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風緊閉雙眸,再睜開時,他看見鏡片沾上了一張紙,他摘下眼鏡,輕輕一吹。聲音低沉,和胸腔共鳴著,
「虞家的血統,在你看來是什麼?」
周英傑淡然看向虞風,
「什麼虞家,我是周家的人。」
他輕蔑地掃過虞風的臉,轉身離開。
呼……
身後一陣腳步聲,周英傑側身,虞風的拳擦過他的領口。
「你在我這兒發瘋?」
周英傑笑了笑,
「你確定你能討到便宜?」
嗤笑一聲,周英傑反手一個手刀,直劈虞風面門,虞風沒來記得躲開,眼鏡被周英傑振飛。
他心口起伏不定。
虞風有專門的武術師傅,不論是小時候和人掐架,還是長大了縱橫商場,哪怕是面對歐洲的職業拳擊手,他也從無敗績。
今天!
他竟然被周英傑輕易地掀翻了眼鏡?
「姓周的,你別不識好歹!你知道這份檢驗報告是多少人燒十輩子香,都燒不到的麼?」
虞風滿眼恨意,眼珠就像浸泡在血水裡。
周英傑沒搭理他,轉身要走。
就在這時,張潤軍急匆匆的趕了過來,周英傑下意識的攔住張潤軍。
張潤軍是部隊文職,和虞風的狠辣相比,他簡直就是雞蛋碰鐵錘,完全沒有干贏的希望。
「走,你該去上班了。」
周英傑架住張潤軍,往回拖他。
「不是,老周!你放開我!」張潤軍反手按住周英傑,「我找他有事,不是打架來的。」
周英傑一臉懵。
他很難理解,虞風報了他老婆那麼大的醜聞,他竟然找虞風有事?
在周英傑晃神的瞬間,張潤軍掙脫了他的控制。
他衝到虞風跟前,虞風正掏出帕子擦眼鏡。
「你舅舅現在在哪?」
虞風迎著太陽光,確認自己的眼鏡片是否夠乾淨。他眼睛斜了一下張潤軍,冷笑一聲,
「你問他做什麼?找他報仇?」
張潤軍搖了下頭,
「不是報仇,我想給美玉討個公道。」
虞風揚起眉頭,突然哈哈笑了起來,
「喂,你是想和廖美玉離婚,然後給她找個下家吧?」
對方的私事,周英傑不想摻和進去。他看時間也不早了,準備上樓做好早餐,然後去上班。
他剛推開門,就發現潘月站在陽台上,伸長脖子往虞風和張潤軍所在的方向看。
「別費勁了,看不見的。」
周英傑提醒她。
他真擔心潘月再往前探一厘米,整個人要掉下樓去。潘月哦了一聲,轉身走進客廳拉周英傑進屋。
潘月拉自己的手?
周英傑嘴唇顫了顫,「我,你找我有什麼事?」
話剛出口,他簡直要把自己的笨嘴打爛。自己一心貼近潘月,為了和潘月達到今天的距離,自己吭哧吭哧走了小半年。
如今是近了,自己還說傻話?!
好在,潘月似乎沒在意。
她怕周青青聽見,踮起腳尖附在周英傑耳邊,
「剛才,我看你撕了一沓紙,是什麼東西?」
提到那件事,周英傑臉上的紅潮退去。一抹莫名悲傷的情緒,把周英傑折磨得夠嗆。
他緊抿嘴唇,好幾秒鐘後,他眼睛漲漲的,看向潘月。
「我不知道,他們什麼時候給我做了檢測。」
潘月皺皺眉,有些接受無能。
要做檢測就光明正大地做,偷偷摸摸算什麼?如果是親生兒子,就悄無聲息地認回去?如果不是,打擾別的生活也無所謂?
她有些同情的看向周英傑,自始至終,倒霉蛋都是他。
「你今天能請假麼?」
潘月問他。
周英傑想起來,今天自己還有任務。如果今天不開始做訓練計劃,只怕今後的幾天要熬大夜。
「我,」
「我們一起去一個地方,」
和潘月一起出去?還是在工作日,兩人個一起出去!
周英傑不再猶豫,想也不想就答應了,
「能!」
吃了早飯,兩人一起把周青青送去學校。
潘月和周英傑一起走向公交站,途經門市部的時候,潘月特意買了一掛香蕉。
周英傑笑笑,
「你這麼喜歡吃香蕉,為什麼不回來再買?拎著還挺麻煩的。」
潘月把香蕉遞給周英傑,
「又不是我吃。」
周英傑瞬間有點蔫了。
他想起一件事,當初廖美玉就是因為一卦香蕉,才被潘月發現周青青摔跤是她做的手腳。
「你是要去醫院看廖美玉麼?」
哈……
潘月嗤笑一聲,
「我去看她,她現在這樣是咎由自取,我犯得上為她花好幾塊錢買香蕉?我又不是大慈大悲的觀世音菩薩。」
周英傑提了提手裡的香蕉,
「那你去做什麼?」
潘月眼底泛出童真,
「帶你去動物園餵猴子啊,散散心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