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6章 祈王理政

  好在這時候外面通傳了聲林大人到,立馬便讓鎮南侯覺得自己的救星來了。

  許傾進來之後,看著屋中滿地的狼藉,心下瞭然。

  慕靖庭看向了他,沉聲說道:「你剛從皇宮內出來,應該也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吧。」

  「王爺是在因為祈王理政的事情而傷神?」許傾問道。 ❇

  「父皇他一聲不吭,便讓所有的事情都將我排除在外,與往日完全不同,難道這些還不明顯嗎?」

  「那王爺心中又是怎麼想的?」

  聞言,慕靖庭皺起了眉來。

  「我怎麼想?我現在還能怎麼想!」

  許傾無奈地笑了笑:「卿南煉丹師名聲在外,而今皇上做的所有動作,都能說明卿南煉丹師是有這個起死回生的能力的,如今皇上不肯退位讓賢,來日也未必會讓這皇帝的寶座落到王爺頭上,時下最有用的,還是要將兵權牢牢捏在自己手中的好。」

  慕靖庭也冷靜地分析了起來。

  「當今的慕延國,兵力最為雄厚的便是明仁手下的護國軍,其次便是鎮南侯手下所帶領的歷寧軍,而平西侯朱奉,雖然仍身為一品軍侯,但自他上交兵權後,虎威軍大部分編入了護國軍,還有一部分直接被放歸故鄉,他已經沒有實權了,剩下大大小小的將軍,沒有依附明仁的,倒是不難收服,但即便如此,若我們就這樣起兵造反,名不正言不順,且還未必能勝得過明仁。」

  「王爺心中這不是已經有過想法了麼。」許傾又笑道。

  慕靖庭知道他這是在調笑自己,心情愈發的焦急了:「你還不快來想想辦法!」

  「卿南煉丹師這不是還沒將皇上給治好麼,王爺何需想這麼遠的事。」許傾緩緩道。

  慕靖庭瞳眸一轉,緊接著又說道:「那你應該知道,太子雖然沒什麼競爭力,但這半路可是殺出了個祈皇叔,父皇將朝廷中的政事全權交給了他,若父皇那邊出了什麼事情,祈皇叔要是生出了旁的心思,這又是我的一大勁敵。」

  「王爺何必擔心祈王,難道他的手中有兵權麼?」

  雖然許傾都這樣說了,但慕靖庭還是未能徹底放下心來。

  「不行,還是得想個辦法,逼父皇將理政的權力轉交給我。」

  *

  入夜,月色寂寥。

  月香透過窗,朝著院牆處的人影看了眼,而後走出了門去,同坐在牆上的元峻說道:「你不必如此緊張地盯著我,在祈王沒有鬆口之前,我是不會離開的,夜深了,回去休息吧。」

  在知道了元峻是月知國遺孤後,月香的語氣溫柔了許多。

  元峻原本還以為這是個冷冰冰的姑娘,現在聽到她溫和的聲音,倒有些不好意思地摸了摸頭,笑著說道:「那個,王爺也還沒休息,我正好等著他。」

  「你們王爺,平日裡待你……和府上的僕役們,如何?」月香不由問道。

  「王爺他就是我見過這世上最好的人,」元峻嘻嘻笑道:「雖然在外人看來,我們都是主僕的關係,但王爺他從來不擺架子,也沒有將我們真的當成下人過,說句大逆不道的話,其實王爺對待我們,就好像是兄長對待弟妹一般。」

  聽著這些評價,月香心中也有所動容,沉默良久後方才問道:「這麼晚了,你們王爺為何還不休息?」

  「這個……」

  書房內,祈王正看著那些奏摺,越看下去,眉頭便皺得越緊。

  短短一月的時間內,奴隸暴動的事情便發生了數十起,而有關這些情報的奏摺都被放在了最不起眼的地方,敘述此事的官員也大都是對其一筆帶過,並不怎麼上心,甚至若他沒有特意交代過,這些奏摺也根本送不到自己手中。

  各城的學堂內也發生了資源剋扣的現象,朝廷派給平民修士們的修煉資源大部分都流入了達官顯貴的私庫,而上奏此事的官員,也不過是個微末小官。

  人命官司更是不計其數,犯案的那些官家子弟不僅沒有受到懲罰,反而官官相護,逼得那些受到了欺壓的普通百姓徹底家破人亡,即便是在毫無秩序的西境中都不會發生的情況,在他們這個以法度和秩序而聞名的東境,卻時刻都在發生著。

  越看下去,祈王胸中積壓的鬱氣便越是深厚,但在這之後,湧上心頭的又是滿滿的無奈。

  被蛀空了的巨樹,用的豈是一兩天的時間?

  這種事情在慕延國朝廷內怕是已經持續了許久,他雖為慕氏皇族,卻從未沾染過這種事情,自然不知。

  而今就算處理起來,也令人深感無力。

  因這其中的樁樁件件,所指向的人要麼是庭王,要麼就是慕延國的皇帝,慕伯山。

  「王爺,王爺您還在看奏摺嗎?」元峻的聲音在門外響起。

  祈王揉著眉心,語氣中滿是無奈:「我不是讓你去盯著……」

  話音還未落下,房門打開,那站在元峻身旁的人正是月香。

  對上祈王那錯愕的眼神,元峻不好意思地笑了笑,然後一溜煙跑了個沒影。

  「我是來道謝的,」月香說著,便走進了門來:「不管怎樣,你救了他們,幫助了他們,我很感謝你。」

  祈王還未曾回過神來,不由站起了身:「這……已經這麼晚了,你何必特意過來一趟……」

  「沒別的意思,不要誤會,」月香說道,掃了眼桌上那打開了的奏摺,忽的說道:「盧勁升當街殺人案?」

  聞言,祈王也有些驚訝:「難道你知道這件事?」

  月香看向祈王的目光頗為複雜:「這已經是三年前的案子了,盧家在當地是出了名的大戶,案發之後給本城的官員送了不少的寶物,最後被判無罪,而官員為了堵住悠悠眾口,早已尋了莫須有的罪名,將死者的親屬全部下了死牢,已經處決了,沒想到,這案子歷經三年時間才能以奏摺而呈上來,只是不管再做些什麼都已經於事無補了。」

  祈王心下又是一驚,再仔細看的時候,這奏摺確實有所磨損,不像是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