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能阻止我參演這部戲!」
左荔扭頭,就看到了說出這話的捲髮女人。
看到對方,左荔一下子就想起了那天試鏡的事情。
這個因為她電梯沒有等她,錯過試鏡,從而遷怒到她身上的捲髮女人。
當時對方被顧飛沉命令扔出了試鏡地點。
結果沒想到,如今還能夠再看到對方。
「你也在!」捲髮女人看到左荔,也很驚訝,隨即眼中出現了恨意,
「我之前也不過是罵了你幾句,結果你就讓我沒辦法參演這部戲,這會不會太過分了!」
「啥?」
左荔真就沒有對這個女人有太多的印象。
說實話,找茬的人她真的遇到太多了,不是每一個都能記得。
左荔還沒開口,顧貝貝已經起身,一通輸出:「這位王麗麗小姐,我都說了,不是我不讓你進劇組。是我爸,我爸知道嗎?
這件事和我,和左荔都沒有關係,你要去找人說理,就找我爸。
或者,讓你背後的靠山去找我爸。別來打擾我,更別去打擾左荔。」
說著,她還衝著外面喊:「趙叔,你怎麼讓這人進來的!要是她對我和左荔動手怎麼辦?」
趙建設立刻出現,將還想說什麼的王麗麗給拖走了。
之所以讓王麗麗進去,也是看出這個人沒什麼危害性。
不過四小姐說得對,還是不能大意,以後這類人都不能靠近太太小姐。
這一場鬧劇左荔都沒放在心上,只是她沒想到,在離開劇組的時候,居然看到王麗麗和一個人抱著。
而那個人是……
她不確定地拉住旁邊的顧飛白:「是我看錯了嗎?那個男人的背影,怎麼有點眼熟。」
顧飛白面色一沉,表情也變得有點難堪起來。
「嫂嫂,你沒看錯,那人是……三哥。」
顧飛白的三哥——顧飛度。
……
回到家中,左荔難得看到顧飛沉居然早早回來了。
這幾天,哪怕他已經刻意保留更多的時間陪伴左荔。
但他的身份,就註定他不能夠閒著。
像此時不過剛過午餐時間,就在家裡的情況,實在是太少見了。
左荔來不及高興,只是沉著臉坐在他的身邊。
在她身後,並沒有看到顧飛白的身影。
在發現林漱才死了三天,顧飛度居然就在外面和一個女人摟摟抱抱後,左荔沒有克制,想要衝上去痛揍顧飛度一頓。
那一瞬間,她什麼都沒想。
甚至沒想這麼做的後果。
她就是想要這麼做!
就像左荔說過,顧飛度以後會再娶,實際上是一件很正常的事情。
他才三十二歲,人生還很長。
就算他和林漱感情再深厚,也沒有人強迫他必須為林漱守身如玉。
顧老爺子不會,林家的人也不會。
一般人都會找個伴,更別說顧家的少爺了。
但!!!
林漱才死三天,他就這麼做。
實在是令人寒心!
不過左荔被顧飛白攔了下來。
顧飛白的意思是。
她作為長嫂參與這種事,不太好,傳出去對她的聲譽也不好。
於是,她上了車。
然後在車上,看著顧飛白走過去,將顧飛度和捲髮女人王麗麗分開。
緊接著,一拳頭砸在了顧飛度的臉上。
王麗麗在旁邊尖叫,只是這裡實在是太偏僻了,沒有人會被她的尖叫吸引過來。
大概也是因為周圍太偏僻,才死了妻子的顧飛度在這裡也情不自禁起來。
「蠢貨!」
左荔大概是連顧飛白這個顧飛度的兄弟也遷怒了。
所以,沒有等顧飛白上車,就讓趙建設把車開走了。
而此時,左荔看著身旁的顧飛沉,眼神都有點幽幽。
「怎麼了?」顧飛沉像是毫無所覺,語氣溫和,還站起身替左荔倒了杯溫水。
左荔還是喝了一杯水,這才將事情說了出來。
最後語氣幽幽的問:「男人,都是這麼無情的嗎?」
顧飛沉哪裡還不知道,自家太太這一次是遷怒了自己。
大概是因為他是顧飛度的大哥,也因為他男人的身份。
後者無法捨棄,但是和前者的關係還是可以撇清楚的。
「實不相瞞,我一直沒把顧飛度當弟弟。他不少行為,我都是唾棄的。」
顧飛沉說這一句話的時候,語氣很真誠,「你還記得我說過嗎?要離顧飛度遠一點,就是因為我知道他這個人不行。」
左荔表情柔和了一些,顧飛沉的確有過這樣的交代。
但是,她的語氣還是有些僵硬,「你會不會覺得我管的太寬你們這樣出身的人,耐不住寂寞也很正常。」
左荔說到最後一句話,又不免帶上了陰陽怪氣。
顧飛沉長睫顫動,陷入沉思。
她能夠感覺到左荔此時的憤怒,他也被遷怒了。
那麼,只能夠轉移一下矛盾了。
「你知道我為什麼不喜歡顧飛度嗎?」
他三弟都不叫了,直呼其名。
見左荔看過來的目光,沒之前那麼憤怒,顧飛沉就知道自己這麼做是對的。
「他當初和三弟妹結婚之前,一直有喜歡的女人。但是為了不失去爸給予的財產,他娶了三弟妹。」
顧飛沉嘗試摟住左荔,這一次她沒有拒絕。
左荔臉貼在他的胸膛,柔嫩的臉頰與他身上灰色的針織衫相接觸,能感受到溫暖。
「其實像我們這樣以家族形式存在的團體,在享受這個姓帶來的榮光,的確是需要付出一些東西。
婚姻也好,自有也好,甚至是理想,這些都是很正常的。但是我不喜歡。」
顧飛沉語氣很淡,但偏偏左荔從中聽出了一股傲然與不羈。
如今的顧飛沉,早就沒有二十幾歲青年人表露在外的各種情緒。
但是,能生出顧家四兄妹這樣奇葩的人,又怎麼可能只是紳士。
她不是很了解他。
但又有種感覺——她好像比任何人都了解他。
「當然,如果只是這樣,我不會強調讓你別接近他。我隱約知道,他在外面養了人。」
左荔:「是我今天看到的那個女人?」
顧飛沉搖頭:「我不知道具體。」
左荔沉默了一會兒,抬頭與顧飛沉四目相對,很認真地問:「為什麼不告訴林漱。」
顧飛沉沉默許久,端起左荔喝過的水杯,將裡面剩餘的,有些涼意的水喝了下去。
「她未必不知道。」
這句話令左荔在這溫暖的房間中,打了一個寒顫。
在這一瞬間,她突然理解了「大家族」這幾個字代表著什麼。
同時,開始心疼,心疼林漱。
如果她真的知道自己丈夫的所作所為,那她的快樂,又有幾分真實?
「當然,也可能不知道。不知道可能會更加快樂。」
左荔抿唇。
她知道顧飛沉這話的意思,更偏向於林漱知道。
顧飛沉握住左荔的手,摩挲著,像是在安撫著左荔,語氣溫吞又堅定:「你放心,我們和顧家並沒有太大的關係。這些事情,也不會讓你經歷。這些破事,原本也不會發生在我們的身上。」
左荔抬眸看去,就看到顧飛沉眼底的真誠,與那已經十分明顯的溫柔。
她伸出手,再次撫摸顧飛沉眼角不知道什麼時候留下的疤痕。
嬌嫩的手指,撫過他的眉眼與五官。
她道:「我從不懷疑這一點。」
但林漱和顧飛度的事情,依舊讓她心寒。
「你說,顧飛度有嫌疑嗎?」
左荔有理由懷疑,顧飛度害死林漱,為自己的外室騰位置。
顧飛沉擰眉,半晌沒有說話。
左荔垂頭:「這個假設的確是讓你為難了。」
「不。」顧飛沉緊了緊左荔的手,「我是在想,如果那個威脅林阿姨的人真的是他,似乎也沒辦法讓他得到法律的懲罰。」
如今的法律,還不如以後完整。
而且,除非顧飛度親口承認。
否則的話,他們找不到證據,那就沒辦法指證他。
更關鍵的是,顧飛度姓顧。
顧家不允許兇手是他。
左荔也明白這些。
她心裡已經覺得顧飛度有足夠的嫌疑。
但她道:「有人在等我給她一個真相。」
她還記得林漱最後和她說的話。
甚至這個時候,她仿佛再次看到了林漱死亡時的表情。
絕望又痛苦。
那個時候,她以為是死亡讓她如此。
可如果不是死亡呢。
她,是不是也猜到了。
*
2。
離過年還有兩日。
左荔和宣炎約著去看了時裝秀。
然後,她很失望。
這個時代的時裝秀,還不足以讓她驚艷。
她再次感受到了,其實她關於現代那些服裝的記憶,才是最大的寶藏。
借用一句話。
她本身已經站在時代的風口。
哪怕她是頭豬,都應該起飛。
「你心情很不好。」
左荔是將宣炎當成朋友的。
但是她不可能和宣炎一個非顧家的人,去討論林漱的事情。
於是只能道:「你還記得王微嗎?兇手還沒找到,我總心裡不舒服。畢竟我之前還被懷疑成殺人兇手。」
「這樣嗎?」宣炎聽到這話若有所思。
「是呀,畢竟險些害我成了嫌疑人。」
「會找到兇手的。」
在這番對話的當晚,左荔就通過顧飛白聽到一個消息。
那就是,殺害王微的兇手被抓了。
左荔也很高興,卻也沒將這件事聯繫到宣炎身上。
不過,在這新年到來之前,總算是有個好消息了。
這讓左荔沉重的心也有了片刻的解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