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侯府就此沒落

  幾個時辰的功夫,整個侯府沉浸在絕望和悲哀之中,曾經的榮華富貴在這一刻如夢幻泡影般瞬間破滅,只留下一片淒涼和荒蕪。

  這時,府中的下人們紛紛聚攏過來,哭聲一片。

  陸邵庭深吸一口氣,強打精神說道:「對不住各位,就請各自收拾行囊,去尋自己的出路吧。」

  下人們,大部分都匆匆離去,生怕被牽連。

  倒是有三人感恩侯爺往日的恩情,依依不捨的矗立在院中,其中,就有花枝。

  另外兩個......

  只見春妮往地上一跪,哭著說道:

  「老夫人對我全家有恩,我願意一輩子跟隨,照顧她老人家。」

  還有一名叫順喜的小廝,也往地上一跪:

  「您永遠都是我的侯爺,您去哪,小的就跟隨到哪裡。」

  陸邵庭深吸一口氣,強打精神說道:

  「對不住各位,就請各自收拾行囊,去尋自己的出路吧。」

  陸邵庭看著他們,眼中滿是動容:

  「你們的心意,我陸邵庭記下了。只是此去前途未卜,或許會有諸多磨難,你們可要想好了。」

  花枝抹了抹眼淚,堅定地說:

  「侯爺,奴婢不怕,能伺候您,是奴婢的福份。」

  陸邵庭點了點頭:「好,既然如此,日後必不會虧待了你們。」

  待眾人散去,陸邵庭和林婉儀在這空蕩蕩的府中徘徊。

  昔日的繁華不再,只余殘垣斷壁。

  林婉儀心裡唏噓不斷,她還沒好好享受這身份和地位呢,陸邵庭就成了一無所有的平民。

  不知道是陸邵庭命不好,還是她的命不好。

  陸邵庭看著林婉儀,眼中滿是愧疚:

  「夫人,是我連累了你。等我安撫好他們,就送你離開。允你的宅院恐怕一時間......」

  「我不走。」林婉儀回絕道。

  陸邵庭微微一怔,他不知眼前的女子究竟是何意:

  「留下來又能如何?如今我已一無所有,給不了你安穩的生活。再者,說定的半載,我也兌現不了承諾,你現在離開,還可明哲保身。」

  林婉儀目光堅定,說道:

  「侯爺,我知道你心儀的不是我。但如今,雖遭此變故,我願與你一同面對。況且,我沒了爹娘,回家去也孤苦無依。」

  陸邵庭心疼的皺了皺眉,眼神中有感動,也有疑惑,卻沒有半句言語。

  許久之後,陸邵庭問:「當真不走?」

  林婉儀點點頭。

  陸邵庭的眼睛微微亮了起來,隨後變得堅定:

  「既然如此,從今日起,我陸紹庭,定不會負你。」

  林婉儀犯了花痴般的看著他,眼中滿是傾慕與歡喜。

  正當她把現狀拋之腦後,享受著這心跳的感覺時,屋內一陣哭聲打破了寧靜。

  兩人對視一眼,趕忙走進屋內,只見陸邵庭的母親宋姝惠癱坐在椅子上,哭的死去活來。

  「這是造了什麼孽啊!好好的侯府,怎麼就落得如此下場!」

  宋姝惠聲嘶力竭地哭喊著,淚水不斷地流淌。

  陸邵庭連忙上前扶起宋姝惠,安慰道:

  「母親,莫要太過傷心,保重身體要緊。」

  宋姝惠捶打著自己胸口:

  「兒啊,都是為娘的不好,沒能護佑住侯府,讓你受此委屈。」

  林婉儀也想上前安撫幾句,可她剛對視上宋姝惠的眼神,便被嚇的一怔。

  果然,宋姝惠滿眼怨恨的看向林婉儀,厲聲呵斥道:

  「都是你這個掃把星,你說你去趙府求了,我們就沒再進去,你究竟是求了他們救我兒,還是害我兒?!」

  林婉儀臉色沉了下去,但念在她是陸邵庭的母親,便壓著火,回道:

  「婆母,兒媳確實盡力去求了,趙府那邊也是答應的了。」

  「答應?!答應了我們侯府怎會被抄家?你霸著我兒,又不願同房,讓出正室又怎樣?!」

  陸邵庭把林婉儀拉到身後,安撫的說道:

  「母親,此事怪不得婉儀,是我拒絕了趙府的幫助。」

  「什麼?!」

  宋姝惠瞪大了眼睛,滿臉的難以置信:

  「兒啊,你為何要拒絕趙府?這可是關乎侯府生死存亡的大事!」

  陸邵庭神色凝重,緩緩說道:

  「母親,趙府提出的條件太過苛刻,他們不止是讓我娶趙芙蓉,還要我成為他們的附庸,今後事事聽從他們擺布。兒子身為侯府之主,怎能為了一時的苟且,喪失侯府的尊嚴和獨立。」

  宋姝惠一時語塞,片刻後又哭道:

  「可如今侯府都沒了,還要這尊嚴有何用?」

  陸邵庭目光堅定:「母親,侯府沒了,但我們的骨氣不能丟。只要我們一家人齊心協力,定能東山再起。」

  宋姝惠漸漸止住了哭聲,神色疲憊地說道:

  「罷了罷了,事已至此,多說無益。只是今後的日子,可該如何是好?」

  陸邵庭握住母親的手:「母親放心,兒子會想辦法讓家人過上安穩的生活。好在只是充公,沒有牢獄之災,我這就回書房思量今後的棲身之所。」

  陸邵庭安撫好母親,信步往書房走去,並示意林婉儀跟上。

  到了書房。

  陸邵庭問:「在獄中,交代你的事情可都做的妥當?」

  林婉儀點點頭。

  從獄中回來,她和花枝秘密的把能賣錢的還有房中銀兩都一併送進了暗格中,她也是進去才發現,裡面已經存放了一些值錢的物件。

  只不過,婆母的房間不讓她進,祖母那裡除了一些首飾,荷包也都讓她探監打發獄卒了。

  聽罷林婉儀的描述,陸邵庭微微頷首,神色稍緩:

  「如此甚好,這些財物或能解我們眼下的燃眉之急。」

  林婉儀憂心忡忡道:「侯爺,你是不是早知會有抄家這一劫?」

  陸邵庭沉思片刻,說道:

  「是,誰陷害的我,我也清楚,只不過,他的目的就是想削弱我陸家勢力,並不想置我於死地。」

  林婉儀驚訝地捂住嘴:「那侯爺可有應對之策?」

  陸邵庭目光堅定:「暫且只能隱忍,等待時機。如今我們需低調行事,莫要再引人注目。」

  林婉儀一臉崇拜的看著眼前的男人。

  那輪廓分明的臉上是一種肅穆到近乎冷峻的神情,眼眸似寒潭,深邃幽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