怪,白拂古怪看黃秋陽一眼,「都住好些天了,怎麼現在想起問我這事?」

  黃秋陽禮貌微笑。

  「一開始我不知道他為何非要留下,如今知道了,擔心他給你帶來困擾。」

  「沒有困擾」

  白拂聽明白了,失笑,「他要是樂意待,你也樂意留,我沒有意見,那日該說的話我都與他外祖父說了。」

  黃秋陽臉上的笑更濃烈幾分,「那就好,我想小白你也不是那般計較之人。」

  不知不覺三人回了家,因為今日鋪子生意好,大家都去鋪子忙了,家裡沒有其他人,只剩幾個小的。

  白拂今日心情好,說親自下廚給大家做頓沒吃過的美食,黃秋陽一聽這話眼睛都亮了,二話不說以打下手為由跟著白拂進了灶房。

  小思看一眼轉身就走的親爹,又看一眼樂呵呵進灶房的黃秋陽,急得不行,小短腿噠噠噠跑去一把拉住斐公子衣角,「爹爹,你怎麼不去幫忙?」

  斐公子低頭看小思:

  「爹爹有點事。」

  小思直接忽略這個回答,「不行,小白說她喜歡會廚藝的男子,爹爹你也去多學一些。」

  斐公子:「.」

  斐公子微微側頭,看一眼灶房裡忙碌的兩個身影,終是沒有進去。

  白拂今日做了脆皮烤鴨,刷了蜂蜜,烤得外焦里嫩後被切成薄片,配著煎餅和大蔥,還有自製的小鹹菜。

  吃得幾人直呼好,特別是黃秋陽,覺得他親自刷了蜂蜜的烤鴨果然味道不一般,毫不吝嗇地對著白拂一頓猛夸。

  小思聽得煩躁,在一旁邊吃邊偷偷翻白眼,看得小亮以為她被噎住給她遞了好幾次水,幾次下來白拂也看出異樣,「小思你怎麼了?」

  小思幽怨小眼神倪了白拂一眼,剛要說沒什麼,想了想話頭卻是一轉:

  「爹爹有事走得匆忙,我擔心爹爹又顧不上吃飯。」

  白拂淡淡哦一聲,「你爹爹是大人了,餓了自然會吃,不必擔心。」

  小思:終是錯付了。

  今日學院休沐,阿禮提著食盒走進空無一人的書院,朝靶場走去。

  「公子,小小姐說這是白姑娘特地給您留的。」阿禮將小半隻烤鴨和幾個小菜拿出來,擺好碗筷後輕聲說道。

  斐公子射完最後幾羽箭,側頭看一眼菜食,點頭道一聲知道了。

  阿禮出門前回頭看了一眼。

  他總覺得公子這幾日情緒似乎有些不對勁。

  往日公子都是早晨練箭,從未改變,今日為何突然改了習慣?

  是嫌村里太鬧無法靜心嗎?

  斐公子最近確實有些靜不下心來。

  他能明顯察覺到白拂這幾日對他的疏遠。

  這原本是他本意。

  因為某些原因,他極其反感女子靠近自己。

  但沒料到,當白拂刻意與他保持距離,他莫名覺得心裡悶悶。

  說不出來是什麼滋味。

  這種感受在今日看到她與黃秋陽在廚房裡忙碌說笑後,更加明顯。

  他讓暗衛找來唐虎虎書看了一下午,果然,他在書里找到了答案--

  唐虎虎說,看到一對男女關係好而心裡不舒坦,只有兩個原因。

  要麼是嫉妒。

  要麼是拈酸吃醋。

  他捫心自問,不存在嫉妒。

  所以他的狀態只能是後一種。

  他在拈酸吃醋。

  他花了一下午消化這個答案,卻還是不敢置信。

  真的不存在第三種原因嗎?

  一日後,白拂便由齊醫官親自操作,在手臂處劃開口子接種了牛痘。

  一同接種的還有虎嘯鏢局的一眾鏢師,以及斐公子秦十三羅錦黃秋陽高延巴格小四兒。

  白拂原本打算一個人先接種,然後再讓其他人分批進行。

  但聽了程老爺子帶來的疫情消息後改了注主意,正好羅錦幾人說不能讓她一個人冒險,便乾脆同意他們一起接種。

  三日後,除了羅錦身子弱一些有些發燒症狀,其他人並無太大不適。

  「不會沒有成功種上吧?」白拂有些擔心地說道。

  范老大夫替她把脈查看一番,呵呵兩聲:

  「你只是太皮實,不明顯罷了,但脈象確實較先前弱了些。」

  「那就好」

  白拂安心了,放下袖子就要往外走,卻被羅金氏喊住:「您要好好休息,不能勞累。」

  「我不過去練練字,怎麼會勞累。」

  白拂哭笑不得。

  這些日子不僅語文他們看她緊,連安靜的羅金氏都開始管她了,整日躺在床上吃好的喝香的,感覺跟坐月子似的。

  她摸摸胸口。

  哎,如今都胖得慌了。

  看到白拂過來,小思噘著嘴跑近,「我也想當第一個吃螃蟹的女子,你為什麼就不同意呢?」

  「別急別急,過幾天你和小亮一起接種,也是有意義的,姐姐還沒見過能一起接種牛痘的好朋友呢。」

  小思被安慰到,嘻嘻一笑,「那好吧。」

  白拂進了書房,拿起筆開始寫字,斐公子進來時她已經寫了好幾張,「你看看這個,是不是進步很大?」

  斐公子仔細瞧了瞧,沉默不語。

  「你這人」

  白拂不滿嘀咕一句,「給點小鼓勵有那麼難嗎?」

  說著將寫好的放到一旁,又拿起一張紙重新寫,寫到一半,忽的聽對面已經開始看書的男人道一句:

  「落筆比開始穩了些。」

  白拂先是一怔,接著笑了,「你這反省來得還真及時。」

  斐公子視線不曾離開手上的書,淡淡又道一句:

  「學習一事,戒驕戒躁。」

  「是是是」

  白拂笑笑,不再說話,認真寫起來。

  這可是關係她的婚姻大事,馬虎不得。

  斐公子放下書時,白拂還在奮筆疾書。

  因為怕袖子太長沾了污漬,袖子被她用布條緊緊綁在袖口,手上臉上沾了些墨漬,簡單紮起的馬尾垂落在臉頰一側。

  許是有些癢,她不時甩一甩,不知為何,瞧起來讓人忍俊不禁。

  正這般想著,那邊白拂突然抬眼看過來。

  四目相對。

  斐公子臉上的笑意一僵,撇開眼,「你臉上有東西。」

  白拂趕緊用手背去擦。

  這不擦還好,一擦臉上頓時變花貓。

  斐公子起身拿來濕帕子,在自己臉上指了幾個位置,「這裡和這裡,還有這裡。」

  躲在門外偷看的小思急死了。

  什麼這裡那裡的,爹爹你倒是動手直接擦呀!

  白拂拿著帕子一頓亂擦,可斐公子還在這裡那裡的指揮。

  看樣子是擦不乾淨了,她將帕子還給斐公子,「算了,我還是回去再洗臉吧。」

  斐公子接過帕子,沉默片刻後問道:

  「你們仙女都是這般不拘小節嗎?」

  白拂一邊寫字一邊答話:

  「何止是不拘小節,我們有句口號,叫女子能頂半邊天。」

  斐公子面露詫異。

  只聽說男子是天,女子是地,地寧了,天才會清。

  那到底是個怎樣神奇的地方,女子不僅上了天,還能頂了天.

  小四兒在院子裡喊飯,白拂摸了摸圓鼓鼓的肚子,嘆了口氣:

  「你們去吃吧,我歇歇,再吃都要胖得沒衣服穿了。」

  小思拉著爹爹往外走,幽怨嘆口氣:

  「爹爹,都說你是神童,我怎麼覺得你有些不解風情呢?」

  斐公子不解,眼神詢問。

  小思又嘆口氣,苦口婆心開口:

  「女子若想要被誇,你就多夸幾句,反正又不要錢。女子若臉上髒了,你不用說,直接幫她擦。女子說沒衣服穿了,你就二話不說給她買一屋子的衣服.這才叫懂風情,懂嗎?」

  斐公子:「.」

  寫完字,白拂拿著飼料去了馬棚。

  前些時日大白狀態不太好,吃得多動得少,這段時日白拂一直忙都沒顧得上管它。

  不知道是不是她錯覺,大白好像胖了。

  白拂圍著大白轉了一圈又一圈,摸了摸下巴,「莫不是最近運動不夠?」

  這麼想著白拂決定帶大白出去遛一圈。

  看白拂還有精神遛馬,村里人好奇圍過來詢問感受。

  白拂一五一十地說了,包括羅錦發燒的事也沒有隱瞞,「每個人的體質不一樣,過程自然也不同,但都是差不多十多天就該結痂了,表示接種成功了。」

  「這期間不需要在家靜躺休息嗎?」有人問道。

  「這也看個人,身體沒有覺得特別不適,只要不影響皰疹,可以適當活動。」

  眾人跟著邊走邊七嘴八舌地問,白拂耐心解答,有個村民圍著大白看了又看,忽然出聲問道:

  「公子,你這馬是不是懷崽了?」

  白拂笑笑。

  「不是的,就是最近運動少長膘了。」

  是這樣嗎?

  那人似是不信,蹲下身朝大白肚子上看了看,忽地嘿了一聲:

  「公子,你看,肚子上有條線,就是懷崽了!」

  白拂:「.這不可能吧,我家就一匹馬。」

  旁邊有人推了那男人一把。

  「大橋你在馬場不過就呆了幾個月,怕不是看錯了吧?」

  那男人臉一紅有些惱火:

  「我師傅親口說的,肚子有線就是有崽了」說著他又是好一番打量。「皮毛光亮,體軀豐滿,行動謹慎,安穩,這都是懷崽的特徵。」

  白拂心裡忽地慌慌的。

  她自然不會以為這馬有本事無性繁殖。

  腦海里突然蹦出家裡那頭最近閒賦在家的倔驢

  艾瑪,若真是有崽了,這可如何是好!

  白拂恍恍惚惚地回到家,喊來范老大夫,「您能看馬是不是懷崽嗎?」

  范老大夫:「.」

  我是御醫!

  御醫是幹什麼的?

  是給皇帝老兒看病的!

  居然讓我看一匹馬,這臭丫頭是故意的吧?!

  黃秋陽幾人都跟了過來,聞言也是一臉懵,「大白配種了?」

  白拂欲哭無淚。

  「我也不知道怎麼回事,剛才村裡有懂馬的人,說它可能懷崽了。」

  黃秋陽讓人請來獸醫。

  獸醫來了也是看看皮毛,扒拉扒拉肚皮,最後肯定道:

  「是有崽了,已有兩月。」

  白拂:「.請問大夫,您見過與驢配種的馬嗎?」

  獸醫先是一怔,旋即搖頭,「聞所未聞。」

  白拂又看黃秋陽幾人:

  「你們聽說過是騾子是馬,拉出來遛遛這句俗語嗎?」

  幾人一臉懵地搖頭。

  得。

  白拂抹了把汗,看來她無意中將騾子帶來了這個世界。

  翌日,那頭倔驢就被白拂送去李山家做苦力當懲罰,大白留在家裡享受美好的孕期生活。

  其他人雖然一臉古怪,但也不好意思多說什麼,只有范老大夫不依不饒,問白拂騾子是什麼,長什麼樣子,在哪裡見過。

  白拂被纏得沒有辦法。

  「以後生了您自己看看不就知道,我也就是聽說,並沒有真的見過。」

  范老大夫嘿嘿一笑。

  「我一把年紀都沒聽說過,你上哪裡聽說的?」

  白拂當即給范老大夫來了一首歌。

  「我挑著擔,我牽著馬,迎來日出,送走晚霞,踏平坎坷,成大道,斗罷艱險,又出發,又出發」

  范老大夫捂住耳朵。

  這丫頭,一問她怎麼知道這麼多,就給他來這首歌。

  意思就是你在宮裡待久了,孤陋寡聞,哪裡像我這種行萬里路的人。

  等白拂唱完,范老大夫不死心地又問道:

  「那你上次給我吃的那個藥,怎麼做的知道嗎?」

  白拂恍然。

  她就說這范老大夫為什麼也來湊熱鬧,敢情是惦記著她的藥。

  「您的如意算盤怕是打錯了」白拂說道,「我只會吃藥,不會做藥,那些藥是我在降妖伏魔的路上向一個高人買的。」

  還降妖伏魔呢。

  范老大夫撇撇嘴兒,「那還有多的嗎?讓我看看,說不定我聖藥手能做出來。」

  這個世界不缺能人,缺的只是啟發。

  白拂腦海里突然蹦出這麼一句話。

  接著又蹦了一句:萬一瞎貓碰到死耗子呢?

  想了想她說道:

  「一樣的藥可能做不出來,但是類似的藥您可以試試,有一種叫青黴素的東西,若您能找到一種容易長滿綠毛的甜瓜,說不定真能研究出來,可以治療傷口潰爛感染一類的傷。」

  頓了頓:

  「還有一種陳芥菜鹵,芥菜霉變長出綠色的霉毛,窖藏釀成鹵,喝了可以治療癆病。」

  對上范大夫熠熠生輝的眸子,白拂忽地有些不忍心給他潑冷水。

  但該說的還是要說:

  「不過這兩種東西不容易提純,且產量很低,做出來雜質多副作用大,實在不行就做大蒜素吧.大蒜搗碎成泥,靜置半炷香,然後用高濃度酒精浸泡萃取,這個效果差一些,但安全性高。」

  范老大夫頓時不悅。

  「你小子瞧不起老頭我?」

  「您看您,一把年紀了,貪嘴還火氣這般大」白拂無奈臉,「我這不是怕您一時腦熱扎進去,到時候希望破滅受不了打擊——」

  「停停停」

  范老大夫打斷白拂,「你可知老頭我曾是御醫?」

  白拂點頭。

  「你曉得我號稱聖藥手?」

  白拂又點頭。

  「你見識過我的藥?」

  這次白拂搖搖頭,「那倒沒有。」

  「那你怎知老頭我做不出來?」范老大夫斜倪著白拂,「就算我有生之年做不出來,我還有弟子,弟子還有弟子,只要方向是對的,總有一日能做出來。」

  好吧,此刻的范老頭難得有那麼點科學家氣質了。

  白拂拱手表達欽佩之意,「您有這種長期作戰的心態,我就放心了,您願意試試就試試吧。」

  謝謝寶貝們的推薦票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