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狼王緩緩的穿過了人群,它原本油亮的皮毛上面許多地方都禿了,還有大塊被撕扯下來的傷口,一看就知道是受到了嚴重的圍攻,看著它一瘸一拐的走到了烏爾夫的腳邊,抬起頭看了一眼,這才轟的一下臥倒在地板上。閱讀
「黑炭。」烏爾夫吃驚的急忙上前,輕輕撫摸著它的腦袋,不明白應該重返狼群的黑炭,為什麼會變成這一副樣子。
黑狼王哈哈的吐著舌頭,眼神中充滿了落寞和孤獨,它是一路冒著風雪強撐著來到這裡的,在看見烏爾夫的一瞬間,支撐它的最後力氣才消失,但是它躺在地板上,眼中卻依舊保持著王者的驕傲和不屈服。
「它沒事,只是受傷了。」托爾勒大步走了過來,他伸手摸了摸黑炭的傷口,抬起頭對烏爾夫說道。托爾勒告訴烏爾夫,看起來當黑炭想要重新返回狼群的時候,但是狼群已經產生了新的狼王,兩者之間為了王權進行了爭鬥,很明顯黑炭以失敗告終。
「好好照顧它。」烏爾夫明白黑炭是真把自己當朋友了,所以才會硬撐著回到這裡,但是對於狼群的事情,他也無可奈何,只希望黑炭能夠在托爾勒的照顧下,快點好起來。
當托爾勒將黑炭帶走後,烏爾夫卻陷入了沉思,他想起了女先知的預言,那裡面正好說起有一頭黑狼,難道預言的意思是自己會攜帶著黑炭一起前往不列顛。
「領主大人,我們在出發前往不列顛之前,應該決定一件很重要的事情。」瓦格斯坐在長凳上,舉起手中的酒杯對烏爾夫說道。
「是什麼事?」烏爾夫有些納悶的問道。
「旗幟,一面新的東哈馬爾的旗幟。」瓦格斯看了看四周,接著對烏爾夫大聲說道,他粗獷的聲音在大廳中迴蕩著。
「沒錯,旗幟,一面屬於我們自己的旗幟。」瓦格斯的話立即在人們中引起了回應,他們用酒杯底部敲擊著木桌,頓時一片敲擊聲響起。
「恩。」烏爾夫舉起自己的手,向下虛空的壓了壓,讓眾人都安靜下來,其實關於旗幟他也一直在考慮,曾經也想像鐵骨比約恩那樣選擇烏鴉作為圖騰,但是發現自己的聲望還不夠,不足以使用這麼神聖的LOG。
「海蛇如何,我們東哈馬爾靠近大海,海蛇耶夢加得很適合。」安格對眾人說道。
「不,還是用紅龍吧!龍才是力量的象徵。」瓦格斯卻搖著頭說道,他喜歡龍這種守著財寶,又令人恐懼的強大生物。
「龍,哼,這種自私吝嗇的生物,我是不會選擇的。」但是安格卻吐槽著說道,她認為龍將龐大的財富藏起來,連一個子都不肯給別人,完全是自私自利的象徵,更何況在大部分北歐的神話傳說中,龍都是邪惡的象徵,勇士們征討的對象。
「誰說龍的壞話了,海蛇才是卑鄙的生物,只會躲在海底掀起巨浪,完全是膽小鬼。」瓦格斯似乎很喜歡龍這種生物,聽見安格說龍的壞話,立即生氣的衝著安格嚷嚷起來,兩人很快從探討旗幟,變成了相互的人身攻擊。
「乒~~。」安格終於忍不住喝醉酒的瓦格斯,她一拳擊中了瓦格斯的鼻子,將瓦格斯打翻在地,四周的人們不僅沒有制止,反而主動的將長桌和凳子挪開,在一旁下起了賭注。
很快,大廳中的宴會變成了安格和瓦格斯的單挑,雖然安格是女人,但是作為盾女的她徒手戰鬥技巧卻一點都不輸給瓦格斯,竟然連番將瓦格斯打翻在地,而醉酒的瓦格斯腳步雖然不穩,但是長著皮糙肉厚繼續上前纏鬥。
「唔。」烏爾夫卻並不在意,維京人就是喜歡在宴會中相互打鬥,如果一場宴會沒有爭鬥,那麼只說明這場宴會不夠圓滿,但是他作為領主卻手扶著自己的腮幫子,一邊看著這一場混戰,一邊考慮著自己的圖騰。
突然,他看見了地面上黑炭的毛髮和血液,心中便已經有了新旗幟的圖案,他要選擇狼頭作為自己的家族圖騰,在北歐這片艱辛苦難的廣袤大地上,只有狼這種群體動物,以自己的冷酷和團結生存著,尤其是當烏爾夫第一次看見黑炭的適合,那高傲的王者姿態確實給他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第二天,當烏爾夫甦醒過來的時候,他便立即找到了領地中繪畫技巧比較好的人,巧的是廚娘帕海娜正是公認的繪畫能手,於是烏爾夫立即找來了一塊晾乾的羊皮,那羊皮上還帶著皮毛,但是內側被晾曬乾後,露出了亮白的眼色。
「領主大人。」帕海娜一邊在圍裙上擦著手,一邊走了進來,每一天她都要忙碌著為烏爾夫和領地中的戰士們準備食物,可以說十分的辛苦。
作為烏爾夫的養育者,烏爾夫一直想要讓帕海娜去做更輕鬆的工作,但是帕海娜卻拒絕了,她認為自己更適合在廚房這種工作,烏爾夫只好無奈的放棄。
「叫我烏爾夫吧!」烏爾夫連忙沖帕海娜擺了擺手,對她說道,接著便告訴她想請她繪畫一副黑狼的圖騰。
「狼頭圖案嗎?」帕海娜愣了一下,她似乎是沉思了片刻,這才拿起了燒焦的木棍,靈巧的手在羊皮上幾筆夠勒,很快一頭威風凜凜,似乎張著鋒利牙齒大嘴的狼頭出現,它的眼神中充滿了兇狠和貪婪,但是卻又顯得狡詐。
「畫的真不錯,都能當藝術家了。」烏爾夫吃驚的看著面前的羊皮旗幟,他沒想到帕海娜的雙手如此靈巧,這種繪畫本領即使是拿到後世也是專業級別的。
「我只是隨便畫畫。」帕海娜有些不好意思的說道。
「不,已經很厲害了。」烏爾夫有些激動,在這狼頭旗幟下,東哈馬爾的諾斯戰士們將團結戰鬥。
「稍等一下。」帕海娜卻歪著頭看了看,似乎有些不滿意,她突然從圍裙口袋中掏出了一枚紅色的漿果,把漿果擠破後,裡面流出的殷紅液體,接著她用自己右手小拇指蘸著紅色液體,在狼頭的口中畫了幾筆。
「噢!」烏爾夫的眼睛一亮,這紅色如同黑狼吐出猩紅舌頭,整個畫面變得更加的立體生動。
烏爾夫將整個羊皮拿了起來,放在了窗口的光亮下,亮光透過了半透明的羊皮,細小的毛細血管,以及上面黑狼頭栩栩如生。
「咚咚咚~~。」隨著鼓聲響起,狼頭旗幟被固定在倒L形狀的木架子上,並且被高高的舉起了,在旗幟下,諾斯戰士們持著圓盾和戰斧,還有手持長矛列成緊密的陣型,他們踏著鼓點的聲音,向前邁步。
「盾牆開步走。」瓦格斯作為士官,對著這群戰士們高呼著,盾牆密集排列在一起,緩緩的朝前壓迫。
烏爾夫站在領主屋宅前叉著腰看著,在自己的旗幟下五十名戰士進行著戰陣訓練,別小看這種陣型訓練,維京人之所能夠在正面作戰中擊敗盎撒王國,正是因為他們的盾牆以及部族團結,盎撒王國的軍隊是由精銳貴族士兵和徵招兵組成,大量的徵召兵只是在農閒的時候,被領主和國王召集起來,因此作戰的意願其實並不很強,同貴族精銳士兵缺乏配合。
「呼,呼,呼~~~。」風雪在東哈馬爾的上空吹過,冰冷的大片雪花,降落在大地之上,其中一片晶瑩剔透的六邊形美麗雪片,在穿過了茂密森林和波濤洶湧的大海,最終落在了木頭的長屋頂之上,屋頂的橫樑兩端昂起的龍頭,仿佛對著天空發出了怒吼。
「這麼說,前一陣子突襲了斯莫蘭雅爾領地的也是我們這位新的東哈馬爾領主?」鐵骨比約恩站在窗戶前,對身後的間諜首領古德蒙德爾詢問道。
「根據我們的情報,應該是這樣沒錯。」古德蒙德爾站在鐵骨比約恩的身後,他永遠都是站在房屋的陰影之中,仿佛於屋內的任何陰影都能夠融為一體一般,可是卻是任何人都無法忽視的存在。
「可是為何我從來沒有聽斯莫蘭雅爾說起過?」鐵骨比約恩感到好奇,斯莫蘭雅爾雖然並不是他的封臣,而是獨立的酋邦國度,但是卻與鐵骨比約恩有盟約,更何況東哈馬爾是瑞典的領地,即使被人突襲是一件不體面的事情,可是抱怨總是可以的,而斯莫蘭雅爾被擄走了許多人口,居然就這麼一聲不吭。
「咳咳,其實最近在各領地間都流傳著一個傳說。」古德蒙德爾卻輕聲咳嗽了一聲,他的嘴角抽動了幾下,想笑但是卻忍住了,對鐵骨比約恩說道。
「是什麼傳說?」鐵骨比約恩納悶的回過頭,下巴上的淺色鬍鬚辮子在胸前晃動了幾下。
「人們都說在斯莫蘭雅爾的領地上發生了諸神降臨的神跡,奧丁的化身似乎親自來到了那裡,化為一名神奇的吟遊詩人,他邀請了那裡的勇士們一起參加了宴會,然後帶走了一群善良可敬的人前往阿斯加德,在那裡為瓦爾哈拉聖殿添磚加瓦。」古德蒙德爾向鐵骨比約恩複述著流傳各地的傳說,這些傳說大部分都很荒誕,但是卻隱含著很有價值的情報,只是看聽到這些傳聞的領主和國王是否能夠判斷,並且可以加以利用,很明顯鐵骨比約恩便是有這種能力的人。
「荒唐。」鐵骨比約恩卻嗤之以鼻,他這樣偉大的傳奇維京勇士,都沒有親眼見過奧丁顯靈,而斯莫蘭雅爾那樣的膽小鬼倒是能見到,只能說見到了個鬼,但是他突然停頓了下來,思維敏銳的他很快抓住了其中情報的關聯點。
「看來陛下您發現了,沒錯我認為斯莫蘭雅爾根本不是受到了突襲呃,而是受到了欺騙,我們那位可敬的東哈馬爾領主,假扮成了吟遊詩人和奧丁的化身,將斯莫蘭雅爾騙得團團轉,而為了不丟失面子,斯莫蘭雅爾這才編造了謊言四處傳播。」古德蒙德爾微笑著摸了摸自己唇邊的鬍子,對鐵骨比約恩說道。
「呃,哈,哈哈哈哈~~。」鐵骨比約恩的臉上露出了詫異的神色,但是很快他便張開嘴爆笑起來,就像是聽到了這世界上最好笑的笑話,甚至捂著肚子直不起腰,眼淚從他的眼角流淌出來,整個蒙索宮似乎都迴蕩著這位王者爽朗的笑聲。
「哈哈哈,我真是好久沒有聽過這麼好笑的事情。」鐵骨比約恩笑了好一會,這才停止了下來,他扶著廊柱用另一隻手擦拭了一下眼角。
「真是個詭計多端的領主,簡直和洛基有的比。」古德蒙德爾也不由的笑了起來,除了無骨者伊瓦爾他還沒見過那個維京人,具有如此高超的騙術。
「我們這位東哈馬爾的領主,也許真的能夠幫到我的兄弟們。」鐵骨比約恩喘息了一聲,他撫了撫自己的胸口,對古德孟德爾說道。
「不過,他剛剛派來了使者,向我們請求一批人幫助春耕,是否答應這個請求?」古德蒙德爾微微點了點頭,對鐵骨比約恩詢問道。
「給他,要多少人,給多少人,我現著越發對這位東哈馬爾的領主感到有趣了,順便在增加他二十名戰士,恩,你懂得。」鐵骨比約恩對古德孟德爾說道。
「我明白了。」古德蒙德爾連忙答應了下來,他明白鐵骨比約恩的意思是在這些戰士中摻入間諜,當然並不是企圖對烏爾夫不利,單純的只是想要掌握情況而已,鐵骨現在想要看看烏爾夫在戰場上的能力到底有多大。
「有合適人選嗎?」鐵骨比約恩卻饒有興致的對古德蒙德爾詢問道。
「正好有一位,相信應該能夠勝任。」古德蒙德爾略一思索,對鐵骨比約恩說出了一個名字,但是鐵骨比約恩卻微皺眉頭。
「這,會不會太難了點。」鐵骨比約恩知道這位戰士,但是他還是有些不忍心,因為這可是個愛惹事的傢伙,就連鐵骨比約恩都感到棘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