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暴崩昏厥
陳若谷上次發給他的信息,他看到後無故心慌。
說不上來的感覺,直到給她打電話聽到她聲音,方才心安。
命運將一切安排好了,他不打算折騰,也不想鬧騰。
他跟陳若谷這輩子註定無法分開,他認命,內心反而平靜了。
懷夕是他唯一的女兒,他連抱她的次數都屈指可數,捫心自問確實對母女倆虧欠太多。
若是他做出改變解決矛盾,這個家或許不用散。
余淵事業有成,如今已是金字塔尖的人物,他不好女色精神富足,最渴望的是過安穩踏實的小日子。
陳若谷選擇回宛陵老家重開濟世堂,未嘗不是在找回自己,她積極的為這段婚姻找尋出路,他又豈能讓她失望。
何輝壓根不知道,他說的口乾舌燥,他老闆早就開小差了。
「淵哥,你怎麼從來不提過嫂子有高超的醫術啊,那針灸一紮,我明顯感覺有氣流在身體竄動,結石輕輕鬆鬆就排出來了,她實在太厲害了。」
余淵被他拉回思緒,皺著眉頭凝神思索,無意識的捏著掌心,阿谷醫術很厲害嗎?
他只記得身體不舒服時,她會給自己把脈,在家裡熬難聞的苦湯藥,也會依照穴位給他按摩解乏。
「阿谷沒出去工作過,但她讀書時一直拿獎學金,我岳父也是當地有名的老中醫,家學淵源。」
何輝聽後只覺是余淵耽誤了陳若谷的發展,當影帝背後的女人還挺悲催,為他犧牲十幾年還有被替換的風險,真不如嫁個普通人。
何輝也就只敢在心裡偷偷蛐蛐兩句,感情的事一個願打一個願挨,外人不予置評。
「那嫂子回去開診所不愁沒有病人上門了,您還有其他要交代的嗎?」
余淵還有很多工作,短期內什麼都做不了,他沉聲道:
「你先照顧她們,等她們安頓下來再回公司,有特殊情況給我打電話匯報。」
何輝痛快的答應下來,臨了還不忘表忠心,然後才掛電話。
他願意管事兒就好,他們這些打工仔自然希望老闆家庭和睦,隨便換老闆娘塌房怎麼辦。
余淵想著女兒有何喜好,想破腦袋也毫無頭緒,眨眼她都成十三四歲的少女了。
阿谷竟也有不輸岳父的醫術,難怪他老人家在世時常覺遺憾,他忽略了太多。
韓碩找過來時,看到的就是余淵陷入自責,表情沉重而痛苦的模樣,他嚇了一跳。
「老余,你不至於吧,拍不好重拍就是了,你要真想換女演員那就換,不就多花點錢麼,可別把自己整抑鬱了。」
圈內有抑鬱症的明星不少,前兩個月還自殺死了一個,他們都靠余淵吃飯,可不能有任何閃失。
余淵收斂情緒,面無表情的看過來,波瀾不驚道:
「你別自己腦補,周彤那邊怎麼說。」
還是熟悉的調調,韓碩放鬆下來,他唇角上揚志得意滿道:
「她還能怎麼說,咱們又不是找不到比她排面更大的,吃了飯換上衣服重拍,不會耽誤事兒。」
余淵點點頭,他對合作的女演員沒什麼憐香惜玉的心思,側頭看了韓碩一眼,漫不經心道:
「電影上映後,我打算官宣,阿谷和懷夕的身份隱藏太久了。」
韓碩拿著打火機的手一頓,他叼著煙不可置信道:
「真的假的?嫂子身份公布可能會引起粉絲震怒,後果不堪設想!你想過沒有?」
余淵雙手插兜,態度堅決道:「那又怎樣,我不可能永遠隱婚,這對她們不公平,我奮鬥半生為的是什麼?」
韓碩將煙夾在耳後,神色凝重道:「老余你來真的啊?上次不是說考慮離婚麼,怎麼又改變主意了?」
余淵看向他的目光變得審視,仿佛懷疑他背後做了什么小動作,語氣冰冷道:
「你很希望我家庭破裂?我們夫妻感情的事沒跟你詳細說過,你從哪聽到的?」
韓碩連忙擺手,著急忙慌的解釋道:
「我只是從娟姐那聽了一耳朵,她是你經紀人,自然不希望你暴露已婚身份,而且你老婆確實挺纏人,明顯在拖你後腿,你跟她分開發展會更好。」
余淵有如夢初醒之感,他身邊的合作夥伴竟對阿谷這麼不待見,她肯定也感覺到了所以才會那麼沒安全感。
他感覺心口像是被冰封的刀割過一樣,涼意滲透骨髓,聲音乾澀道:
「公司可以重建,經紀人可以再找,我也可以從台前轉到幕後,但老婆獨一無二,女兒的成長只有一次,你明白我意思嗎?」
韓碩見他青筋暴起,眼中流露出無法遏制的怒意,仿佛隨時可能爆發,這才意識他真動怒了。
「老余你別這樣,你不想離婚就不離,願意公開就公開,我沒意見!」
韓碩很是識趣,他跟著余淵身後混,凡事自然以他為主。
余淵微微頷首,面無表情道:「以後我的商務合作你來對接,讓傅娟專門帶新人。」
余淵工作室簽了好幾位藝人,平時都由其他經紀人負責,傅娟只處理與他相關事宜,這麼安排無異於將傅娟打入冷宮。
韓碩眼神遊移不定,表情中透露著思考的痕跡,轉瞬便做出選擇,機遇稍縱即逝,只有果斷抓住才有更好的未來。
「老余你放心!既然你信任我,那我肯定不會讓你失望。」
余淵身為上位者,有些事可以睜隻眼閉隻眼不予理會,傅娟實力不弱,韓碩能否壓制她還未可知……
陳若谷並不知道,余淵為了這個家,正努力在改變。
她們母女倆才穿越過來,觀念上的巨大差異和截然不同的生活方式,都需要時間來慢慢適應。
何輝離開後,陳若谷先把家裡收拾乾淨,小憩片刻打算出去轉轉。
她記憶中有關診所的信息還停留在十幾年以前,生了懷夕後基本處於停止社交的狀態。
陳若谷不是愛到處湊熱鬧的性子,但她得對外界有個清晰的認知,尤其是中醫診所這塊的現狀。
她換了身奶白色寬鬆連衣裙長及腳踝,烏黑的長髮用髮簪盤起,原身二十二歲生下懷夕,現在也不過才三十五歲。
原身也是美人胚子,哪怕遭遇感情折磨有些萎靡不振,但底子依舊還在,陳若谷占據身體後,用養生訣滋養的越發光彩照人。
她的美麗在鏡中呼之欲出,仿佛透過鏡子散發著無盡的溫柔與魅力。
陳若谷在山陽伯府為了不過分惹眼,習慣將自己打扮的老氣橫秋,故而看到自己這般耀眼,一時有些陌生。
懷夕出來倒水,她若不是渴極了眼睛都捨不得離開書,看到媽媽托著下巴靜靜欣賞自己的容顏,好笑道:
「媽,你這是被自己美的移不開視線了嗎?」
陳若谷被她聲音驚到,手指下滑不自在的摸著脖頸,臉頰緋紅的嗔怪道:
「你這丫頭就會打趣我,我只是不習慣這樣的裝扮,會不會太招搖了?」
余懷夕喝了口水安撫道:「我不覺得招搖,你臉上不施粉黛,衣服穿的規規矩矩,既沒有過分顯露曲線,又沒有暴露肌膚,是正常的穿搭啊。」
陳若谷素心若雪,習慣守著一份清寂過日子,也不知為何穿越過來後相貌越發惹眼,難免有些不適應。
她牽起女兒手,想著無論如何未來的日子還有她相伴,眼中又充滿了溫暖和希望,淺笑道:
「我打算外出走走,看看別家診所怎麼經營,心裡先有個底,你要陪我一起去嗎?」
余懷夕正處於求知若渴的狀態,只想把每一分每一秒都用在學習上,乾脆道:
「我就不去了,還有好多知識點要複習鞏固,學業上的事不能馬虎。」
陳若谷從不勉強她,聞言笑道:「那你就留在家裡看書,要注意勞逸結合,身體還沒完全康復,靜養為宜。」
余懷夕性格獨立,既有自己的決斷力又成熟懂事,她乖巧道:「我知曉了,你出門要不要喊何叔叔陪同,他開車隨行我放心些。」
陳若谷搖頭拒絕,「他才剛回去休息就不打擾了,我可以在微信上打車,現在出門都很方便。」
余懷夕點頭應允,倒也沒過分干涉,待她拎著包出門懷夕才回房。
懷夕方才在想,她那千萬人追捧的影帝爸爸若是看到媽媽現在的模樣,不知會是什麼反應。
她小小年紀思考問題很全面,行事也有策略。
知道依仗影帝爸爸固然能生活輕鬆,但他若對媽媽不疼惜,那留著也無用。
憑媽媽的能耐有重獲幸福的權利,任何人都沒資格阻攔。
陳若谷坐上車後直奔商業街,懷夕小腦袋裡的想法她並不知道。
感情之事她從不放在心上,已經習慣了對生活的各種妥協,只要生命無憂現世安穩,其他都不用太在意。
她到達目的地後,不甚熟練的用手機支付車費,雖然耽誤了些時間,司機卻並未有怨言。
男人對待嬌艷欲滴又清雅高貴的美人,總是格外有包容心。
陳若谷走在大街上,她微笑看著熙熙攘攘的人群,享受著逛街的樂趣。
那些手拎購物袋,臉上洋溢著滿足的女人們,是真的無拘無束,這個時代對女性友好,讓她也感受到了生活的美好。
她並沒有強烈的購物慾,櫥窗里琳琅滿目的商品並不足以讓她駐足,單純的欣賞就可以了,看夠了就直奔主題。
各色診所隨處可見,口腔類最多,中醫館不算特殊,但大多都是中西醫結合診所,坐診大夫反而賣西藥更多。
陳若谷找了家位於街尾不大惹眼的中醫館走了進去。
她踏入館內,先聞到香氣瀰漫的中藥味,這裡面積雖小布局卻極為嚴謹,室內裝潢古樸,坐診大夫是個二十出頭的年輕小伙,他正在給顧客找藥。
陳若谷樣貌出眾,進來就吸引了他的目光,那年輕大夫笑容滿面,朗聲道:「小姐姐先稍等一下,我拿好藥就來。」
陳若谷正打量柜子上的藥品,擺放著的中成藥居多,西藥占了半壁江山。
那年輕大夫將藥遞給顧客,不忘細心叮囑服藥禁忌,待目送對方出門,方才朝陳若谷問道:
「小姐姐,你身體有哪裡不舒服嗎?我來給你把脈。」
他牙齒潔白整齊,笑起來時露出一排乾淨整齊的牙齒,讓人感覺親切友善。
陳若谷正欲開口,忽然看見一位身材高大的男人,抱著個纖細瘦弱已經昏厥過去的女人著急忙慌的跑進來。
他滿頭大汗,一臉焦急的大聲喊道:
「小顧,你快來看看我老婆,她經水斷斷續續四十多天不止,頭暈眼花昏倒在家裡,我喊了半天都沒反應。」
男人手都在顫抖顯然是受到驚嚇了,小顧臉色凝重,尷尬道:
「強哥,我讀的是醫藥專業,只能照處方抓藥,你趕緊帶嫂子去醫院掛急診。」
那強哥才搬過來不久,聞言傻眼了,著急道:
「那快喊你爸來啊,他不是能看病麼。」
小顧無奈道:「我爸出去進藥了,他也是半吊子水平,我們家主要做的是藥品生意,他在也不好使,你老婆這不是普通的感冒發燒,還是趕緊去急診吧。」
強哥憤恨不已,正要抱著他老婆離開,陳若谷自他身後委婉道:「讓我來看看吧,我是有行醫資格的中醫大夫。」
那強哥聞言大喜,看向她連忙道:「大夫,你快幫我看看,我老婆臉上慘白都沒有血色了。」
陳若谷淡定自若,「你先把人放到病床上躺著。」
小顧見她這幅胸有成竹的模樣,倒也沒多說什麼,幫強哥將人抬到病床上平躺著。
陳若谷上前將她手腕露出,手指輕輕搭上脈搏,按脈弦數,又見女人舌苔薄黃心虛氣促,面色不愉道:
「你是不是經期與她數次行房了?」
強哥雖是大老粗,聽到這麼直白的床幃私話,也不由得臉紅起來,支支吾吾道:「她經期總是稀稀拉拉,連綿不止……時間太長……我忍不住……」
陳若谷疾首蹙額,言簡意賅道:
「她這是惡血內阻,瘀滯不去,新血不能歸經,屬血瘀型崩漏。」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