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2章 程昭是第一名

  府試張榜後的第二天,是院試張榜。

  只有過了第一場考試的人,才能參加第二場,第二場上榜者,就是這一屆的秀才,成為秀才後,那就是有官身的人了,因此,院試張榜比府試張榜更為轟動,許多不相干的人都來湊熱鬧。

  一大早,程昭和沈正還有錢暉吃完早飯後,收拾一番就去等放榜了。

  程彎彎留在客棧里等好消息。

  昭兒定能上榜,這一點她不擔心,小正麼,她拿不準,不過這小子一副沒心沒肺的樣子,就算沒上榜,想來也不會太沉鬱低落。

  沈正確實沒太將這件事放在心上,考不上就來年再考嘛,反正他還小……咳咳,也不小了。

  他今年都十七歲了,明年再考,豈不是和四蛋虞瞻成了一屆考生,不行,這也太辱沒他沈少爺的威名了,今年必須得考上才行!

  沈正一下子就緊張起來。

  「第一場的考題,你以前都接觸過。」程昭的聲音淡淡響起,「只要沒有失誤,你應當能上榜。」

  沈正一喜:「你都這麼說了,那我肯定榜上有名。」

  錢暉也樂起來:「咱們倆都是差不多水平,你能上榜,那我肯定也行。」

  「誰跟你差不多水平了。」沈正立馬撇清關係,「你是富家子弟,天天吃喝玩樂,我是好學生,天天發奮苦讀,我要是落榜,天理不容,你要是落榜,那是合情合理。」

  「你找打!」

  錢暉追著沈正鬧起來。

  程昭笑了笑,無奈的搖頭,這兩人一天天沒個正形……

  他正要快步追上去,突然,身側一個人撞了一下他的肩膀,他抬頭看到是個丫環打扮的少女,那少女看了他一眼,然後,將一個紙團扔到了他懷中,扔完後,瞬間消失在了人潮之中。

  程昭一頭霧水,他將紙團打開,上面寫著一行字:「請於街角茶樓一敘。」

  這字跡,是簪花小楷,娟秀整齊,一看就是女子所寫。

  一個女子,當街邀請他去茶樓一敘?

  男女私下會面,違背禮法,此乃大忌!

  程昭立馬抬頭,左看右看,也沒看到周邊出現可疑女子。

  「喂,你怎麼不走了?」

  沈正走到前面十幾米了,回頭發現程昭掉隊,大聲喊了一句。

  程昭將紙條揉捏成一團,藏進了腰帶之中,快步跟上了沈正的步伐。

  這條街盡頭,停著一輛華麗的馬車,車邊守著一個車夫,和一個丫環模樣的人。

  等了許久後,車內傳出一個清冷的聲音:「人到了嗎?」

  「小姐,奴婢再去前面看看。」

  丫環低著頭匆匆朝張榜的地方走去,不一會兒就回來了,面帶欣喜:「小姐,那位程公子是榜首,是第一場第一名,這次院試,他定能成為秀才,不如就按老爺夫人的意思……」

  「第一名又如何,秀才又如何。」冷大小姐的聲音更冷,「他無心求娶,本小姐亦無心嫁人,強行捆綁在一起,是互相折磨。我爹娘出此下策,簡直讓我無臉見人,這件事,必須扼殺。」

  丫環想勸幾句,終於還是將那些話吞下去了,開口道:「那邊人太多了,奴婢實在是找不到機會,不如等第二次考試結束後,奴婢再去客棧當面邀請程公子去茶樓一敘。」

  冷大小姐掀開車簾,往那頭看了一眼。

  不知道為什麼,明明那麼多人,上千人圍堵在那邊的街道上,她竟然一眼就看到了那天搶到繡球的男子。

  也許因為他是榜首,被無數人圍捧,所以格外耀眼。

  也許因為他氣宇不凡,氣質如玉,她能一眼就看到他。

  冷大小姐放下車簾,淡聲吩咐:「走吧,回府。」

  程昭被眾人圍著,恍惚之間覺得好像有人看著自己,他抬頭看向街角,卻只看到一輛華麗的馬車徐徐駛遠了。

  「程兄真當是大才。」

  「子瑜兄乃第一場榜首,第二場定也穩了,以後該喊一聲程秀才了。」

  「明日第二場考試,還望程兄不吝指點一二……」

  一群文人將程昭圍起來。

  在張榜之前,這些人和程昭一句話都沒說過,一揭榜,於是全都圍過來寒暄,一口一聲程兄,甚至還喊表字,好像很熟一樣。

  不遠處,鄭望峰的臉色黑的仿佛滴出墨汁來。

  他是榜二,被程昭狠狠壓了一頭。

  當初,就因為程昭實在是太過於優秀,南府書院的山長話里話外都十分推崇程昭,他生出嫉妒之心,所以才聯合錢暉,暗暗給程昭使絆子。

  他以為自己斷了程昭的仕途,卻沒想到,程昭有一個那麼優秀的姑姑。

  原本錢暉是自己的小弟跟班,卻因為那穗孺人,成了沈正和程昭的跟屁蟲,這口氣,鄭望峰實在是咽不下去。

  他給了身後跟班一個眼神。

  那跟班沒有上榜,心裡窩著一肚子的火氣,見鄭望峰默許,他便再也沒有顧忌。

  他大大咧咧走上前去,冷笑道:「一個因為作弊而被南府書院開除的人,也好意思當院試的榜首,呵!」

  這話一出,周圍的人滿面驚疑。

  「有作弊前科,怎還能入場?」

  「真的被南府書院開除過麼,那怎麼會有人替他作保?」

  「我就說,榜首怎麼會是個從未聽說過名字的人,原來有內情……」

  程昭聲音清淡:「入場前,考官會查明正身,若我真有前科,考官又怎會讓我進場,我既然能參與院試,那就說明,你的話乃子虛烏有,當眾污衊考生,你可知是什麼罪名?」

  「大庭廣眾之下,怎能往程兄身上潑髒水?」鄭望峰走過來,一副譴責的模樣,「雖說程兄當初確實是被南府書院開除了,但後來他求到縣令大人那裡去,不是已經查清楚了麼,就是個誤會。」

  這話一出,周圍的人看向程昭的眼神帶著各種審視。

  既然南府書院都下了開除令,就說明確實是有作弊的行為。

  後來查清楚,認定是誤會,很有可能是程昭給書院山長帶來了巨大好處,所以這事兒就不了了之了。

  但依然不能改變,程昭作弊的事實。

  要是程昭取消資格,那麼他們所有人都會上升一個名次,這可是天大的好事……

  看著眾人眼底的盤算,鄭望峰靜靜笑了。

  雖然不能真的取消程昭的院試資格,但,只要能給程昭添堵,影響程昭的第二場考試成績就夠了。

  他一定要當院試的案首,這是他鄭望峰必須要抓在手心裡的榮譽。

  「鄭望峰,你真是個王八犢子!」沈正合上手中的紙扇,破口大罵,「當初程兄被南府書院開除,到底是怎麼回事,需要我們當眾對峙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