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同志是受我們刑警隊相邀,特地請來協助我們抓嫌疑人。」
梁鐸替許藍因說話,事實上也是如此。
這次的嫌疑人很難纏,到天黑才抓住。
抓住嫌疑人以後許藍因就走了,那會兒還不是太晚。
只是路上見義勇為才拖到了現在。
這樣一個優秀的人,怎麼能被詆毀!
聲音里不由得也帶了些怒色。
羅柔滿臉不屑,「我們繳納那麼多稅不是養閒人,你們刑警隊的人幹什麼吃的,還要一個女人幫忙抓人,鬼才信!」
她紅艷艷的唇一張一合,要多刻薄有多刻薄。
從小到大沒有吃過苦,生活也一直順風順水,優渥的出身讓她有著足夠跋扈的底氣。
許藍因卻不怕她,冷不丁說:「那有沒有可能是你們的稅沒有繳納到位?」
「這種可能不存在。」
孟如山趕緊插嘴,擔心牽扯出更多的稅務問題。
而且現在時間也不早了,他們的主要目的就是解決事情,帶兒子回去。
轉頭看向梁鐸。
「梁隊長,還是說正事吧,我們能不能帶兒子回去?」
「抱歉,暫時不能。」梁鐸很認真地說,「傷者現在還在醫院治療,你兒子的認錯態度也很差,傷者和傷者家屬都在揪著這件事不放。」
羅柔護著兒子說:「這也不能全怪我兒子,他自己就沒有一點責任嗎?我兒子怎麼沒撞別人只撞他,肯定是他也有問題。再說我兒子還被嚇到了,這筆帳又怎麼算!」
「你這就屬於胡攪蠻纏!他有錯在先,就必須為他的所作所為負責。你們做家長的也不想想,他才多大年紀居然敢騎摩托車上路!現在只是撞傷,你們態度好點還好解決,萬一撞死人或者被撞死怎麼辦,亦或者出車禍的是你們的兒子,你們不後怕嗎?」
梁鐸總算知道孟俊豪為什么小小年紀這麼囂張了,這完全是他媽的翻版!
真槍實彈地抓嫌疑犯,他都沒發怵過;對這不講道理的婦人,他有種無力感。
這麼一說,羅柔果真有點後怕了,只是又不肯承認兒子有錯。
翹著紅艷艷的唇反駁:「少咒我兒子,我們家不是不講道理。就這麼說吧,他要多少錢賠償,我們給就是了!能用錢解決的事都不是事,必須讓我兒子先回家。」
「能用錢解決的事就不叫事?」許藍因反問,「那你能拿多少錢出來,十萬還是一百萬,還是一千萬?」
「要死啦!」羅柔尖聲道,「就是撞死人也要不了那麼多,你張嘴就是十萬、一百萬、一千萬,以為我家是開銀行的?」
許藍因冷笑,「你不是說能用錢解決的事都不是事,十萬、一百萬就為難了?」
「你……」
「羅柔,你先安撫兒子,我來跟他們溝通。」
孟如山打斷了羅柔的話。
羅柔是什麼人,沒有人比他更清楚。
再讓她胡攪蠻纏下去,兒子別說回家了,說不定還要被進少管所。
他孟如山的兒子可不能進少管所,更不能讓孟家成為京市的笑話。
又用眼神暗示羅柔。
羅柔雖然比較強勢,但還是乖乖閉了嘴。
狠狠瞪了許藍因一眼才去哄兒子。
孟如山以審視的目光又打量了許藍因一番,越發覺得她的確跟自己出國的女兒孟欣然長得像。
女兒出國這麼久,他都有點想念了。
看在她這正臉的份上,用比較親切的語氣問:「姑娘,請問你是傷者家屬嗎?」
「我是證人!」許藍因一臉淡漠,「傷者家屬現在在醫院陪傷者。」
孟如山鬆了口氣。
只要這個難纏的姑娘不是傷者或者傷者家屬,那就好說多了。
「既然這樣,我先去醫院看看傷者,傷者為大。」
「早該這樣,傷者還等著你們付醫藥費!」梁鐸早就等著他們良心發現,結果等到現在他們家才提出去看看傷者。
醫院就在公安局東行一百米,許藍因沒有跟著去。
至於後續怎麼解決,她大概也能猜到。
無非就是兩種結果,傷者硬氣點不接受和解,亦或者傷者為錢妥協。
不管傷者怎麼選,都是他們的自由。
但是怎麼選,都能讓孟如山跳進她專門給他設的圈套。
跟孟家槓上是意外,卻也是驚喜,遲早要槓上,復仇計劃早點也無妨。
她到家時已經是後半夜兩點多。
本以為以秦北行的脾氣早鎖門了,沒想到門沒鎖,燈也亮著。
秦北行本就沒有睡著,聽到有人推門進來,「噌」地從沙發上站起來。
這陣子跟著蔣文奇練武效果斐然,他的反應能力提高了很多。
看到許藍因出現在門口時,懸著的心也落了地。
不過還是因為她這麼晚回來而生氣。
抱著胳膊冷冷地看著她,質問道:「許藍因,你還知道回來!」
「有事?」許藍因的聲音裡帶著疲憊,現在就想睡個安穩覺。
秦北行卻注意到她被劃破的褲腿,心裡咯噔一下。
三步並作兩步走到她身邊,「這怎麼弄的?」
許藍因低頭看了看,這才發現褲腿不知道什麼時候被劃破了。
無所謂的說:「你有時間關心這個,不如早點睡覺。」
「我是問你怎麼弄的,誰弄的!」秦北行迫切地想知道。
甚至腦子裡還不受控制地想,她和歐陽劭是不是做了什麼不可見人的劇烈運動才會弄成這樣。
許藍因懶得廢話,「與你無關的事少打聽!」
「與我無關?」秦北行沉下臉,「你住在秦家,是我秦北行的未婚妻,你說與我無關?」
許藍因只覺得他有毛病,「我抓個壞人而已,你扯什麼秦家,扯什麼未婚妻,腦子進水了是吧!」
秦北行:「……」
等她上了樓,秦北行才反應過來。
她只是去抓壞人而已。
可歐陽劭下午也請假了,又是怎麼回事?
還想再問兩句,許藍因已經關上了房門。
許藍因一覺睡到了上午十點多,聽見樓下斷斷續續的說話聲才起床。
出來一看是梁鐸來了。
因匆匆起床,她的頭髮微微翹著,有點小可愛。
與平時的冷漠疏離完全不一樣。
她一步步下樓,每一步仿佛都走在了秦北行的心坎上。
秦北行有這麼一刻都看呆了。
反應過來下意識地擋住了梁鐸的視線。
梁鐸不明所以,也沒空跟他玩躲貓貓。
從他身後站出來說:「許藍因同志,今天你還要再跟我去局裡一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