臘基國有無數眼線在京城,開戰之事宜早不宜遲。
在皇帝發布詔令的第三天,輔國上將和太子率領軍士,攜帶糧草,啟程前往吉省。
皇上攜皇室眾人,以及文武百官,在京城的城牆之上為將士們餞行。
「古語有云,挽弓當挽強,用箭當用長。輔國上將為我大宇國立下赫赫戰功,乃我大宇國最驍勇的將軍,此去臘基國,定會一切順利。」皇帝的目光移到年輕的太子臉上,「爾乃我大宇國的太子,未來的天子,大宇國的江山能否穩固,就看你了。」
太子一身銀色鎧甲,錚然跪在地上:「兒臣必不辱使命!」
輔國上將舉起手中彎刀:「微臣必踏平臘基國,揚我國威!」
眾將士齊齊回應。
「踏平臘基國,揚我國威!」
「踏平臘基國,揚我國威!」
「踏平臘基國,揚我國威!」
圍觀的百姓們被點燃了熱血,也跟著眾將士大喊起來,一時之間,呼聲震天動地。
輔國上將和太子翻身上馬,帶著一眾將士走出皇城,皇帝皇后及文武百官站在城牆之上遙遙目送。
老百姓們跟著軍隊往城外走,走了很遠很遠……直到軍隊成為一個小小的黑點,慢慢消失在了天際,京城門口的人才終於散了。
程彎彎也在目送將士遠去。
這一去,至少三個月後才歸來,去時十萬人,希望回來還是這麼多就好了……但,這只是個美好的願景。
「我也好想去……」趙三牛站在她身邊,帶著嚮往,「可惜我是駐軍,不能離開皇城。」
「你在皇城有更重要的事情做。」程彎彎看著他道,「臘基國至少有三四百黨羽分散在京城四周,這些都需要你們駐軍找出來,暗處的老鼠擅長玩你追我躲的遊戲,這任務可不簡單。」
趙四蛋點頭:「不管是上戰場還是留守皇城,都是保家衛國,三哥別老想著去前線了。」
趙三牛嘆了一口氣。
不嚮往去前線的士兵不是好士兵。
前幾天在林溪和臘基國大戰一場,他和手底下的人都覺得酣暢淋漓,要是再來一次就好了。
當然,這想法他不敢說,說了會讓娘擔心。
在將士北上的第二天,程彎彎也忙起來了。
因為林溪之行,她給自己放了好些天的假,等將士離開之後,她這才回到學堂繼續上課。
女子學堂這邊已經走上正軌,不需要她多操心。
她帶著備好的教案,前往蕭秦大學堂。
「穗夫人怎麼不多休息兩日。」陶博士連忙迎上來,「這幾日學生們都很聽話,每堂課都到齊了,也沒有惹是生非,這是積分榜,穗夫人看一下。」
程彎彎將這幾天的積分榜接過來掃了一眼,大家的表現確實都不錯,至少沒有出現任何扣分項。
不管龐傑和李健是真心要讀書,還只是敷衍了事,至少明面上都不會再故意缺課了,這是一件好事。
班上最刺頭的兩個學生變成乖學生之後,其他的學生就都不是什麼大問題了。
程彎彎在書房坐了一會,等差不多到了上課時間,這才帶著教案往課堂走去。
她前腳剛踏進教室,就感受到無數目光落在她的身上。
這些目光都帶著擔憂……
她在家裡休息了四五天,這些孩子肯定以為她受了很重的傷,擔憂也正常。
她露出笑容:「大家早上好,這幾天我一直沒來上課,在這裡跟大家說一聲抱歉。」
「程先生為了保護我們學生才受傷,不需要說抱歉。」彭望開口道,「先生身體好些了嗎?」
程彎彎笑著回答:「若是身體抱恙,我肯定不會來,既然來了,就說明已經沒事了。大家將前天發下去的書本翻開到第三頁,我們正式開始上課。」
底下的學生紛紛拿出阿薩布語言教材書。
這是程彎彎親自設計編纂的教材,充滿了趣味性和可讀性,加上她溫和如水的聲音,學生們都聽得很認真。
她特意看了一眼龐傑和李健,這兩人從小浪到大,骨子裡就貪玩,哪怕他們決定洗心革面了,可還是心有餘而力不足,稍微認真學習那麼一會會,兩人就開始走神,手拿著毛筆把玩,在紙上畫些亂七八糟的東西……畫了一會之後,可能覺得不太好,將紙揉成團扔掉,繼續認真聽課,聽了不到一刻鐘,不受控制的走神搞別的事情……
不止是他們兩個,課堂上好幾個學生都有這樣的情況。
他們願意變成好學生是一回事,但懶散慣了的人,不是這麼輕易就能轉變過來的。
程彎彎便放慢了上課節奏,講兩刻鐘之後,便邀請學生上台來進行情景演繹,因為隨時可能會被點名,學生的注意力就集中了許多,課堂的氛圍也一直很好。
「今天的課到這裡就結束了,課後作業是默寫今日所學的詞組並熟讀,下次課抽查。」
程彎彎收拾好書本,邁步走出教室。
她前腳一走,教室里那些紈絝子弟就鬆懈下來了。
說實話,他們之前不是很怕穗夫人,上課癱在椅子上並不覺得有什麼。
可從林溪回來之後,他們看穗夫人不再是看師者,像是在看聖人……在聖人面前不規矩,總覺得有些褻瀆。
一個小弟轉頭看向龐傑:「龐兄,咱們以後就這麼乖乖聽話麼?」
「不然呢?」龐傑冷冷挑眉,「你想怎樣?」
「咳,我發現學堂後門那裡有幾塊磚頭鬆動了,可以再挖一個洞出來。」那小弟低聲道,「下課後偷偷溜出去玩一個時辰,誰能知道我們去哪了?」
龐傑推開他放在自己肩膀上的手,正色道:「我在穗夫人面前發過誓,從今往後好好讀書,這種破事別再找我了。」
「不是吧!」小弟不可置信,「穗夫人不就是救了你一回麼,至於這麼聽穗夫人的話嗎?你爹娘還生了你養了你呢,你以前怎麼就一直跟你爹娘對著來?」
龐傑抿了抿唇:「這不一樣。」
爹娘是血脈親人,無論他多麼頑劣不懂事,爹娘都會護著他。
但穗夫人,和他沒有任何關係,所謂的師生關係也才剛剛建立,所以,穗夫人救命才這麼的令他難以置信。
當然,救命是一回事,更重要的是,他看到了臘基國的野心。
等他父親這一輩老了,朝廷上的人就變成了他們這一輩,這樣無能的他,用什麼去抵禦臘基國的覬覦?
父親還年輕,他還有成長的空間,他必須儘快成為一個能扛起責任的男人。
他拿起書本,站起身,走到了彭望面前:「第一堂課我沒認真聽,這幾個詞不太懂,你跟我講一講。」
彭望驚愕的看著他。
學堂第一號紈絝子弟竟然知道上進了?
驚愕之餘,他高興起來。
若這些二世祖們一直不上進,他就算月月得榜首也不值得一提,因為難度很低。
他希望全班五十四個人都努力一些,再努力一些,這樣他才不會懈怠,他也會走的更高更遠。
他仔細的跟龐傑講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