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親、娘親！你怎麼不講了……？」
寧夏的聲音戛然而止，聽得正入迷的小凌安，有些奇怪，忍不住出聲問道。
寧夏眨了眨眼睛，視線透過背對著院門的眾人，望著踏步進來的凌淵，愣神半響，問道，「回來了？」
凌淵站住，停頓在原地，望著寧夏，點了點頭，「嗯。」
一群小鬼頭，齊齊回頭，眨巴眨巴地看著凌淵。
呃……
凌義轉頭看了凌淵一眼，皺了皺眉頭，沒什麼情緒地收回了視線。
凌博也是跟著皺了皺眉頭，臉上露出莫名的神色。
對於這個便宜爹，他們算不得討厭，但也是說不上失望……
凌雲歪著腦袋，眨巴著眼睛看著凌淵，神色露出有些好奇。
凌天眨了眨眼睛，臉上帶著一絲隱秘的歡喜，興奮。
他與沒記憶的凌淵接觸的最多，小半年都是凌淵再教他武功，後來是因為二哥跟他說，這個奇怪的傢伙對娘親另有所圖，會把娘親搶走，所以他才開始討厭阿青叔叔。
後來知道阿青叔叔就是他們爹的時候，他心裡還有些隱秘的開心，他還是很崇拜喜歡阿青叔叔的。
若是阿青叔叔便是他爹，那娘親和爹爹在一起，也沒什麼。
凌天的想法很簡單，也很自然就接受了凌淵。
小凌安眨巴著眼睛，只是好奇地看著，沒出聲。
知道阿青叔叔就是他們爹之後，他們除了松下了一點警惕後，剩下的便是複雜了。
他們與爹爹都沒有感情，即便是爹爹，也可有可無了……
君宸鈺之前醒來時沒見過凌淵，也不認得他是何人。後來凌淵又離開了，他就更不知道有這號人物。
寧夏見天色也晚了，舒了口氣，笑了笑，朝著幾個孩子淺聲道，
「好了，今天晚上的睡前故事就講到這，乖乖進屋睡覺吧。」
幾個孩子被寧夏的聲線喚回神，齊齊轉頭望了過來。
一雙雙黑黝黝、水靈靈的大眼睛，清澈明亮，就怎麼看著她。
寧夏低咳一聲，上前兩步，挨個揉了揉腦袋，說道，「快屋睡，有什麼想說的，明日再說，可好？」
小傢伙們齊齊點頭。
「真乖。」
凌義率先帶頭回屋，四個弟弟跟在後面。
走在最後面的小凌安，戀戀不捨地上前，抱了抱寧夏的腰，埋臉蹭了蹭，吸了吸鼻子，直到氣息里全是娘親乾淨好聞的味道，才鬆開。
「娘親，也早些睡。」
小凌安仰著臉，奶聲奶氣地叮囑了一句，小表情嚴肅。
「好。」寧夏心軟得厲害，低頭親了親小傢伙的額間。
小傢伙害羞地抿著唇，點了點頭。
娘親香香的，真好！
將幾個孩子全都打發回去睡覺了後，寧夏才重新抬眼看向凌淵。
空曠的院子裡，除了站在院門口兩側的追風和擎天，就只有站在一側的阿溪，寧夏和凌淵。
白蘞和白芷、君宸鈺都回屋去了。
寧夏靜默一瞬，空氣中安靜得有些不對勁，阿溪默默退遠……
凌淵克制地看著寧夏，眸色黑沉，深不可測，像是無波無瀾的古井水，沉默寂靜，又好像蘊含了些什麼在裡面，讓人琢磨不清。
打破這份沉寂的是寧夏，她微微蹙眉，淺聲問，「是有什麼事嗎？」
這傢伙自從恢復記憶後，更是沉默寡言，原沒有記憶，但好歹還能主動說話。恢復後，一副拒人於千里之外的模樣……
寧夏不禁懷疑，
他真的喜歡自己麼？
好像，他也沒有確切地說過……
寧夏微微低斂眸色，心緒說不出什麼感覺。
凌淵沉默著，半響才低低說道，「很想。」
寧夏一懵。
想？
凌淵上前兩步，伸手小心翼翼地牽住她身側的小手，低語，「很想你。」
自離開那日起，日日思念，一空閒下來，腦海里便不由自主地浮現那一抹倩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