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宴之深深吸了一口氣,才笑吟吟地,一字一頓地,問:「我,就不能來嗎?」
他笑著,但讓人看著,就感覺他很憋氣,甚至還有一丁點小幽怨,小委屈。
韶音:「啊,我不是那個意思,我只是有點驚訝?」
沈宴之定定凝視她一瞬,末了,他敗下陣來。追妻這種事,還真是不容易。但世上無難事,只怕有心人。
「算了。」
他像自我安慰一樣,之後一步上前,同時從懷裡摸出一副雕成玉蘭模樣的耳環:「來,抬頭。」
他神色像噙著蠱惑,像是在誘裴韶音。
韶音怔了一下。
這時。
「宴二爺,這不好吧?」
裴冬藏依舊一副神仙模樣,清淺淡然。他握住沈宴之手腕,制止沈宴之進一步接近裴韶音。
裴冬藏:「您的輩分比咱們這些晚輩大多了,我們和沈豫林是同輩的,而按關係,沈豫林得尊稱您一句二爺。所以,您是和咱們爹娘一個輩分的,這般屈尊降貴……」
沈宴之眼色一深。
這是捧殺?
明著是捧他,可那個『輩分』,他聽著咋這麼不順耳呢?就好像在罵他『一大把歲數』了,還『勾搭』人家『小姑娘』!
沈宴之心想,這裴四可真夠陰損的,話里話外全是殺人不見血的軟刀子,三言兩語含機鋒,輕飄飄地幾句話就把自己推得越來越遠了,還扣了他一頂好大的長輩帽子!
沈宴之眯了下眼,才道:「我與春耕私交甚篤,他的弟弟,便也是我的弟弟,你們倒也不必對我如此客氣。」小說網 .
裴冬藏:「這可不行,我怕唐突了二爺。」
「呵呵。」
「呵呵。」
兩人是一致地皮笑肉不笑。
就在這時,沈宴之出其不意道:「我與春耕以兄弟相稱,至於沈家那邊……不提也罷。咱們各論各的。」
「若冬哥兒實在接受不了,那冬哥兒不是說了麼?我是長輩,既然是長輩,作為晚輩的,是不是得尊敬著?那麼就得聽我的,不是嗎?」
「好了,你們出去,現在我這個『長輩』有事找音兒,本『長輩』要和音兒談一談,無關者速退。」
裴冬藏:「?」
他怔了一下,隨之又一哽。
他是怎麼噎沈宴之的,又被怎麼噎了回來,而且還是原封不動的,完璧歸趙的!
裴冬藏臉上客套的假面徐徐收斂,目中已滿是清冷和排斥。
「宴二爺好似聽不懂人話。」
他狀似苦惱:「就非得逼我把話說得難聽些,非得逼我直接攆人嗎?」
「看來宴二爺是不想要這個面子了。」
沈宴之被敵視著,卻毫無壓力:「你要是我,你也不要臉。窈窕淑女,君子好逑,也不過是人之常情。」
這時躺在床上的裴秋豐臉色一寒,他狠狠地呸了一聲:「沈宴之,你知不知羞?還要不要臉了?」
沈宴之越發苦惱了:「你們兄弟感情可真好,惹了一個,就等於捅了一整個馬蜂窩,可我若知羞、我若要臉,我往後嫁不了人,沒有妻主,你們賠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