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腳指頭想,潘月也知道這件事是虞風做的。
昨天,自己撕了他的名片,這傢伙一定是受了刺激,準備報復自己了。
為了驗證,潘月問了一句,
「什麼時候開始的?」
劉小倩扯了扯嘴角,
「昨天下午,突然進場的。」
是了。
潘月突然想笑,這傢伙還真是無聊。正應了張少卿的話,虞風就是個孩子,還是個讓人不省心的壞孩子。
「你別管他們,咱們自己做好自己的餛飩。兵來將擋水來土掩,我就不相信他生意能比我們好。」
時間一晃,十來天過去了。
周英傑的傷肉眼可見地好了很多,在潘月照顧下,他也能下地走路了。這期間,潘月回家換洗過衣服,周英傑受傷住院的事情,也自然瞞不過周青青。
但,周青青長大了,她哭了一天之後,還幫著潘月一起去醫院照顧哥哥。
這天,周青青去上學後,周英傑拉著潘月的手,
「小月,我現在身子好多了。再過幾天,我想去焦縣。」
焦縣,就是董院長提到的那個地方。
依照他現在身體的情況,出門就是去送死。
潘月看著臉色慘白的周英傑,她立馬嚴肅異常,「周英傑,你是不要命了麼?我給你輸了500CC的血,不是讓你去冒險的。」
周英傑眉頭一擰,帶著祈求,
「眼看要過年了,我不想耽誤時間了。月,求你了,我就去確認一下……」
潘月食指和中指落在了周英傑臉上,
「你還去麼?」
周英傑撇著嘴,大膽說了一句,「想去。」
潘月放下手,漫不經心了拍了一下手上的灰,
「想去?行。先把婚離了再說。」
周英傑嚇地連連擺手。
潘月也知道,齊小喬的事情不能再拖了,遲則生變。她想了想,「我去吧,我去幫你確認一下?」
「不行!」
周英傑一下子捂住潘月,「我這兒離不開你。」
潘月氣的笑,
「等你好了,我陪著你一起去。」
事到如今,潘月心中什麼負擔都沒了。
她已經決定,和周英傑在一起了,炮灰和男主在一起,又不是觸犯天條了!
這次,她要和女主一爭,也要和命運一爭了。
周英傑,我不想再把你推給任何一個人了。
晚飯是劉小倩送來的,是她精心準備的燉菜。小雞燉蘑菇還加了茄子土豆,香噴噴的,潘月忍不住吃了一大晚飯。
「對了,那家裝修的咋樣了?」
坐在走廊上,兩人又談起了商業局門面房的事情。
劉小倩氣鼓鼓的,
「姐,就是上次和你說話那個人,戴著眼鏡的男人。」劉小倩有些膽怯,「那男人一直叼著煙,總是往我們店裡看。」
潘月默不作聲,果然是虞風。
劉小倩拍了一下大腿,氣得聲音都尖利了一些,「還有一件事,你猜他的店名是什麼?說出來能把你氣吐血!」
潘月搖搖頭,世界上的名字千千萬,虞風想叫什麼名字,她又什麼會知道?
為了讓劉小倩輕鬆一些,潘月隨口問了一句,
「總不能叫豬不拱餛飩吧?」
潘月自己都被這個名字逗笑了,猛地,劉小倩就像被點了穴,她半張著嘴,好久都沒有閉上。
「姐!你神了!你咋知道呢?」
……
潘月差點沒氣死,虞風真是個神經病?
他真的給自己店名叫「豬不拱」!?
潘月按著太陽穴,嘴裡就差把虞風罵出花樣了,這人真的是神經病,還病得不輕……
她深深吸了一口氣,把照顧周英傑的任務,委託給護士後,便帶著劉小倩,返回到了「貓不看」。
她站在「豬不拱」三個大字下,她已經憋不住了。
門裡,虞風似乎早就在等他了。
他叼著煙,雙手插兜走到門前,「你來了,我等你好久了。你還真的是沉得住氣?」
就在這時,他瞥了一眼牆上的價目表。
虞風抄起桌上的菸灰缸,砸向牆面,剛寫好的價目表被他砸的四分五裂。
劉小倩嚇得往後一躲,潘月一動不動,看著他發瘋。
「有病?鮮肉的餛飩兩毛錢一碗!急著,所有的價目表都按照按個店來,比他們都要便宜一毛錢,不是貴一毛!」
劉小倩氣得哭,
「姐,他就是故意的!」
虞風聽見了這話,急忙給劉小倩鼓掌,
「丫頭!你很聰明,我就是故意的呀。」
潘月不疾不徐,
「虞風,我諮詢你一個問題啊。現在是經濟不行了麼,大老闆下場親自監督餛飩店?」
虞風一臉氣死你的模樣,
「我願意……」
說完,他緩步走向潘月,一股酒氣衝天,熏得潘月有點想吐。
潘月在劉小倩耳邊嘀咕了兩句,劉小倩極不情願,又滿是擔心的走回到自己的「貓不看」。
巷子口,人空了。
「說吧,你為什麼要和我對著幹?」
虞風眯起眼睛,笑的很疲憊,「我不是和你對著幹,是這個世界一直在和我對著幹!我好煩吶!」
他喝的舌頭有些硬,口齒不清。
「我怎麼會和你對著幹。」
他眼底湧出一股莫名的哀傷。
潘月沒打斷他,準備繼續往下聽。
「你,不算什麼。我不討厭你,我甚至,」他的話戛然停住,眼中的悲傷更重了,「你還挺有趣,你那麼爛的身世,那麼臭的名聲,都能翻出浪花……」
潘月被氣笑了,不過,他說的也沒什麼錯。
「我就是討厭周英傑,我真的很討厭他。他要死就早點死啊?為什麼死了三十年,又活過來了?」
他的聲音,竟然帶著哭腔,好像一個委屈巴巴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