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一會兒,村長就匆匆走了出來,看到林婉儀一臉凝重,忙問:
「林姑娘,出啥大事了?」
林婉儀深吸一口氣,快速說道:「村長,曹鐵蛋家妹妹得了傷寒,情況不太樂觀。而且據了解,他妹妹之前跟幾個孩子一起接觸過外村來的人,他們家也有和別人接觸,恐怕會有傳染的風險。」
村長臉色大變:「這可如何是好?」
林婉儀接著說:「村長,需得趕緊採取措施。首先,得通知村里所有人,讓大家注意防範,儘量避免互相接觸。還有,得安排人對村子進行消毒,尤其是曹鐵蛋家附近,需要準備充足的石灰和艾草。另外,看看能不能找些郎中,一起想想辦法。」
村長扶著門框,像受了天大的打擊。
好一會兒,他才緩緩說道:
「林姑娘啊,這事兒不能這麼辦。要是通知了全村,大家非得恐慌不可,說不定還會出大亂子。以前村里鬧過類似的事兒,一通知,大家都亂了套,有人急著往外跑,有人忙著搶東西,結果更糟糕。」
林婉儀著急地說:「村長,那也不能不管啊,這病傳染性強,不通知大家做好防範,後果不堪設想。」
村長皺著眉頭,在門口來回踱步,思索了片刻說:
「要不咱們先悄悄準備消毒的東西,找幾個信得過的人幫忙,先把曹鐵蛋家附近消毒處理了。然後再看看能不能先控制住曹鐵蛋家的情況,要是能治好他妹妹,也許就不會擴散了。」
林婉儀搖搖頭說:「村長,這樣太冒險了,萬一控制不住,就更難辦了。而且這兩日村民們都在為抵禦蝗蟲做準備,近來每日都會有大量村民聚集到一起。」
兩人僵持不下,都在為如何處理這件棘手的事情而發愁。
過了一會兒,村長突然淚眼婆娑的娓娓道來:
「我年盛的時候經歷過一次,那是身體好,才死裡逃生。當時,官府介入,那場面真是慘不忍睹啊!整個村子都被封鎖起來,病人一個接一個地倒下,到處都是哭聲和哀號聲。很多都失去了親人,有的甚至全家無一倖免。」
村長說著,臉上露出痛苦的神情,眼神中滿是恐懼和哀傷:
「那些患病的人,起初只是發熱、咳嗽,以為是普通的風寒,沒太在意。可沒過幾天,病情急劇惡化,高熱不退,渾身乏力,連起床的力氣都沒有。郎中們也是束手無策,開的藥方根本不起作用。那些醫術高明的人早就被宮裡的人和那些權貴帶走,我們老百姓啊,就是一個聽天由命......」
林婉儀聽著他的描述,心裡也不好受,她承諾的說:
「村長,我會醫治,這一點你放心,只不過,你要想辦法做好預防,把傳染性降到最低。不然......不瞞您說,我夫君出了些事情,我家現在拿不出多少銀子,我需要的藥材要花不少銀錢。」
村長昨日他也見識了林婉儀救那個小孩的能力,他信林婉儀。他抹了抹眼淚:
「我現在立刻去鎮上一趟找官府報告,看他們有什麼指示,至於藥材的事,你需要什麼,需要多少,我去想辦法。林姑娘,這次咱們村裡的人命可都拜託給你了,你一定要盡力而為啊!」
林婉儀點著頭,神色沉重的離開了村長家。
得知田妞要回家遠遠的跟家裡說說情況,再去自家草垛處待上一晚。
林婉儀皺了皺眉:「你一個人能行?」
田妞點點頭:「我膽子大,沒事。」
林婉儀也只好同意,「那行,你注意安全,等天黑,你來我家一趟,給曹鐵蛋一家人送藥。記得保持距離。」
「好」田妞應了聲,便轉身跑了。
林婉儀徑直回了家,她記得前日看「神奇藥方」時,裡面有傷寒的配方,而且,裡面記載著,無病可預防,有病一劑藥就能好起來。
林婉儀到家就把自己關在房中,等從商城裡買出十幾人份量的藥材,又分量包好,她才從屋子裡出來,隨後,直奔宋淑慧的房門。
林婉儀行了禮之後,嚴肅的說:「婆母,有急事跟您說。」
宋淑慧見她神色緊張,還沒等林婉儀開口,便柳眉倒豎,冷冷問道:
「這是來管我要白天那五十文錢?」
「不是,婆母。」林婉儀把曹鐵蛋和去找村長的事情一五一十的說了一遍。
宋淑慧聽完,手裡的佛珠串瞬間掉在了地上,她震驚和恐慌片刻後,對著林婉儀大聲指責起來:
「都怪你,整天在外面亂接觸人,現在可好,害得咱們一家人都陷入這般危險的境地!你說說,這可如何是好?」
這一幕,林婉儀早有預料,她不緊不慢的說:
「婆母,眼下不是指責我的時候,您放心,我有辦法醫治這個病。」
「你有辦法?」宋淑慧質疑的嘲諷:「就憑你?你能有什麼真本事?就算你爹把所有醫術都教給你,你爹也只不過是村里一個小小郎中。你知不知道當年遇到傷寒,只有宮裡的御醫和城池裡的名醫有辦法。你一個婦道人家能有什麼能耐?」
林婉儀連忙說道:「婆母,您要相信我,我不會拿全家人的性命開玩笑的。」
宋淑慧冷哼一聲,沒有搭話,滿臉的不信任。
這時,一旁的花枝趕緊走上前來,小心翼翼地勸道:
「夫人,少奶奶最近救治了好幾個人,咱們先聽少奶奶的安排吧,可別耽誤了預防的時機。」
宋淑慧狠狠地瞪了花枝一眼:「就你會幫著她說話!這家裡到底誰說了算?」
「婆母。」林婉儀把藥包遞給花枝,不容拒絕的說道:「這是我配的藥,讓花枝煮了,我們都喝上,您若是不想染上傷寒,就聽我這一回。」
宋淑慧一聽這話,怒氣又上了頭,但由於害怕傷寒,心裡也沒了底,她暗自思忖。
這林婉儀最近看著還算穩重,可這傷寒畢竟不是小病,她真能有辦法?
要是不聽她的,萬一真染了病可如何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