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章 密謀與懲罰

  整齊平滑的棋盤,黑白分明,一枚用石頭雕刻而成的國王肅穆而立,他的對面是一隻用馬頭代表的騎士,雙方似乎陷入了對峙。閱讀

  「尊敬的公主殿下,如果您一直盯著我的國王,就無法看清楚整個局勢。「伊薩克微笑著拿起了自己的皇后,斜線攻擊撞掉了公主的騎士。

  「不下了,我怎麼可能是男人的對手。「公主有些無奈的搖了搖頭,她靠在了椅背上,一副不是很高興的摸樣。

  伊薩克看著面前的公主,她的臉上雖然戴著面紗,但是美麗與知性卻無論如何也無法掩蓋,這是一位聰慧高貴的女人。

  可是康沃爾國王的家暴卻使得她的臉上蒙上了一層陰影,這是極為可悲的事情,但是作為一個女人,尤其是在天主教教義下的女人,即使貴為公主,但也是無法擺脫這命運的。

  「您這樣的智者,應該有辦法讓一個可憐的女人擺脫困境的吧!「公主拿起了自己的騎士,她的話有雙關,的對伊薩克說道。

  「這要看殿下您的選擇了。「伊薩克何等聰明,立即明白了公主意有所指,他從公主的手中拿回了那被吃掉的騎士,放入了自己身邊的盒子之中,他的內心越是著急,但是表面是卻變得極為淡定。

  公主知道自己不能著急,畢竟她接下來要談論的事情是十分危險的,如果被人知道了那麼他們的下場就只有與地牢為伴,可是公主卻已經感覺自己忍耐到了極點。

  「我就直說了吧,到底你要什麼,才能夠幫助我?」公主摘下了自己的面紗,露出了美麗的面龐,眼角的烏痕跡,這樣的瑕疵不但沒有影響她的美貌,反而有一種奇異的魅力。

  「我明白了,那麼就從告訴我一些關於康沃爾國王陛下的事情開始吧!」伊薩克沉吟了一下,他已經看清楚了公主的內心,她確實痛恨康沃爾國王,而也許他能夠稍加利用一下這種情緒,就像是在陡坡上輕輕推動一枚球,只要在合適的角度,輕輕一推,便能夠產生極大的力量。

  而此時烏爾夫也在積極的開始在荷蘭鞏固自己的權利,作為一名鳩占鵲巢的諾斯人,他深知自己的法理不足以集合荷蘭雅爾剩下的封臣,但是他有兩個優勢卻是別人所無法比擬的,一件便是他手中握有荷蘭雅爾的妻子,以及合法繼承人,另一件是荷蘭雅爾的兩名封臣壓根沒有想到,一群諾斯海盜居然能夠攻占哈勒姆城堡。

  「轟隆~~。」兩匹快馬從城堡中飛奔而出,他們帶著荷蘭女公爵的命令,要求封臣荷蘭伯爵和東弗里斯蘭伯爵前來哈勒姆效忠荷蘭女公爵。

  「他們會聽嗎?」站在城牆上,看著遠去的使者安格卻對烏爾夫詢問道。

  「不知道,但是我卻可以試出誰會反抗我們。」烏爾夫卻不以為意,他當然知道這兩名伯爵不會輕易屈服於他們,自己派出使者也不過是想探探他們的底,如果他們拒絕效忠,烏爾夫也就有了藉口消滅他們。

  「原來是這樣。」安格若有所思,她有時候實在不明白,同樣是北歐的諾斯人,為何烏爾夫卻有如此多的花花腸子,也許烏爾夫真的如同傳奇戰士無骨者一般,充滿了洛基般的狡詐多變。

  「那些被關押起來的廷臣在那裡,我要見見他們。」烏爾夫摸了摸自己的下巴,攘外必先安內,他要把那些荷蘭的廷臣們收復,如果有可能的反叛者,那就十分棘手了。

  一座城堡的倉庫之中,原本這裡堆積著稻草和貨物,但此時往日宮廷中的貴族們卻無精打采的坐在裡面的乾草上,他們有人開始不耐煩的向窗戶外張望著,而要看一眼窗戶卻要冒著極大的風險。

  「呃,你看完沒有,到底你看見了什麼?」一名荷蘭宮廷的廷臣坐在了另一名男子的脖子上,兩人疊起來才能夠夠得著那狹窄的窗戶,下面吃力支撐的人忍不住的詢問道。

  「讓我再看一眼。」荷蘭宮廷的廷臣滿頭大汗,他扒著窗戶用力的張望著,只見從要塞的門中幾名諾斯戰士拖出來了一具屍體,那已經被箭矢射的有些變形的身體,如同一個破麻布袋子,但是從衣著卻可以看出死者的身份。

  「是主教,主教大人被殘忍的殺害了。」宮廷廷臣驚恐的說道。

  「什麼,呃~~。」下面的人聽見了吃驚不小,而這時候他也用完了全身的力量,兩人倒在了乾草堆上,其他人連忙圍了上來。

  「你是說主教被殺死了。」

  「上帝啊!」

  「該死,我本來應該離開這裡的。」

  「住口,我們是荷蘭雅爾的廷臣,應該為雅爾發誓效忠的。」

  「但是他死了,我們落在了野蠻的諾斯人手中。」

  廷臣們紛紛相互指責起來,他們中有荷蘭人,也有來自施瓦本的平民,還有倫巴底的貴族,本來平日就相互有芥蒂。

  「哐當,嘎吱。」就在此時,他們聽見了外面的鎖子打開的聲音,接著便是大門敞開,爭吵的人都停止了下來,他們的眼中滿是驚恐,因為現再並沒有到吃飯的時間,而這時候打開門很可能是有人要被處決。

  「唔。」烏爾夫推開了倉庫門,聞到了一股酸臭的味道,因為這些人沒有辦法離開,吃喝拉撒都在這倉庫之中,導致裡面的味道十分難聞。

  「該死的真臭,我說不弱殺掉他們算了。」瓦格斯跟在烏爾夫的身後,他皺眉用手掌扇了扇,這才說道。

  「讓他們都出來吧!」烏爾夫也皺了皺眉頭,對看守的諾斯戰士吩咐道,這才走到了倉庫外面的空地上,這裡的空氣就清新許多。

  荷蘭的宮廷廷臣們不知所措的被帶了出來,他們跟隨荷蘭雅爾多年,早已經學會了北歐語言,從烏爾夫的神態和語氣中,他們感覺到對方似乎並沒有惡意,心中這才稍稍的放鬆下來,比起如同主教般被殺死,能夠活下就已經很不錯了。

  「我們都見過面了,那還是在宴會中,真是遺憾,我卻不得不與荷蘭雅爾刀兵相加,這只能說是諸神的意志。」烏爾夫看著這群狼狽的廷臣們,對他們緩緩的說道。

  而荷蘭廷臣們排成一列,站在了烏爾夫的面前,他們局促不安的低著頭,其中有女人開始低聲抽泣,不知道烏爾夫將會如何處置自己。

  「現在和平來臨了,荷蘭雅爾是個好漢,他在戰場上很英勇,而我們諾斯人尊重強者,在他臨死前曾經請求我能夠招呼他的妻女,我也承諾了下來,就像你們知道那樣,諾斯人很看中誓言,你們將會向自己新的主子效忠。」烏爾夫在他們面前走過,他的聲音在空地上響起,這些廷臣們都不敢抬起頭看他的眼睛,即使是偶爾抬起,也急忙將自己的目光垂下,但是突然烏爾夫提起了向新主人效忠,還是引起了他們的好奇。

  「請問,是讓我們向誰效忠?「一名來自巴伐利亞,戴著長耳帽子,棕褐色鬚髮的貴族男子好奇的問道,他是來自拉布斯家族的迪特溫馮拉布斯。

  「當然是荷蘭雅爾的妻子和他們的繼承人。「烏爾夫笑了笑,對迪特溫說道。

  「什麼?「迪特溫十分的吃驚,他們本以為烏爾夫等人肯定會掠奪整個城堡後,命令人繳納贖金,贖回女公爵和她的孩子,但是沒想到烏爾夫竟然以保護者自居。

  「可惡的維京人,你以為這種伎倆會欺騙我們嗎?」就在迪特溫沉吟的時候,從他身旁傳來了一個憤怒的聲音,廷臣們都十分的恐懼的看了過去,只見一名戴著長耳帽子,臉上的皮膚如同是脫落的魚鱗般的男子,正在咒罵著。

  「噢?」烏爾夫的眉頭微微皺起,他看向了那個男子,而兩名諾斯戰士立即上前,一拳擊中了他的肚子,把他如同死狗一般拖了出來。

  「哦嗚。」肚子被狠狠的揍了一拳,男子簡直喘不過氣來,但是他的眼中滿是憤恨。

  「他是誰?」烏爾夫玩下腰,看了看面前醜陋的男人,好奇的對迪特溫詢問道。

  「他叫貝倫加爾,是荷蘭雅爾收留的一名身份低微的人。」迪特溫對烏爾夫說道。

  「而這麼多的廷臣中,只有你一個人敢站出來咒罵我,為什麼?」烏爾夫微微眯了眯眼睛,對這個醜陋的男人貝倫加爾詢問道。

  「可惡的異教徒,別以為你們能夠玷污這裡,為主獻身的大人一定升入了天堂,而你們的靈魂將會在地獄的業火中承受著永世的痛苦。」貝倫加爾的臉上扭曲著,他狂熱的詛咒著。

  「我明白了,我欣賞你的忠誠和信仰,但是你將會為自己的話承受應有的懲罰。」烏爾夫搖了搖頭,對他說道。

  「我不害怕死亡。」貝倫加爾醜陋的臉抽搐了幾下,他對烏爾夫回答道,同時呸了一口,如果不是烏爾夫躲避及時,恐怕就要落在臉上了,主要是怕傳染病。

  「很好。」烏爾夫的臉色陰沉下來,對付反抗者必須快准狠,否則這種反抗會像傳染病般。

  「大人,他不過是個腦子有問題的人,也許您可以驅逐他,讓他在沼澤之中自生自滅。」迪特溫舔了舔自己乾燥的嘴唇,鼓起勇氣對烏爾夫說道。

  「不,我很尊敬他,所以要給他符合自己的方式,同時也向你們展示我的法律和仁慈。」烏爾夫卻搖了搖頭,他看著面前掙扎中的貝倫加爾。

  荷蘭難得的晴朗天氣,陽光照射在地面上,平日裡濕漉漉的泥濘地面,似乎也變得乾燥了許多,城堡外面也逐漸的恢復了秩序,在爭奪城堡中的死者被拖出來,掘墓人挖掘著墳墓,裹著亞麻布的人被扔了進去。

  「乒~。」

  「乒~~。」

  「乒~~。」

  而一聲聲,敲擊聲音響起,伴隨著慘烈的哭喊聲,只見貝倫加爾發出了一聲聲的慘叫,他的手掌被釘在了十字架上,鮮血順著鐵釘流淌下來。

  「哦嗚嗚嗚,上帝啊!」貝倫加爾的口中哭喊著上帝的名字,祈求能夠有神跡顯靈,可是下一刻幾名諾斯人卻將他豎了起來,身體的重量下墜,拉扯著他的肢體,痛苦立即加劇,他的哭喊聲在城堡外迴蕩著。

  「上帝。」在城牆上,觀看著這一行刑過程的廷臣們面色蒼白,他們沒想到烏爾夫居然用了如此有基督教特點的方式,處決貝倫加爾。

  「我只是希望用這種方式,向你們展勢,我尊敬你們的信仰和生活方式。」烏爾夫手扶著城牆牆垛,指了指外面被豎在路邊的貝倫加爾,對眾人說道。

  「我們明白了,我們這就去向女公爵發誓效忠。」迪特溫吞了吞唾沫,濕潤自己乾涸的喉嚨,對烏爾夫立即說道。

  「很好。」烏爾夫微微點頭,接著看向了貝倫加爾的方向,十字架上的他確實挺象受難基督的。

  「嘎嘎嘎嘎~~」而就在此時,一隻烏鴉在天空中盤旋著,它被十字架上的血腥味所吸引,接著跳躍著落在了十字架上,並且歪著腦袋打量著掛在上面虛弱的貝倫加爾。

  「不,不,主,救救我。「烏爾夫並沒有命令人割下貝倫加爾的舌頭,他希望貝倫加爾的慘叫聲,能夠提醒其他人注意,違抗自己命令的人將會落得何等的下場。

  「噶~~。「烏鴉衝著貝倫加爾打量著,對著他叫了幾聲,貝倫加爾本能夠的察覺到了危險。

  「滾開,你這畜生,滾開。「貝倫加爾沖烏鴉吐著口水,企圖將它趕走,但是這樣的行為並沒有什麼用,因為烏鴉已經跳到了他的頭上,接著鋒利的嘴巴猛地啄向了他的眼眶。

  「啊~~。「貝倫加爾的眼珠子整個被烏鴉拖了出來,連帶著血管整個被吞了進去,慘叫聲不停的在城堡外盤旋著,跟在烏爾夫身後朝著要塞領主大廳走去的廷臣們,不由打了個冷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