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邵白歸來
孫妍將陳若谷的話奉為圭臬,只要她說的就絕對錯不了。
經過此次事情,孫妍徹底想通,她抹了下眼角,語氣堅定道:
「我給小寶餵母乳到八個月就斷奶,我要出去找份工作,不求掙大錢只要能養活自己就行。
白天讓我婆婆在家照顧小寶,晚上我自己帶他睡,不管我強勢有沒有用,都得給自己留條後路。」
陳若谷眼裡流出讚賞,女人腦子清明才走的順當。
「你的想法很好,工作才是主線,靠自己心裡更踏實,別想太多,先去練車吧。」
孫妍微微頷首,目標明確心裡才不迷茫,她不會再胡思亂想浪費時間了。
池錚錚並不知道孫妍身上發生的事,陳若谷從不嚼舌,哪怕私下相處也不會談論別人隱私。
池錚錚雖能感覺孫妍的變化,卻並不清楚原由,她向來心寬,又只是萍水相逢的普通朋友,就沒有過分糾結。
陳若谷每天準時去駕校練車,她聰明好學又努力,科目二很順利的就通過了。
池錚錚每次練車都跟陳若谷形影不離,沒少讓陳若谷給她開小灶,她們這批學員預約的同一天考試,結果孫妍卻沒考過,很遺憾的不能跟她倆一起學科目三了。
陳若谷為了儘早拿駕照,練車每次必到,由於科目三需要在指定的地點路考,意味著她需要跑更遠的地方練車。
何輝索性做起全職司機,每天盡職盡責的接送,懷夕有空也會陪同。
終於在八月中旬時,陳若谷順利拿到駕照,余淵知道消息後,雖不能趕回為她慶祝,卻給她買了輛新車。
余淵捨得為老婆花錢,無論多貴的車他都買的起,陳若谷卻不願要,她不想因為一輛車在這小城出名,倒不如買輛二十多萬的車開著心裡踏實。
余淵本不答應,陳若谷直接發話,他要是買豪車那就停在車庫積灰,反正她是不會開的。
余淵無法只得順從她的意思,只買了輛二十萬出頭的普通代步車,有了新車出行果然方便很多。
老房子在經過幾個月的裝修後終於也完工了,樓上的三室兩廳採用的是輕奢原木風,是屬於母女倆的空間。
樓下的濟世堂則完全依照中式美學開來,裝修的古色古香。
前屋用來做診室,除了有一排排藥櫃,還有三個不同作用的病房。
後院除了廚房和放藥材的倉庫外,還有個面積不小的臥室。
陳若谷抽空就去整理一番,她下午沒事,晚點還得接懷夕下課,索性開車先過去了,何輝陪同就坐在副駕駛給她壯膽。
她將車從城南開到城東,一路穩穩噹噹,絲毫不像新手,連何輝都忍不住誇讚。
陳若谷到濟世堂後,停車花費了不少時間,果真是開車容易停車難。
何輝並沒有上前幫忙,而是讓她自己慢慢找感覺,熟練了也就好了。
他可是很有職業精神的打工人。
前段時間公司鬧得沸沸揚揚,他在宛陵待著並未受影響。
何輝對自己定位很明確,他就是來給余淵打工的,只要余淵沒塌房他就不會失業。
他現在待老闆娘身邊,有任何情況都可以跟余淵直接匯報,這可是心腹才有的待遇。
他本就是余淵粉絲,當初入職也是奔著他來的。
雖然剛得知他隱婚生女的消息時有些失望,但在知道對象是老闆娘後,倒也不那麼難以接受了。
他側頭看陳若谷時,她正拿著抹布細心擦拭櫃檯。
老闆娘做什麼事都非常有耐心,她的脾氣溫和的如同春雨一般讓人感到親切,待人接物總是輕聲細語讓人樂意與她親近,感覺很放鬆。
陳若谷擦拭過衛生死角後,拿起毛巾看了看,上面只有薄薄的一層灰,這說明之前的保潔工作有認真做過。
她見何輝正兩眼無神的發呆,試探的問道:
「小何,我聽說你是財務專業畢業的,你願意留在濟世堂給我幫忙嗎?」
何輝面有詫異道:「我留在濟世堂?我不是中醫大夫,也不會給人看病拿藥,留下來能做什麼呢?」
陳若谷見他沒直接回絕,就知還有商量的餘地,她認真道:
「你能做的事情多著呢,財務、進貨、打理診所瑣碎事宜。
你也知道我畢業十幾年都沒有工作過,很多事情都不擅長,需要信任的人來幫忙。」
她語氣鄭重,並不是脫口而出的玩笑話,何輝微微皺眉,公事公辦道:「那我工資從哪發?您會給我買五險一金嗎?」
陳若谷還真沒考慮那麼仔細,她淡定道:
「這我得跟淵哥商量一下,看他怎麼說,直接從公司發工資也可以,我這邊可以額外發獎金。」
何輝快速在心裡盤算著,他到診所上班沒有那麼多爾虞我詐,不用聽韓碩陰陽怪氣的話,自由又輕鬆。
反正老闆娘和老闆是一家,給他們夫妻倆誰打工都一樣,他樂呵呵道:
「嫂子跟淵哥商量好就行,我都沒有意見,平時淵哥忙,診所有男人忙前跑後別人也不敢打壞主意,我過來上班能不能住大廚房旁邊那個臥室?」
陳若谷露出燦爛的笑容來,她毫不猶豫道:
「這當然沒問題,還得請個保姆在大廚房做飯給大家吃呢。」
何輝十分贊同,他不會做飯也不想天天出去吃盒飯。
「那還得找個護士打下手,這樣您也能輕鬆一些。」
陳若谷點點頭,她溫和道:
「我已經有護士人選了,是個很可愛的姑娘,她品行端正相信能跟咱們相處好,現在就剩會做飯的保姆要找了。」
何輝拍著胸脯道:「這事兒交給我,我明天去家政公司跑跑,總能找到合適人選的。」
陳若谷相信他,這事交給他辦也放心,她又說起另外一件事。
「我打算月底開業,但藥材的進貨渠道還沒定下來,需要你篩選一下,待我看過品質再考慮定哪家。」
何輝做事從不含糊,他正色道:
「嫂子放心,我先找懂行的人打聽消息,然後再篩選一二給你看,藥材咱們肯定要優中選優。」
陳若谷很認同這話,不論是原身還是她,都沒有太多經驗,她表現的樣樣出色,反倒容易讓人起疑。
談完重要的事後,陳若谷就讓何輝先走,她獨自到樓上看看,新買的家具家電都已經擺放到位,這裡已經跟記憶中完全不一樣了。
這房子的房產證上只有她的名字,跟余淵沒有任何關係,以後就是她跟懷夕的家了,有這房子在她心裡很踏實。
等會兒她去接懷夕,晚上娘倆去商場逛逛,一起去挑選喜歡的家居用品。
看時間還早,陳若谷將廚房和臥室又擦拭了一遍,估摸著到時間了,這才鎖門去高老師家。
高老師住的小區老舊,並沒有多少停車位,反正離的比較近,她直接走過去更方便。
路過賣西瓜的攤販時,看到案板上切開的西瓜果肉鮮紅、汁水淋漓,離近了還能聞到濃郁的香甜味,實在美味可口。
陳若谷直接蹲下讓攤主幫忙挑選一個,高老師獨居,西瓜太大吃不掉,她只選個中等的。
她雖看起來弱不禁風,但修煉養身訣的緣故,力氣並不小。
西瓜拎著不重,但天氣熱,等走到高老師家門口的時候,她後背衣服都汗濕了。
她敲門,聽到裡面有腳步聲傳來,然後門打開了。
陳若谷抬頭就見邵白穿著米白色短袖襯衫,領口微敞,身體筆直的站在那裡。
他精緻的五官猶如雕塑,劍眉星目,氣宇軒昂,淡雅的微笑始終掛在嘴角。
陳若谷第一眼並未認出他,他與記憶中的青澀模樣相差太大,邵白率先開口道:「怎麼,十幾年不見,不認識我了?」
陳若谷不傻,無論他相貌氣質變化有多大,能出現在高老師家裡的只有她兒子,陳若谷嘴角上揚,淺笑道:「邵白哥,好久不見!」
邵白自然而然的接過她手裡的西瓜,聲音低沉而富有磁性道:「這麼熱的天,你拎這麼重的西瓜,不覺得累嗎?」
他先將西瓜放地上,再轉身給她倒涼白開,陳若谷接過道謝後一口飲盡,而後才解釋道:
「西瓜是我過來路上買的,沒拎太久,高老師還沒下課嗎?」
她說這句的時候,刻意壓低聲音,還伸頭朝書房看了看,邵白莫名覺得可愛,臉上笑意更盛。
「本來是下課了,你女兒又發現了不同的思路,跑進去跟我媽討論深層次的問題去了。」
陳若谷聽了一副與有榮焉的表情,她輕嘆道:
「懷夕好學,若是沒把問題弄個清楚明白她寢食難安,不好意思,是不是耽誤你們吃飯了?」
邵白看了她一眼,泰然自若道:「你別跟我們見外,孩子好學是好事,小丫頭那聰明勁兒跟你有點像,挺不錯。」
陳若谷莞爾一笑,「我女兒自是哪都好。」
她不喜歡跟外男過多的談論女兒,於是轉移話題道:
「高老師跟我說你在國外定居,怎麼突然回來了?」
兩人相對而立,邵白表情未變,好笑道:「咱倆一定要站著說嗎?先坐吧。」
陳若谷並未拒絕,她走到沙發上坐定,邵白坐她身旁。
「本來是沒打算回來的,我以前跟你說過原因……但我媽年紀大了,萬一真有個意外……我怕將來會後悔。」
他悽然一笑低下頭去,陳若谷不知該如何安慰,他們母子之間的矛盾由來已久,誰都不好多言。
過了會兒,她淡定自若道:「你既然回來了就別想太多,沒必要把自己困在死胡同里,你這次回來是暫住還是……」
邵白平靜道:「回來就不走了,九月份去宛陵大學入職,學校給了安家費,我在附近新開發的樓盤買了套精裝房,跟我媽離得不遠,既能照顧她,又有屬於自己的空間。」
陳若谷點頭,這不失為一個好辦法。
「也真是巧了,十幾年沒見,我回來你也回來了……」
邵白一臉的高深莫測,「這說明我們之間有緣分……」
他話音剛落,書房門就打開了,余懷夕臉上有意猶未盡的表情,高老師抬頭看見他倆,和顏悅色道:「你倆說什麼呢?」
陳若谷淡笑道:「我們正說邵白哥回國工作的事情呢。」
高老師眼角眉梢都帶著笑意,兒子回來她比誰都高興。
「邵白準備進宛陵大學任職,他是國外名牌大學畢業又是業界精英,去大學任教都有些屈才了,不過圖個離家近,能照顧我,總算他還有些良心。」
邵白聽慣了高老師說話的語氣,並沒有什麼異樣,倒是懷夕多打量了他幾眼。
陳若谷順著她話道:「邵白哥主要是為了照顧您才回來的,他最是孝順,宛陵大學也不算差,你倆又生活在同一座城市多好。」
高老師也是如此想法,卻不願說一句好話,她陰陽怪氣道:
「他要是真孝順,當初就不會一去不復返,不經過我同意就娶了個外國老婆,結婚好幾年連孫子也沒生一個,如今離婚了也好,等他正式入職後,再找個本地姑娘結婚,年齡不小了,早該生孩子了……」
陳若谷見她還有繼續說下去的打算,趕忙開口道:
「高老師,時間不早了,我得帶懷夕回家做飯,她早餐吃的少,這會兒該餓了。」
高老師忙道:「都到飯點了你們還走什麼?邵白已經做好飯菜,你們留下來一起吃點。」
邵白附和道:「我多做了兩個菜,你們不留下吃飯,會吃不掉。」
陳若谷有些為難的看向余懷夕,想徵求她的意見,余懷夕落落大方道:
「謝謝高老師,謝謝邵叔叔,那我跟媽媽就留下來蹭飯了。」
邵白倒是挺喜歡這丫頭的不拘小節,他輕笑道:
「我做菜的水平不錯,在國外都鍛鍊出來了,待會兒你們多吃點。」
余懷夕留下來可不是為了那兩口吃的,她直覺邵白看她媽媽的眼神不對勁,想探探底看他到底有何居心。
余淵再怎麼不好,那也是跟她有血緣關係的父親,別人若想挖牆腳,得看她答不答應。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