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得看許總有沒有破釜沉舟的決心。」蕭厲看著茶几上留下的鞋印，想到劉茂剛才囂張的模樣，不由記起甄秀珠的話：「你現在不必做決定，今晚帶我去參加飯局，其餘的明天再談。」
許樺不知道蕭厲賣什麼關子，面帶猶豫：「劉茂……」
「我搶走劉茂的生意，算是把他的臉丟在地上踩，他心裡記了我一筆帳。」蕭厲玩味的說道：「他沒將我放在眼裡，你帶我去參加飯局，他不會怪你，反而會拿我當樂子，給他找回臉面。」
許樺想起劉茂的行事作風，只怕在宴會上會給蕭厲難堪。
如果蕭厲丟了臉，劉茂找回場面，心裡高興了，哪裡會怪他？
但是蕭厲給劉茂吃癟……
不，他想什麼呢？
劉茂是什麼樣的人，蕭厲又是什麼樣的人？
這種飯局，蕭厲不可能會讓劉茂吃癟，反而是劉茂出風頭的地方。
許樺心裡有點數，今晚去的人，可能會是劉茂的靠山。
「行，五點半，你來這裡。」
許樺鬆了口。
「多謝許總。」
蕭厲帶著小廖離開新立。
小廖不懂這裡頭的彎彎繞繞，擔心道：「哥，劉茂就是鼻孔朝天的人，打從心底看不起咱們。你今晚去他那兒吃飯，他肯定會刁難你。咱可以不去嗎？」
他直接蹲在地上，一想到蕭厲要點頭哈腰，低聲下氣的樣子，他心裡可難受了。
「京市到處都是有靠山的人，幹啥都講究關係，實在不行咱們就回南縣，日子過得順風順水的，天天可以抱著媳婦熱炕頭，不挺美的嗎？」
蕭厲沒有吭聲，因為許樺受了劉茂的威脅，心裡已經傾向了劉茂。
從甄秀珠口裡得到的消息，劉茂背後靠著的大山勢力不容小覷，許樺哪裡敢拿自己的公司賭一把？
他無權無勢，無論說什麼，許樺都不會往心裡去。
最重要的是許樺那句話，已經在向他說明難處，希望他能夠體諒新立做的決定。
蕭厲提起去參加飯局，想去看一看，劉茂背後的人是誰。
新立的項目能不能挽回，還得根據宴會的情況，再隨機應變。
不知道想到什麼，蕭厲交代了小廖幾句話。
*
劉茂離開新立之後，直接回了豪勝，坐在辦公椅里，端著茶杯喝了一口茶水，咀嚼著嘴裡一片茶葉。
他想了想，將外頭的一個女秘書叫進來，「你替我打一個電話，找一個叫楊黎的人，如果是她本人接電話，你把電話給我。如果是其他的人接電話，你讓對方找楊黎，若問你是誰，你就說是她的大學同學。」
女秘書點了點頭，拿起話筒。
劉茂撥出一個號。
女秘書心裡挺緊張的，握緊了話筒，等對方接電話。
不一會兒，對面接通，傳來一道上了年紀的聲音：「你好。」
「你好。」女秘書吞咽口水，說：「我找楊黎。」
劉媽對找楊黎的人，一概很警覺：「請問你是什麼人？」
「我是楊黎的同學。」
「你叫啥名字？」
女秘書愣住了，看向劉茂做了口型。
劉茂寫下一個名字。
女秘書念道：「我叫蔣淑華。」
劉媽聽她說自己的名字還帶停頓，更是上心了，連忙說：「我這就去叫夫人。」
女秘書聽到這裡鬆一口氣，直接將話筒遞給劉茂。
劉茂將話筒放在耳邊，便聽到楊黎的聲音傳來：「淑華，你怎麼想著給我打電話？」
「是我。」
劉茂的話一出口，楊黎臉上的笑容一僵，頓時陷入沉默。
劉茂聲音放低：「黎黎，你有空嗎？方便見一面嗎？」
「沒有。」楊黎的聲音很生硬，答非所問道：「你的電話號碼是多少？我先給你找一找，東西找到了之後，我給你回電話。」
劉茂一聽，這是不方便接電話，應了一聲，那邊直接切斷電話。
差不多過了一個小時，辦公室的電話響起。
劉茂立即接通，耳邊傳來楊黎的聲音：「你打電話給我有什麼事？家裡不方便說話，甄秀珠安排人監視我，我不想咱倆以前的關係被甄秀珠知道。」
「我也是因為秀珠的事情給你打電話。」劉茂上次給楊黎打電話，已經是一年前。從楊黎嫁給甄鴻銘開始，兩個人基本很少聯繫：「我最近在弄一個項目，被蕭厲給搶走了。我查了他的老底，發現蕭厲的女人與秀珠認識，兩個人的關係還不錯，你知道這件事嗎？」
「不知道。」楊黎皺眉道：「你是懷疑蕭厲搶走你的項目，是走了甄鴻銘的關係？」
「這倒不是，我就想知道，甄鴻銘是不是蕭厲的靠山。」
「不會，甄秀珠大年初一回南縣，將甄鴻銘氣得心臟病都犯了，警告我不許幫助甄秀珠。甄秀珠的性格，不會找甄鴻銘幫她的朋友。」楊黎對父女倆關係不和睦一事，深信不疑：「如果沒別的事情，你別給我打電話。」
劉茂沉默片刻，沉穩地語氣帶著深情：「黎黎，我以前說的話一直算數。你什麼時候離開甄家，我什麼娶你進門。不管你會遭遇什麼事，我都會陪著你一起扛下去。」
楊黎手指緊緊攥著話筒，因為太大力氣，指骨都在泛白，什麼都沒有說，直接掛斷了電話。
劉茂放下了話筒，這句話就是為了挑起楊黎對甄家的恨意，早點站出來指證了甄鴻銘。
可楊黎心有顧慮，害怕站出來指證甄鴻銘，她的名聲也跟著毀了，她和她的兒子會沒有容身之處，所以一直沒有動靜。
他如此強調，是為了安楊黎的心，讓她不用害怕，他會成為她的依靠，給她決心和勇氣。
*
下午五點半，蕭厲出現在新立，坐上許樺的車，一起去了京市大飯店。
許樺臨下車之前，詢問一遍：「你真的要下去？」
蕭厲用行動回答許樺，直接打開車門下車。
一下車，正好遇見從車上下來的劉茂。
劉茂看到蕭厲的時候，怔愣住了，似乎沒想到蕭厲會跟著許樺來參加飯局，他露出意味不明的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