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荔原本想要快點解決王招娣。
畢竟,這個女人是個不安分的人。
有她在,左家肯定不會太安定。
但想到左華光和左父左母不聽話。
這一次更是沒問她一句,就讓王招娣進門,就直接算了。
不過情況還是要了解一下。
這最適合的人選,當時左桃。
翌日傍晚,左桃被接來了顧家。
一看到左荔,左桃就哭唧唧地跑過來抱住她:「嗚嗚嗚,姐!你總算回來了,你再不回來,你可憐的妹妹快要被欺負死了。」
左桃這一副小可憐的樣子,幾乎讓左荔忘了第一面見到她時的囂張了。
她拉著左桃走進客廳,指著桌上特意給她買的糖果巧克力。
「委屈什麼,你姐夫給你買的。」
左桃看著那些零食,眼睛都亮了,拿了一塊巧克力剝開外殼就塞進了嘴裡。
不過吃著巧克力,她還是沒忘記告狀。
她掀起衣服,就見她手臂上全是青紫痕跡,一看就知道被誰掐的。
「姐,這些都是大嫂掐的。我明明沒做錯什麼,但是她總看不慣我。」
左荔看到那些痕跡,惱怒不已,吩咐人拿藥酒來,「爸媽都不管嗎?還有大哥?」
左桃冷笑,這個表情在才她稚嫩的臉上,顯得有幾分違和。
「大嫂肚子裡懷的可是他們的乖孫,姐,你又不是不知道,他們重男輕女。
大嫂整天拿著肚子裡的孫子說事兒,誰敢多說一句,就要帶著她兒子去死。
我被掐算什麼,她進門之後,我就沒吃飽過飯。」
左荔沒忘記,左桃是這個書中世界的女主。
十三歲那年會重生,就是因為上輩子太過悽慘。
這輩子左荔讓她避開了很多次劇情。
比如如今的左桃對宣炎就沒什麼感覺,那麼就不會因為渣男而悽慘一生。
如此之下,十三歲的時候,就沒有重生一說。
同時,隨著左荔徹底記起顧飛沉以後會出意外一事,左桃兩年後會不會重生就是很關鍵的點!
如果左桃不會重生,那麼就說明她有可能改變劇情。
所以,她可不能讓左桃黑化。
之前就有意識的對左桃好,卻沒想到不過離開一個多月,這王招娣就險些讓她的努力白費。
如果說以前只是順便管左桃和段嘉年。
如今為了顧飛沉,她也不允許誰欺辱他們。
這或許是利用。
但,她也無愧於心。
因為,她改變了發生在他們身上的悲劇。
「好了。」左荔拍了拍左桃的頭,伸手捏住她的小胖臉,「爸媽什麼人你不是早就知道了,生什麼氣。要生氣也是我生氣吧,以前在家,你可是也欺負過我。」
這一句話,果然讓左桃不再在意自己的事兒。
反而愧疚的看著左荔,咽下巧克力後,欲言又止的看著左荔。
「你這是什麼表情?」
左桃:「左荔……」
說了這話,左桃猛地抱住了左荔:「左荔對不起,我以前不應該那麼對你。那個時候爸媽和大哥欺負你的時候,我不應該幫助他們欺負你。
我膽小,我覺得只要你讓他們欺負夠了,他們就會忽略我。因為我也是女孩子,他們也嫌棄我。
但是有左荔你在,我就不會被欺負了。並且每一次我欺負你,我就覺得自己更安全了,因為我和他們站在了同一陣營。
可是我現在知道了,這是不對的。因為如今家裡大嫂和他們站在了一邊,而我站在了曾經你的位置。
那種感覺我體會到了,很難受,很痛苦。不僅是身體會疼,心裡也會難受。
左荔,你以前更痛苦吧,因為我和他們都是你的親人。」
左桃說到最後,已經哭出來了。
她仰頭看著左荔,還顯得稚嫩的臉上,滿是痛苦。
左荔微微眯著眼睛,其中滿是複雜。
看著哭泣的左桃,她不知道說什麼。
曾經有人說,怎麼讓一個壞人知道他做錯了?
很簡單,讓他體會一下受害者所經歷的。
沒有親身經歷,永遠無法感同身受。
左荔張了張嘴,不知道應該說什麼。
原諒嗎?
她沒資格。
曾經經歷家庭熱暴力冷暴力的人,不是她。
是原主。
無論原主之後做錯了多少事,至少在左家,她是受害者。
左荔拿紙巾給左桃擦臉:「好了,別哭了,都哭成花貓了。也十一歲了,是個大姑娘了。」
左桃抽噎著,眼淚汪汪的看著左荔:「你原諒我了嗎?」
「你覺得呢?」
左荔沒有正面回答,「反正你是我唯一的親妹妹,只要你不做對不起我的事兒,我就會認你。」
左桃以為左荔這話就是原諒了她,就露出了個笑容。
「姐,你放心,從今以後我乖乖聽你話,你讓我往東,我絕對不往西。」
一邊說,一邊往嘴裡塞糖。
左荔聽得哭笑不得,拉著她去洗漱間洗了一把臉,才重新坐下問話。
按照左桃所說,王招娣就是靠著肚子裡的孩子,所以為所欲為。
左華光更是對她言聽計從。
也是,之前她把左華光收拾得看到她就想逃。
結果如果打電話倒是敢找她要錢了。
這背後沒有王招娣揣度才怪。
不著急。
她等王招娣舞到她面前。
在此之前,她不準備管左家。
至於左桃,她自然不能不管。
反正也快開學了,左荔和顧飛沉商量之後,就讓左桃住在顧家。
*
接下來好幾天,顧飛沉和左荔兩人都忙。
左荔要和李太太這些小城太太們敘舊。
這敘舊可不是簡單的敘舊,還得補上之前的年禮。
還得輪流去他們家裡吃飯。
最後吃完了還得在顧家辦席,邀請他們來吃。
沒辦法,這就是這古老國家過年的傳統。
人情往來所必須的。
尤其是,她代表的不是個人,而是顧飛沉的臉面。
除此之外,左荔也得和趙蕾蕾、寡婦譚蓓兩個聚一聚。
如此一來,時間直接進展到了三月中旬,孩子們開學。
一開學,顧家都空了,只剩下裴秉文在家。
裴秉文畢竟是在山裡長到十五歲,如今出山不過三個月,知識量恐怕還比不上小學生。
但是他都十六歲了,總不能真去小學學習。
這天,左荔看到裴秉文的時候,他正在院子裡,坐在輪椅上出神。
左荔想了想,走了過去:「秉文,你在看什麼?」
裴秉文回過神來,扭頭看著左荔笑。
他本就生得斯文,那丹鳳眼和嘴角的小痣,更是秀氣不已。
「姐姐。」
左荔根本沒糾正他的稱呼。
她也根本不知道,私底下其他幾個孩子,對裴秉文叫她姐姐有很大的意見。
「秉文,這麼冷的天,你怎麼呆在外面?」
裴秉文垂眸,看上去有幾分可憐:「姐姐,我只是在想,我以後能做什麼。我已經十六歲了,也沒念過書。
我也不強壯,什麼都不會做。之前在h市,我都沒辦法保護媽媽,我好沒用呀姐姐!」
說到最後,裴秉文聲音已經帶了更咽。
左荔聽得心裡難受:「秉文,你才不是沒用。」
她在心裡感嘆自己粗心,怎麼把我秉文讀書的事情給忘了。
是呀,其他孩子都去度數,他一個人呆在家裡,肯定會自卑多想。
尤其是最近幾天不知道為什麼,把裴秉文當成寶貝疙瘩的葉惠然也早出晚歸的。
這不,裴秉文怎麼會不多想。
左荔還記得,自己當初看到顧飛沉看法文原文書的時候,也很自卑。
「秉文,你的確比其他人晚念書,但是這不代表你以後都比不上他們。
我會請老師來家裡教你讀書,咱們就從一年級的內容開始學。
你這麼聰明,一定會學得很快的。」
「真的嗎?」裴秉文拉住左荔的衣袖,小聲的,不確定地問。
左荔看到他這沒自信的樣子,心裡一軟:「肯定呀,秉文一定可以。」
想到裴秉文要是一個人學習,肯定不自在。
她又咬牙道:「我正好也要學英文,正好可以陪你。我才初中學歷呢,我也想學習。
所以秉文,只要有心想學習,真的什麼時候都不晚。」
裴秉文點頭,笑了起來:「好。」
左荔看到他的笑容,鬆了一口氣。
她是真的害怕裴秉文抑鬱了。
尤其是以前他呆在山裡,又常常看到裴大河以及村里人使用暴力。
這種童年環境,會影響一個孩子的心理。
「左姨你不是要出門嗎?你去忙吧,我等會兒會自己進去的。」
左荔的確出門有點事,手上拎著包呢。
聽裴秉文這麼說,左荔也沒堅持,又交代了幾句才離開。
裴秉文看著她的背影,臉上原本的溫和消失,一片麻木,
「嘖嘖!」
「什麼人?」
裴秉文蹙眉,聲音冷凝,
這一刻的他,不像個普通少年。
「小鬼,你這變臉得夠快,怕是去蜀地進修過吧。」
顧飛白坐在顧家的牆頭,笑嘻嘻的看著裴秉文。
他沒想到自己剛到這裡,就能看到剛才那精彩的一幕。
偽裝可憐,轉眼就變臉,心思深沉得不像是個少年。
裴秉文皺著眉頭看著顧飛白:「你是誰?」
他已經意識到顧飛白身份不簡單,否則的話,對方都沒辦法接近顧家。
他來顧家半個多月,已然知道這周圍是有不少人守著的。
顧飛白從牆上跳下來,進入顧家院子。
他捏著下巴,看著顧飛白道:「我呀。我是個醫生,專門醫你這種腦子有病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