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鍾晴一愣,「誰?」
鍾念跟她怔怔然對視了幾秒,搖搖頭,「沒什麼。」
接著,他低頭扯了扯身上的病號服,撇嘴:「醜死了。」
病房很靜,採光也好,午後的陽光給房間披了一層淡金,姐弟倆隔著一個床位的距離,彼此都沒再說話。
氣氛有些尷尬。
鍾晴做了幾番掙扎,先打破沉默。
「知道自己為什麼在這兒嗎?」
鍾念垂著頭似是嘆了口氣,「能猜到。」
「還記得什麼?」
「……快死了。」
鬱悶、委屈、想哭。
鍾家少爺這次遭大罪了。
鍾晴驀地笑了,有精神吐槽,看來是真恢復了。
她坐到床尾,一肚子話不知該怎麼開口,想了半天伸手給鍾念掖了掖被角,
「今天要在這兒觀察一晚,想吃什麼我讓保姆給你送來。」
鍾念扭頭看看窗外的天色,有些糊塗,
「現在還是周三?中秋節?」
「對,下午四點過。你是中午送進來的,睡到現在才醒。」
「中午?」
鍾念在腦子裡拼記憶碎片,怎麼都拼不好。
「我暈倒的時候是早上,這……這個半天就好了?」
教材上可不是這麼寫的。
「醫生說是第一次……而且,而且鎮定劑跟你體質吻合,所以過去得快。」
鍾念抬頭看向鍾晴,眼神有些深,
「你們怎麼找到我的?」
在練舞廳倒下時,鍾念真覺得自己會死,門窗緊閉連信息素都散不出去,簡直就是個完美的自殺密室。
鍾晴沒有立刻回答,沉吟著問他:
「你的記憶線是怎樣的?」
鍾念仰頭靠著床板,吃力地回想。
「一開始是在禮堂開會,熱、憋悶、喘不過氣,然後出去上廁所,不知怎麼進到一個空曠的練舞廳……門被風吹過去時,那聲響嚇了我一大跳,然後就……生不如死了。」
鍾晴觀察著他的神色,「倒下後的事情還記得嗎?」
鍾念盯著天花板,雙眼放空,
「不記得,只記得難受。」
看來他自己也不清楚。
這就是筆糊塗帳了。
鍾晴稍作考慮,還是把經過一五一十地告訴了他。
「你的兩個同學,徐婉和江傳雨給我打電話,說你突發易感期,但他們發現時,你的情況已經穩定下來,然後江傳雨把你抱到學校外,送你上的救護車。」
鍾念心口一震,果然是雨神!
但為什麼會說是易感期?
那種情況下,傻子都知道是什麼,肯定被發現了……
鍾念默不作聲地閉上眼,不想再問別的了。
見他這樣,鍾晴也住了口,問他想吃什麼沒得到回應,便起身離開,輕輕關上了房門。
分化只是第一步,身體的初期改變或許讓人意識不到太多,
但接下來的生理期、發情期,被alpha信息素吸引,乃至可能發生的標記、生子,
每一步,都將清晰無誤地告訴他,自己是個omega。
與之前十幾年的人生有天翻地覆的改變。
鍾晴知道,鍾念對此並沒做好準備。
她那個弟弟,是裹在毯子裡抱大的,小磕小碰都很少有,這短短個把月時間裡,又是分化又是發情熱,光是想想,都讓人心疼。
身為姐姐,除了保護陪伴,她做不了更多,剩下的要靠他自己想通。
病房安靜下來後,鍾念睜開了雙眼。
他一半身子浸在陽光里,在牆上映出纖瘦的影。
體溫、心跳、血壓都恢復了正常,但他的人還沒有恢復,總覺得有哪裡不一樣了。
究竟是哪裡?
剛才他對鍾晴說謊了,在練舞廳倒下後,他還有記憶。
只是些碎片,跟高熱產生的幻覺混在一起,自己也分不清哪些是真實發生過的。
而且,他還做了一個,
不可言說的,高限制級的夢。
有關他和一個男人。
打住!
鍾念掐掉腦中的畫面,搓了搓臉深吸一口氣,掀開被子下了床。
右手背上扎著吊針,醫用膠布之下,青色血管格外明顯。
鍾念盯著自己的手,眼前卻出現了另一隻手,手指修長有力,掌心帶傷,掐住自己下巴時,淡淡血腥氣就在鼻尖,讓他忍不住探舌去觸碰,卻換來腰間驀然收緊的禁錮。
鍾念一個激靈回過神來,撈起上衣,前前後後查看了一圈,沒發現腰上有什麼痕跡,看來真只是個夢了。
夢裡,他的腰都快被搓出火了。
被摁到牆上時,那手箍住他後腰,不斷揉捏、摩挲,肆意遊走,略有些粗糙的掌心,像帶刺的貓舌,讓他止不住地發顫。
但不管他怎麼哭怎麼求,那手的主人也不肯放開,還變本加厲地逼迫他承受更多。
……
撲通——撲通——
鍾念聽到了自己心跳聲,在靜謐的病房裡格外刺耳。
他舔了舔乾燥的唇,拿起床頭柜上的水杯,咕咚下咽。
這夢真有點過分了,他這段時間醉心學業,根本沒空偷看小黃片兒啊,哪兒來的素材?!
護士敲門進來換藥,見他起來了,笑著問:
「醒了啊,要不要出去曬太陽?你高熱剛退,身子會發涼,曬一曬能舒服些。」
鍾念是想走動走動,但他瞥了眼床頭的吊瓶,不怎麼高興地問:
「能不吊水了嗎?這玩意兒太涼了,把我整個手臂都弄得難受。」
「不行哦,你脫水嚴重,要大量補水,這瓶吊完,晚上還有。」
護士溫言勸著他,走過去給他量體溫,湊得近了,忽然動了動鼻子,像發現了什麼新大陸,
「咦,你的信息素也是草木味的啊,跟我妹妹一樣哦。」
說著她仔細打量了鍾念一眼,
「都說信息素相近的,脾氣長相也相近,果然你們都是可愛掛的。」
可愛?
用這兩個字形容威武猛男真的合適嗎?
鍾念氣鼓鼓地撇嘴。
那護士還在繼續叨叨,
「你是不是脾氣也特別好?草木味的都像貼心小棉襖一樣,誰家出一個就是誰家的福氣。不過一開始我還以為你是海水味的……」
鍾念打斷她的話,「為什麼會以為我是海水味的?」
「我是跟車護士,你送上救護車時,滿身都是大海的味道,很少見的信息素。」
說到這裡,護士自己也明白了,
「是送你上車的那個同學的吧?頂a?」
這也能看得出來?
鍾念不服氣,「怎麼,海水味的就是頂a?」
護士搖頭,「不,只有頂a可以用信息素保護別人。」
她又看了眼鍾念,打趣道,
「你還沒被標記,是熱戀期?」
「什、什麼戀!」
鍾念急得差點咬到舌頭,「我們、我們就是同學,人家是學神,才、才不會想那些呢。」
這愣頭青哦!
護士在心裡嘖了一聲,看破不說破地微笑,
「那他對你很不錯,是個好孩子。」
雨神當然好,沒誰能比他更好!
一句隨口的表揚,讓鍾念滿意了,接著又陷入苦惱——
以後,該怎麼面對他呢?
這個疑問,也在老成的腦子裡徘徊。
當寶華那位指引廁所的omega指著江傳雨的照片,說就是這人時,他的臉色有些發青。
年級主任的臉直接黑了,跟鍋底一樣。
「他是你一定要招進來的,保證書還在柜子里鎖著,現在這個情況,你怎麼解釋?他怎麼解釋?我怎麼跟人家寶華解釋?」
「你拍著胸脯保證過,他沒有暴力傾向!但這個病本身是有的,我跟校長真是一時心軟才會信了你的邪!」
老成抓了抓腦袋,沒什麼底氣地開口,
「事情都還沒問清楚,別先往那上面扯,我問問他再說。」
「你問清楚,給個合理的理由!要不然這次誰也保不了他!我們再心疼他,可憐他,也得對其他學生負責!這個道理你是清楚的!」
老成回到階梯教室,把江傳雨叫到走廊防火門裡面,小聲問他:
「傳雨,你是不是去了禮堂後面的那些教室?」
江傳雨長睫一垂,「是。」
「你幹嘛踹人家門啊?保安說八間教室都有不同程度的損壞,你這是,這是在幹什麼啊!」
江傳雨輕抿著唇,保持沉默。
式樣簡單的校服套在他身上,隱隱勾勒出成年alpha的體格,高大、強健,露出的頸項和手臂上都有擦傷跟紅痕,看著像是打了場架。
老成有些著急,「說話啊,人家omega被你嚇得直接請假了,你這麼做,總得有個理由吧!是跟誰打架?林霄又惹你了?」
江傳雨不言不語,靜默如雕像。
老成看他這樣就頭疼,知道是一個字也問不出來,正著急上火,兜里的手機響了。
看來電是鍾念的姐姐。
他背轉過身,接通電話。
「你好,我是成文頌。」
「成老師,我是鍾念的姐姐。今天上午,鍾念在寶華參觀時,突發易感期,是我們班的兩位同學救了他,現在他在醫院,情況已經穩定下來了。」
「鍾念?怎麼會……出發前我檢查過,他們都打了抑制劑的啊!」
「可能他的體質比較特殊,對某些抑制劑免疫,以後麻煩讓他用自己帶的抑制劑。」
「好的好的,這個事情我都還不知道,學生們沒告訴我。」
「事發突然,他們第一時間聯繫到我,可能忘記跟您說了。」
「是的,我聽到消息還挺震驚的。」
「兩位同學是徐婉和江傳雨,麻煩成老師幫我轉達對他們的謝意,非常感謝他們。」
掛斷電話,老成轉過身,一臉的不可置信。
「鍾念突發易感期你們怎麼不告訴我?什麼時候的事,在哪兒?」
江傳雨動了動眼珠,臉上有了點活氣兒,
「剛才是他姐姐打的電話?」
「對啊,打來謝謝你跟徐婉。不是,你們發現了,為什麼不告訴……」
老成說著一頓,忽然恍悟:「你踹門是因為要找鍾念?他很嚴重嗎,高熱還是狂躁?」
跟omega的發情有所不同,alpha的易感會有暴力傾向。
「高熱。」
江傳雨終於鬆了口,「發現時,已經暈過去了。」
老成怔怔地看著他,好半天才猛地喘出一口大氣。
雖然把學生帶出來突發易感也是事故,但至少江傳雨這邊能給出合理的理由了。
他就怕這孩子是真發病,那樣他怎麼也不能保他到畢業了。
老成情緒起伏太大,歇了好一會兒,才放緩聲音,用聊家常的口吻跟江傳雨打商量。
「傳雨,我們認識也有兩年了對吧。從一開始,我就說我是你可以相信的人,這兩年來我有沒有失信過你?」
江傳雨抬頭,點漆的眸子暗沉無光,他看著老成搖了搖頭。
「對吧,成老師向來說話算話,對你更是不會有任何謊言。這樣,你都不肯信任我嗎?有什麼事什麼話不能對我說呢?」
江傳雨再次垂下眼睫,拒絕回答。
老成在心底一聲長嘆,渾身充滿了無力感。
半晌後,他打起精神,拍拍江傳雨的肩膀,
「行吧,事情原因我也知道了,沒事了,你先回去吧。」
江傳雨站著沒動,眼神閃了閃,對老成輕鞠一躬,
「對不起,我不是不相信您,只是不習慣。」
不習慣有人走近,不習慣打開心房,不習慣被愛。
老成笑著擺擺手,
「沒那麼嚴重,老師會繼續努力的。等哪天你願意邀請我去你家了,我就算成功了!」
你的病也算好了大半了。
後半句老成沒說出口,但眼裡的意思江傳雨看得明白。
家,是一個突破口。
他已經讓某個人進去過了,可為什麼還是那麼難過?
不管發生了多少狀況,今晚還是中秋夜,月亮照樣圓滾滾地升上來,正好掛在鍾念窗前。
他那個要錢不要命的姐姐見他沒事了,讓保姆送來中秋大餐,自己屁股一拍,趕飛機去了。
「為你已經改簽了三次,今天再不走,幾千萬的合同就打水漂了!」
鍾念獨自坐在病床上吃大餐,味同嚼蠟。
他抬頭,對著月亮嘆氣,這會兒他本該跟大家在操場上,一邊吃自助餐一邊賞月,而不是像個廢物一樣坐在這裡邊打吊針邊喝湯!
真是越想越氣,越想越可憐。
他實在耐不住了,先給徐婉打了個電話探口風。
「婉兒,我……」
「鍾念!你醒了嗎?好點沒!」
徐婉扯著嗓子在吼,她那邊嘈雜不堪,聽聲音已經在操場上了。
鍾念想起早上瞥到的一眼,寶華在操場上張燈結彩,還掛了好多兔子燈籠,為晚上的遊園活動做足了準備。
想想都很好玩。
現在聽到那邊的熱鬧,鍾念更失落了。
「我沒事了,你們在吃飯了嗎?」
「剛開始,人還沒到齊……」
「是鍾念嗎?我要跟他說話!」
「念兒你怎麼就易感了啊!沒看出來啊,你還是這麼猛的alpha!」
孫茂跟向衡也擠到話筒邊,幾個人吵得不行,徐婉乾脆開了視頻。
鍾念坐在床上給他們揮手,沒精打采的,
「嗨,你們吃好的也不想著我。」
大家爭先恐後地搶到鏡頭前,
「念兒!哎喲喂,穿上病號服了!」
「怎麼樣啊你,中秋就在醫院過了啊!」
「吃的什麼?你看我們的,超級無敵海陸空大餐!」
徐婉切換鏡頭,給鍾念看布置一新的操場。
「等會我們要對詩、遊園、猜燈謎,你要不要連線來玩?喲,雨神來了!雨神,這是鍾念,快給他打個招呼!」
聽到雨神來了,鍾念刷地挺起身,不由自主地理了理衣服和頭髮。
那個熟悉的身影走進鏡頭裡,大概因為看不太清,眯了下眼,接著浮出微笑,抬手衝著鏡頭揮了幾下。
鍾念想要打招呼的手舉到一半,僵住了。
視頻畫質粗糙,還不斷出現延時卡頓,即便如此,鍾念也看到了。
江傳雨的掌心,有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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