晉幽轉手便將那杯中的酒給喝了,同時道:「就你這身體,還想喝酒?」
末了,他也未曾再理挽清秋,徑直出了屋子。
兩日後。
段嬌嬌收到了裴珩醒來的消息,便立刻停止了打坐,朝著他的住處去了。
屋中,卿南正在同裴珩說話,而他們所談的便是重返北境一事。
「這一次,晉幽前輩是下定了決心,要和中境那些人血戰到底,他也說了,返回北境的事情全憑自願,絕不勉強,但大家都不約而同地選擇回去,哪怕是拋下這條性命,」卿南輕蹙著眉頭說道:「這次,可真的是破釜沉舟了。」
裴珩坐在床上,他的面色尚且十分蒼白:「沒猜錯的話,段丫頭肯定是第一個要跟著晉幽走的。」
卿南先是愣了愣,緊接著便皺起了眉頭來:「您還真猜對了。」 ✾
看到卿南耷拉著一張臉,裴珩不由笑了笑說道:「別總是想那些不開心的事情了,這一次,我也是要回去的。」
聞言,卿南的眼睛不由睜大了些:「可是您的身體……」
眾人都知道,裴珩的受傷狀況,應當是這些人當中最嚴重的了。
而且他才剛剛醒來,這段時間可是最虛弱的時候。
裴珩只輕笑了聲:「除卻晉幽一個大乘期,修為最高者便只有我了,你們若是真心想要奪回空空門,必然少不了我的幫助。」
「您並非空空門內的人,不必如此的。」卿南無奈地說道。
「咳咳咳……」裴珩咳嗽了一陣,接著說道:「這些已經不重要了。」
「段嬌嬌來了。」卿南忽的說道。
聞言,裴珩便抬眸看去,只見段嬌嬌正站在房門處,他不由愣了愣。
未曾想到自己的身體竟然已經垮到了這種地步,連段嬌嬌來了都沒有發現。
段嬌嬌的心中也是一片複雜,她緩步走了過來,同時說道:「你就好好地留在這裡養傷,小南子也在這裡照顧你。」
聽到這些,卿南的眉頭又皺了起來。
他也是打算回北境的。
裴珩無奈地笑了笑,看著段嬌嬌:「你還想不想要重新奪回空空門了?」
「總會有辦法的,」段嬌嬌認真地說道:「我不想你為了本不相干的事情丟了性命。」
「怎麼不相干,」裴珩緩緩道:「中境的人可從沒有放棄過殺我。」
「我不管這些,反正你不能過去。」段嬌嬌已經走上了前來,看向了卿南:「他的身體如何了?」
卿南搖了搖頭:「身體的情況可以說是十分差了,長時間內都不能消耗太多。」
「你聽見了沒有,」段嬌嬌看向裴珩,一臉的嚴肅:「不能去。」
見此,裴珩又沒忍住笑了起來。
*
「分批前往北境?」段嬌嬌看著陳笙,有些疑惑。
陳笙認真地點了點頭:「其實仔細一想便能夠明白,現在整個修真界中的人都知道我們在西境,中境又豈會不派人過來暗中盯著我們的行蹤?誠然,中境的人是不會在西境的地盤上對我們動手的,可一旦回了北境,在目標如此大的情況下,我們極容易被暗處的人發現,只要他們傳消息給留在北境的人,裡應外合,我們……便算得上是出師未捷身先死了。」
聽著陳笙這一通分析,段嬌嬌默默點頭:「有道理,只是若暗中有人監視著我們的行蹤,那為何我們都沒有察覺到?」
聞言,陳笙看向她,唇邊掛上了一抹笑意。
看著他臉上的笑,段嬌嬌恍然明白了過來,不由敲了敲腦袋:「這兩天沒喝酒都變傻了,我們的人基本上都在養傷,不怎麼出門,自然和中境之人少有接觸。」
陳笙笑出了聲來:「這和酒沒有關係。」
「有的。」段嬌嬌一臉認真。
「她不喝酒的時候,是會變傻。」沈懷冰走了過來,手裡還提著一壇桃花酒,拋給了段嬌嬌:「付清殊托我帶給你的。」
段嬌嬌接住桃花酒的時候眼睛一亮,也沒忘記問沈懷冰:「付師兄能下地走路了嗎?」
沈懷冰搖搖頭:「目前不能。」
聞言,段嬌嬌不由「嘖」了聲:「真的慘。」
見到她這般說,沈懷冰笑了聲,接著道:「畢竟不是誰都像你一樣,有口氣就能蹦,卿南這輩子掉的那些頭髮,有一半都是因為你。」
「說事說事。」段嬌嬌趕忙將話題給扯了過來。
陳笙便繼續說道:「敵暗我明,想要找出他們來不容易,而且我們還不知道那些派來監視著我們的人修為如何,大概率是極高的,就算找出他們了,也不一定能剷除,相比之下,瞞過他們的眼睛,悄悄離開西境,便會容易些。」
「北境的入口處雖然沒有駐守中境的人,但不排除他們會派人巡視的可能,在入境的時候,要萬分的小心,入境之後便更不能鬆懈了,一定要晝夜不歇地趕往目的地,中途不能有任何停留,不可讓任何一個人發現,哪怕是北境的普通百姓,都有可能成為泄露我們行蹤的關鍵。」
「這目的地我選了兩處,一個是空空門,一個是距離最近的蒼瀾宗,具體的安排,要等確定過前往的人數後才會定下。」
「當行動開始的時候,我們的時間便相當於進入了倒計時,所以一定要速戰速決,時間一久必會走漏風聲,屆時若中境再次調派人過來,滿盤皆崩,所以,最有把握在短時間內,以我們的力量攻克中境那些人的戰術便是——分散他們的力量。」
聽到這裡,段嬌嬌舉了舉手:「這個我在行。」
「如何說?」陳笙問道。
「只要我一出現,至少可以引開一個大乘期修士,」段嬌嬌說道:「這應當算是分散了他們一大部分的力量了吧。」
陳笙沉默了下來,許久之後才說道:「那可是大乘期。」
「我的身法很好,未必不能從大乘修士手下全身而退,而且,」段嬌嬌一笑:「這樣不是利益最大化麼?」
陳笙的眉頭還輕蹙著,沈懷冰忽的說道:「我倒是想到一個人,你帶上他,全身而退的可能或許更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