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 徐又林被發配

  第三十一章 徐又林被發配

  看來人的鞋子應該是個女人。

  這來的女人憐憫嘆了一口氣,略帶著心疼說:

  「這爹爹出手實在是太狠了,你看這打得腦門上都起了包,趁著娘親把爹爹纏住了,你趕快把這個饅頭吃了吧。」

  這說話的人是徐又林的二妹,只是兩個人同父異母,以前自己就不怎麼待見她,只當她是一個待嫁的外姓人。

  現在,徐又林只感覺她是過來嘲笑自己的,於是一板臉果斷拒絕道:「不用你假裝好心,我不餓!」

  徐又林摸了摸乾癟的肚子,這話說出來,還帶著一絲絲賭氣的意思,徐婉茹則是幽幽的說。

  「現在不餓,我也勸你先把它吃了,因為這降罪的聖旨,還不知道什麼時候來呢,

  也不知道會給你定個什麼罪名?只希望不要牽連上徐家。」

  徐婉茹說的悲天憫人,好像不食人間煙火的菩薩,更引來徐又林的憤怒道:

  「我一人做事一人當,所有罪過我自己一力承擔,肯定不會牽連到你們。」

  這話雖然說的硬氣,但是徐又林自己心裡都沒有底,徐婉茹哀嘆一聲,微微搖頭嘆息。

  「可是你污衊太子,乃是重罪;抹黑皇家顏面,論罪當誅~」

  聽到論罪當誅之後,徐又林哪裡還能硬氣的起來,渾身打個冷戰後背出了一頭冷汗,

  就連雙腿之間也是黃色腥臭的液體噴薄而出,這是被嚇尿了。

  徐婉茹抬手捂住鼻子,也注意到徐又林褲襠位置淌出的液體,臉色微紅。

  蠻橫的將手上的饅頭,塞進徐又林的手裡,腳步款款挪動,奪門而出。

  徐又林愕然的看看手上的饅頭,仰頭嘆息一聲:

  「這是天要亡我嗎?」

  「不是天要亡你,是你自己自作孽不可活。」徐尚書的聲音從背後傳出。

  徐又林被嚇了一跳,下意識將手上的饅頭塞進了懷裡,生怕被徐尚書看到。

  其實,徐尚書哪裡能看不出來他胸前鼓鼓囊囊,

  只是,徐尚書畢竟是徐又林的親爹,中午又是一陣毒打過之後,心裡的火氣沒有那麼旺盛了,也就沒有點出來而已。

  又過了半晌,就聽到徐尚書語氣十分無奈的說:

  「既然已經闖下了禍事,想要後悔也是來不及。可是你不該,當眾放言污衊太子,抹黑皇家顏面,即便你說的都是真話,也不行。」

  「若是沒有人指出問罪,或許陛下會裝作沒聽到,還會偏袒一二。

  但是,今天朝中上書參你的人太多,為父都難以扛下,才落得如此地步,也不知道皇帝陛下,需要咱們徐家付出些什麼代價?」

  聽到這裡徐又林的心底越發寒冷,心裡越沒有底氣,輕聲問道:「爹,若是問罪的話,孩兒不會被殺頭吧?」

  「殺頭應該不會,咱們徐家也是功勳之後,多朝元老。

  陛下多少還是有些顧忌,他不能寒了滿朝文武功臣之心。」

  聽到不會殺頭之後,徐又林才鬆了一口氣,跪在地上也不挺的那麼筆直了,而是癱坐在地上,可是徐尚書的一句話,又讓徐友林的心被懸了起來。

  只聽徐尚書說:「雖然死罪可免,但活罪卻難逃。如果為父所料不差的話,陛下會把你灌醉閹割,或者會判個流徙發配。」

  雖然,不殺頭就很好,可若是被閹割了,少不得就要入宮,很可能還會被發配到太子府,以後還指不定被皇家那些人,怎麼羞辱自己呢?

  到時活著還不如死了強!

  可是,有人說,好死不如賴活著。因此,徐又林的心中祈禱著,自己能被判個發配吧。

  知子莫若父,徐尚書對自己兒子是什麼德行,心裡很清楚。

  「為父看著咱們父子一場的份上,也給你使了些銀子,讓陛下的大伴,劉公公吹吹口風,

  爭取把你發配到嶺南道,種植採收煉製洗髓靈液的藥材,只是,這事還要看陛下的心情如何?」

  聽說發配嶺南道,徐又林的心裡更好受了不少,今天他的心情就像是坐過山車,而開車的人正是他爹徐尚書。

  原本發配嶺南道是很好的去處,那有荔枝,有萬山的森林。

  當然,也有數不清的蛇蟲和蚊子,可是去年那裡又遭了災,還多了一些吃不飽的反動流民。

  徐尚書嘆息一口氣,心中帶憂,沒有將實情道出;再看看這個廢了的兒子,徐家只能再努力起個小號了。

  發配可不是遊山玩水,那是有官差參與一路押送的,在古代交通極不便利,這條發配的道路,還只能用兩條腿去丈量。

  途中很有可能會在荒山蔓野當中留宿,這野外的野生動物,

  比如說風狼、血狼,比如說猛虎,號稱吊睛大蟲,還有熊瞎子,那也是不忌口的。

  甚至,它們逮到了食物還喜歡生吃,被發配千里,可也不是那麼輕易就能讓你達到目的地。

  缺衣少食情況下,在路上生病那可太正常了,若是半路病死,被野獸吃了,或是失足摔下山崖死了,那也只能怪自己命運不濟。

  若是摔死了還倒好,若是摔個半死,或者是把腿摔瘸了,那你就看著吧,押解你的牙差或許會……,就像是野豬林里的林教頭,呵呵……

  正在徐又林等著命運宣判的時候,一個門子忙著匆匆走進來,對著徐尚書說,

  「老爺,宮中來人了,說陛下宣您進宮。」

  此刻,徐尚書心中已經有了底,銀子沒有白使,應該是劉公公把事情辦成了。

  他站起身來,整理了一下自己大紅色官袍,冷漠的看了徐又林一眼。

  低聲道:「老實在這裡跪著,沒有我的允許,不許起來。」

  說完之後,速速出了門。

  進到宮中尚書房,皇帝陛下正在書案前批改奏摺。

  他好像沒有察覺徐尚書到來,依然低著頭在認真批閱。

  徐尚書跪在地上,情緒毫無波動,他知道這是陛下的下馬威,要藉機敲打一下他,但徐尚書必須要等,直到徐尚書雙腿發麻,快沒有知覺。

  時間已經過去了半個時辰,皇帝陛下總算想起了地上跪著的徐尚書,把手中的奏摺一扔,打破了沉默。

  「徐愛卿,你可知罪?」

  聽到皇上稱呼愛卿,沒有直呼名號,徐尚書更鬆一口氣,

  知道陛下只想處理正主,徐家應該沒事了,急忙甩著衣袖,再一次一頭扣地高呼。

  「陛下,臣知罪。」

  「呵呵,御史台李御史,接連上了八道奏摺,彈劾你徐家教子無方,留戀青樓,污衊太子聲譽,縱仆欺男霸女,都不如兩個紈絝。」

  一瞬間,空氣當中仿佛都帶著興師問罪的味道,尚書房裡的氣氛也變得僵冷了,短暫的寂靜之後,徐尚書打破了沉默。

  「陛下,微臣知錯,臣兒也知罪。還請陛下看在我徐家四代忠良的份上,從輕發落。」

  皇帝陛下微微一愣,沒想到,今天徐尚書竟然這麼老實,就認下了錯誤,還交上了籌碼;

  他還準備著,看徐尚書理直氣壯為自己辯解呢。

  然後自己再找出一些漏洞,到時再談條件,能多咬上一口才有成就感。

  現在皇帝陛下感覺一拳打在了棉花上,好像無處著力,定了定神擺手說:

  「罷了,你祖父侍奉先帝,為我慶國社稷立下功勞,你父親是柱國操勞一生,到你這一代官拜尚書,朕也不忍心為難你。

  你回家帶你兒等待聖旨吧!「

  徐尚書身體清顫,祖父與父親的功勞,就這麼一句話,被抹平了嗎?代價不可為不大!

  揉一揉已經發酸的腿,活動了好一會兒才站起身來。

  向陛下再次行禮之後,倒退著出了尚書房,

  這邊等徐尚書剛到家不久,就有一位穿著紫色官袍的宦官,雙手高舉著黃娟聖旨站在門外,這是來搬聖旨的。

  尚書府急忙打開正門,迎接聖旨降臨。

  只見製衣宦官昂首挺胸,腳下邁動虎步走進尚書府。

  徐尚書帶著全家老小恭敬的,跪在正門內等待著聖旨下榻,這些人都在跪接宣讀聖旨。

  宦官揚揚衣袍,對著門子使著眼子。

  尚書府的門子那也是輕車熟路,在前院架上香案點上香,這氣氛都烘托起來,宦官才輕咳一聲,緩緩展開手中的聖旨:

  「奉天承運,皇帝敕曰……」

  (皇帝詔曰:是昭告天下的聖旨,

  皇帝制曰:多是升官,嘉獎,

  皇帝敕曰:多是受貶和訓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