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0章
報仇只是一個藉口,大家圖謀的是莊義生掌握的東西。
對於這一點,所有人都心知肚明,都在揣著明白裝糊塗。
所有人都明白,但沒有人敢說一句公道話,哪怕他們滿嘴仁義道德。
滿口仁義道德的人,往往沒啥道德。
到處都是正能量的地方,往往也沒啥能量。
現在莊義生被圍在當中,大家對他虎視眈眈,抱著同一個目的。
莊義生低低笑了一聲:「這個修行界實在糟糕透了。」
「萬掌門,不用和他廢話,讓我動手殺了他。」
「我和張兄是生死之交,讓我來,我要為張兄報仇。」
「他殺了張橫前輩,今天絕對活不了。」
……
上百人同時大吼。
這時,忽然有一道笑聲傳來,不合時宜的笑聲打破了場上的氣氛,幾乎所有人的目光都看向笑聲傳來的方向。
一頭大蜘蛛從遠處出現,它身體高高躍起,再重重落下,狠狠地砸在地上。
就用這個姿勢迅速靠近,地上的修行者迅速避開,這若被大蜘蛛砸中,不死也得重傷。
離得近了大家才看清楚,蜘蛛背上還有幾個人。一個小小少年,身穿繡龍袍,頭戴紫金冠,做帝王打扮。
看上去有些詭異,也有些可怕。
在莊義生眼裡,現在的牧曜非常陌生,同時心底也有幾分感動。
「你不該來的,因為你來了也無用,不過你能來,我現在很開心……」
「停!」
牧曜忽然道:「你想多了,我不是來幫你的。」
「呃……」莊義生怔住。
「你是什麼人?」萬山青喝道,他沒有想到,今天還有人敢來砸三聖地的場子。
牧曜不置一詞,仿佛萬山青根本不配問他的名字。
而此刻,萬山青已經從別人口中得知牧曜的身份,也知道他已經篡位成功。
「我當是誰,不過是世俗間一位帝王,也配在此地聒噪。這是修行界的地盤,不是你的金鑾殿。」
牧曜掃了他一眼,道:「你這亂臣賊子的後人,也配在我面前說話?」
萬山青一怔,不知牧曜哪來的這麼大口氣。
面對眾人,牧曜淡淡道:「我首先要澄清一件事,張橫是我殺的。」
莊義生心裡感動,雖然小癩子不承認來幫自己的,但他確實是來幫自己的。
瞧瞧,我莊義生也是有朋友的好不好。
現在莊義生只想敲鑼打鼓,向普天下人宣揚這件事。
說出這句話,其他人也沒有多大反應,本來嘛,張橫的死並不重要,莊義生本身才重要。
「不過,這件事你們應該也不在乎,不過朕所做的事朕也不介意承認。」牧曜道:「朕這次的目的,是找你們要一件東西。」
「什麼東西?」萬山青道。
「八百年前,你們答應給朕,卻還沒有給朕的東西。」
周圍一片譁然,都不知道牧曜說的是什麼。萬山青、徐庭雲、沈翠三人的臉色卻變了變,似乎想起了什麼。
眼前這個小小少年,可是怒帝傳人,關於一些往事,難道他真的已經知道了。
三人卻不知道,牧曜不僅僅是怒帝傳人,而是八百年那個蒼老生命的借屍還魂。
「事情過去太久了,久到大家都忘了,如今的三聖地,曾經只是一群叛臣。」牧曜仰頭嘆了一聲:「事到如今,該還天下人真相了。」
「真相是什麼?」莊義生趕忙問。
現在他幾乎已經確認,今天的牧曜不是小癩子,兩者的氣質差距實在太大了。
不過任他想破腦袋也想不明白,現在的小癩子體內,有另一個靈魂。
既然牧曜趕來,自己趕緊遞一個話茬,讓他繼續說下去。
而除了莊義生之外,場上同樣有好奇心的人不在少數。
關於那個秘密,場上知道的人太少了。
「八百年前,神星天降,怒帝曾經派出人手探尋未知之地。」牧曜此刻也想起來,現在自己不是怒帝,這個最重要的秘密不能暴露。
「你說的這些大家都知道。」有人忍不住道:「怒帝為了尋找長生之術,前後派出十萬人馬,最後只有十幾人活著走出未知之地。」
說到這裡,大家忍不住感慨,幸虧倖存者返回時,怒帝突然暴病而死,否則那個暴君得到修行法門,會鬧出怎樣的事情來,誰也不敢去想像。
八百年過去了,那個男人還有這麼大的影響,可見他當年是多麼恐怖。
「那你們是否知道,當初倖存者返回時,怒帝其實還未死?」
「你們是否知道,最後的倖存者在未知之地發現了什麼?」
「你們可知道,就是那些倖存者中的某些人,創立了三聖地?」
牧曜連問三個問題,眾人一片震驚。牧曜拋出的任何一件事,都可以改變歷史。
在歷史記載中,倖存者返回時,怒帝暴病而亡,他怎麼死的?沒人知道,怎麼會這麼巧,沒人知道。
如果說他當時沒死,後來卻突然死了,那他的死亡就太蹊蹺了。
而且,最後那批倖存者,可以說是整個世界修行者的起源。他們在未知之地遭遇了什麼,沒人知道。
大家同樣不知道,今天的三聖地,竟和那批倖存者有莫大的關係。
時間,隱藏了太多東西。
「你是怎麼知道的?」莊義生道。
「呃……」牧曜頓了頓:「因為我得到了一封怒帝臨終前的遺書,上面詳細描述了當年發生的事。」
莊義生通過牧曜臉上的表情判斷,牧曜在說謊。
不過,這個理由也足以讓大家信服。
是吶,他是牧家傳人,得到怒帝一些遺物,不是理所應當的嘛。
「當年發生了什麼?」
「是吶,到底真相是什麼?」
眾人紛紛發文,好奇心攥住了大家的心,對付莊義生倒是顯得不太重要了。
就連萬山青、徐庭雲、沈翠三個也投過去好奇的目光,因為對於過去的一些事,他們了解得也並不清楚。
牧曜抬頭看了一眼天上的浮雲,這時,眾人從他身上感受到一股滄桑之意。
可他看上去,明明還如此年輕,卻給人一種在土裡埋了很久的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