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事容後再議。」
她想起吳洪蘭,唇邊勾出一抹好美的笑容,可眼底清凌凌的冰霜像一把刀子。
她不怕吳洪蘭懷恨在心,倒是生怕吳洪蘭偃旗息鼓。
裴大哥蹙了一下眉,有點為她擔心。
他今日才被四冬狠狠損了一通,倘若家中這個養女妹妹出了什麼事,四冬便是不拿他是問,也得沒好臉色。
他不禁頭痛地按了一下太陽穴。
這時二哥裴夏耘忽然伸出手,小心翼翼地輕扯裴韶音衣角。
韶音回頭看過來:「二哥?」
這人又怎麼了?
看著像個小白兔,太無害了,總讓她忍不住的想憐惜。
裴夏耘笑得柔柔的:「音音別怕,還有二哥哥在,二哥哥和你一起回去。」
「可墨雲居……」
「沒事的!」
裴夏耘依然笑得溫溫柔柔的,純淨清澈,可眼底好似涼了一瞬,有不容置喙的決意。
「哥哥也不過是一名畫師學徒而已,而且這些年存的銀子已經夠了,哥哥想陪音音。」
韶音定定看了他一眼,他觸及韶音的目光,羞澀的垂下頭。
韶音:「…………」
就感覺,好像有哪怪怪的?
……
向大哥告別,韶音和二哥一起往城外走。
裴夏耘瞄了韶音一眼又一眼,又忍不住看向四周那些行人。
車水馬龍,熙來攘往,一派繁榮的市井之象。
有娘子們領著一堆男人似猛獸出行,也有小販兒熱情的攬客兜售聲。90看看小說 .
裴夏耘看見掛著糖霜的山楂葫蘆,他買了一串,飛快地追上裴韶音。
他依然臉盲。
他已經很努力了,儘量想記住音音的模樣,但不知為何,總是看過忘。
不過他自己琢磨出一個小竅門,先記身高、再記身材,還有衣裳的顏色和款式。他看女人臉盲,但看衣服可不盲。
「音音,給。」
裴夏耘像獻寶似的,往韶音手中遞了一串糖葫蘆。
韶音眉眼彎彎的,「謝謝二哥。」
裴夏耘羞澀一下,靦腆地笑:「音音累不累?二哥哥背你好不好?」
他惦記這件事很久了,早在昨日跟在四弟和音音的後面,看見音音愜意地趴在四弟背上,兩條玉腿還像打鞦韆似的,一晃一晃的。
他當時便對四弟心生羨慕。
他此刻有些兒躍躍欲試。
「這個……」
韶音沉吟一下下。
可能是因相處比較少?
她在四哥面前是最自在的,其次是三哥,再來才是這位二哥。至於當家老大裴春耕,那要排最後。
看見二哥眼底的殷切雀躍,她眨了下眼:「好呀!」
二哥一聽,頓時笑得像個孩子似的,麻利地來到韶音身前,背對著韶音蹲下,「音音上來,二哥背你。」
韶音吃吃一笑,她往二哥背上一趴。
二哥兩隻手勾住她腿彎,輕鬆愉快地背起她。
整個人由內而外地散發出一股子歡喜快活的情緒來。
韶音一手摟著二哥的脖子,另一隻手舉著她的糖葫蘆,她鬼使神差地想。
從前父母早逝,她自懂事開始便作為唯一的繼承人,每天睜開眼就是無數的精英課程,填鴨式教育簡直像一場噩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