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夜晚,月明星稀。桃寶躺在床上,遲遲無法入眠。
在饅頭庵呆了也有小半個月了,饅頭庵雖說是佛門重地,可庵里的尼姑,個個都不是什麼好東西。
甚至,所有香客捐獻的香油錢,都會被庵里眾人私吞。
貴妃心腸歹毒,又討厭她,只怕一輩子也不會鬆口讓她回去的。
眼下,當務之急是想辦法在陛下賜婚前就從饅頭庵脫身,回到母灰身邊。
一夜無眠。
次日,桃寶起床後如往常一般背起背簍準備去後山拾柴火,路過庫房時,她驚訝的發現庫房門口擺滿了香油,足足有二三十桶。
「姐姐,你可知道為何突然間多出了這麼多的香油麼?」拉住一個路過的小尼姑問道,她問道。看書喇
「兵部尚書的夫人過兩日要前來上香禮佛,這些香油都是她們提前送來供奉佛前海燈的。兵部尚書可是朝廷一品命官,自然出手闊綽。你只瞧見這門口放的這些,卻不知道那屋裡也已是堆滿了香油呢。」那小尼姑淡淡道,說罷便拂袖準備離去。
桃寶扯住她的衣袖,追問道:「平日裡為了避免走水,香油不都是存在大殿後面的銅瓮裡面的麼,現在為何就這樣用木桶裝著?」
那尼姑的臉上已是一副極其不耐煩的神情:「這都是慧岸師太吩咐放在這的,你多管閒事做什麼。」說罷甩開桃寶的手,頭也不回的去了。
桃寶心下有些暗暗吃驚。
兵部尚書夫人來上香…這麼多存在木桶里的香油……
桃寶一邊往後山走一邊暗自思忖,她的嘴角逐漸勾起了弧度,似乎醞釀出了什麼好計劃。
到了後山,桃寶邊撿柴邊左顧右盼,似乎著意尋找著什麼。突然,她眼睛一亮,拋下手中的木柴,快速朝一叢植物奔跑過去。
原來那叢植物是芒萁。它極其易燃,是引火的好材料。在農村家家戶戶都會用它來引火,並且需求量很很大,幾乎每隔一段時間就要去割幾擔回來。但這水仙庵後山荒無人煙,由於無人去采割,山上到處都是這種植物。
桃寶挑選了一些乾枯的芒萁割下來,揉成團,放在背簍底部,上面用木柴遮掩,以便躲過庵里其他人的眼睛。
撿柴火很累,可她卻甘之如飴,撿的很開心。因為,離開饅頭庵,眼前就有一個大好的機會。
做好這一切後,桃寶微微一笑。
好你個饅頭庵,這本該是佛門清淨之地,出家人本該以慈悲為懷。然而住持昏聵無能,監寺殘暴不仁,眾尼姑也是冷漠無情。
你不仁,休怪我桃寶不義……
三日後。
一輛華麗的馬車車緩緩停在了水仙庵門口。那馬車車蓋上鑲嵌著許多珍珠和各色寶石,四角垂下長長的流蘇,無一處不在彰顯著來者身份的尊貴。後面烏泱泱的跟了一群丫鬟婆子,個個皆是斂聲屏氣,垂手侍立在側,大氣也不敢出。
一個丫鬟走上前去,掀開車簾,預備扶車中人下車。立時就有另一個丫頭捧了腳蹬放在馬車旁。帘子打開了,裡面伸出來一隻雪白細嫩如羊脂美玉的手,只看這手,便可以知曉這手的主人平日是何等的養尊處優,十指不沾陽春水。
上官夫人扶著丫鬟的手,緩緩走下馬車。她穿著一件銀鼠皮織金小襖,下裙隨著蓮步微微擺動,竟是一件深紫京繡錦裙,烏黑的秀髮綰成了回心髻,髮髻上戴的金累絲嵌紅寶石雙鸞點翠步搖在陽光下閃閃發亮,通身的氣派一看便知家裡非富即貴。
「近日這天氣真是奇怪,足足有半個月沒下雨了,出門只覺的烤得慌。」上官夫人略帶煩躁的輕搖著扇子,邊走邊說道。
「夫人,聽說這饅頭庵不止叫饅頭庵,還有個別名叫水仙庵呢。洛神是掌管水的神仙,咱們拜一拜她,興許雨就來了呢。」她的貼身丫鬟在側面輕扶著她的手臂,垂首含笑附和道。
住持忙迎上來,諂媚的笑道:「阿彌陀佛,是啊是啊,當年要擇一處地方供奉洛神,可是皇后娘娘親自選定我們庵的,這可是其他庵廟沒有的殊榮呢。夫人真是有眼光,今天啊真是來對地方了。」說罷,她領著上官夫人往大殿走去。
桃寶站在眾尼姑歡迎的隊伍中,眼中眸光閃動。上官夫人,對不住了,老天爺送上門的機會,我豈能辜負……
上官夫人上香禱告完畢後,已是日薄西山之時。住持上前道:「阿彌陀佛,夫人此行奔波辛苦,不如到我們的廂房歇息片刻,用過齋飯後再回去也不遲。」
「也好,我正好也有些累了,在府中成日大魚大肉的也吃膩了,吃些清淡的齋飯甚好。如此便有勞師太了。」上官夫人微笑著道。
「阿彌陀佛,不敢,不敢。能為夫人分憂,是貧尼之幸。慧能,帶夫人去廂房休息,好生招待著。」慧能應聲而來,引著上官夫人一行人往廂房去了。
上官夫人在廂房坐下後,很快便有小尼姑奉上香茶。
而此時桃寶卻趁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在上官夫人一行人身上時,偷偷溜到了存放香油的庫房前。
平日裡她本就不受重視,如今庵里來了貴客,更是誰都沒有意識到她的消失。
桃寶沒有發現,此刻屋頂上確坐著一個頎長的少年。
那少年一身黑色勁裝,勾勒出他因多年習武單薄而不瘦弱的身形。頭髮黑玉般有淡淡的光澤,脖頸處肌膚細膩雪白如美瓷。雖蒙著面,一雙劍眉下卻是一對細長的桃花眼,眼波流轉,無比多情,讓人多看一眼就會不小心淪陷進去。
獨孤煜隨意而慵懶的坐在屋頂,雙臂環抱在胸前饒有興味的看著王子矜,似乎是想看看這個瘦小的丫頭想搞什麼花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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