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0章 永遠都能

  小二看著柯摩那逐漸陰沉的臉色,內心一陣忐忑。

  「就如何?」柯摩淡淡道。

  小二立刻跪在了地上,將自己的額頭緊挨著地面:「先生恕罪,是屬下僭越了,屬下只是想為先生分憂。」

  「段雲風雖是我手中的一張牌,但他可不是現在用的,你以為我的能力不能將段嬌嬌從誅天門內帶走,」柯摩的眼底閃過一道諷笑:「你又是如何想的?」 ✴✧

  「屬下愚笨,憑柯先生的能力,只要是您想要帶走的人,誅天門根本攔不住!」小二的額頭上已經冒了一層汗水。

  柯摩垂眸看向了手中的酒:「這蠱散的妙用,你應當熟悉吧,若服下去的人並沒有去往吹笛者的位置,那他又會怎樣?」

  小二默默吞咽了下口水:「爆……爆體而亡。」

  話音落下的瞬間,隨著幾道聲響,那些酒罈子都一一落在了自己眼前。

  「喝了吧。」柯摩的語氣依舊是那能夠讓人抓狂的沉靜。

  小二立刻將自己的頭重重地磕在了地上:「柯先生,屬下不敢了,屬下再也不敢了,求您饒我一命,求您饒屬下一命啊!」

  「我不喜歡自作主張的人,今日的選擇給你,不喝下這些酒,」柯摩輕笑一聲:「自然有更『舒服』的等著你。」

  小二的身體猛然一顫。

  他顫巍巍地抬起了頭來,目光向著眼前那東倒西歪的酒罈子看去。

  他的眼中有驚懼,悔恨,更多的還是無可奈何。

  最後拿起了那酒罈來,揭開蓋子,兩手捧著酒罈便灌了下去。

  同一時間,一道悠長的笛音也自遠處響起。

  酒水下肚之後,蠱散起了作用,那小二的身體格外的難受,紅著一雙眼睛便想要往外走,但隨著柯摩輕輕打了個響指,眼前的酒坊瞬間封閉了起來,就好似變成了一座密不透風的牢房一般……

  翌日清晨,段雲風再次來到這裡的時候,看著那閉門歇業的酒坊,心中疑惑的同時也有些無奈。

  「看來,又買不到酒了……」

  *

  「你……叫我來,所為何事?」陳笙心中有些驚訝地看著對面的段嬌嬌。

  段嬌嬌說道:「我想要知道,你現在是怎麼想的。」

  「你是說北境的情況?」

  段嬌嬌立刻點了點頭。

  「這是我們目前都無法左右的事情,」陳笙無奈地嘆了口氣:「但我們都知道一點,那就是……空空門這一退,便再無翻身的可能。」

  他已經儘量將自己的語氣放緩了,但段嬌嬌的情緒還是隨之一顫。

  「是啊,空空門還能有幾個三千年,我們連這三百年的成果都守不住,這次退出了北境,就算日後有再長的時間,中境也會照樣壓我們一頭,現在唯一的出路便是立刻殺回去……」段嬌嬌說到這裡的時候,忽然頓住了。

  現在的他們還怎麼殺回去,裴珩昏迷不醒,挽清秋身負重傷,自己也重傷未愈……

  可若是不決定背水一戰的話,他們空空門往後又與行屍走肉有何不同?

  「那就殺回去!」一道果決的聲音從門外響起。

  這道聲音將屋中的兩人都驚住了,他們同時朝著門外看去。

  一襲青衣負手而立,眉宇之間帶著與生俱來的王者威嚴,簡直令人不敢直視。

  「蛟龍前輩?」段嬌嬌不由站起了身來。

  「吾名晉幽。」他又淡聲開口說道,同時走進了屋來:「本意是來看你的傷如何了,但既然你們說到了這件事情,那便也無須一直避而不談,空空門已經被打擊過一次了,若再被打擊一次的話,那過去的三千年對於我們來說,便都是無用的,這次的情況,簡而言之,要麼背水一戰,要麼,徹底沒落。」

  雖然這些話聽起來十分的刺耳,但又不得不承認事實的確是如此。

  若是連時間都對空空門的起復無用了的話,那他們還存留著有什麼用呢,遲早散了吧。

  屋中一片安靜,看著段嬌嬌臉上的猶豫和掙扎,晉幽繼續道:「我只問你一句,你還能不能上戰場。」

  「能,」段嬌嬌幾乎是毫不猶豫地給出了這一答案:「永遠都能。」

  晉幽的臉上這才出現了一絲笑意,果然,段嬌嬌那骨子裡的血性從不會讓他失望。

  「那就跟隨我回北境。」

  聞言,段嬌嬌自是鄭重地點頭:「好。」

  「且慢,」陳笙趕忙說道:「晉幽前輩,既然空空門決定了殺回去,我御獸宗必定會追隨,若前輩信得過陳某的話,不妨留出些時間由我來好好籌劃,有完整的計劃,總比毫無準備要好。」

  「只憑那夜御獸宗前來相助一事,我便相信你。」晉幽抬手拍了拍陳笙的肩膀,「既然已經決定了,那總該通知其他的人,我便不在此地逗留了。」

  晉幽轉身離開,在走到屋門處的時候,忽然停下了腳步來,側頭同段嬌嬌說道:「丫頭,若這次活下來了,日後,我定護你飛升。」

  段嬌嬌怔愣許久,待回過神來時,晉幽的身影已經消失了。

  許是因為終於下定了決心要殺回去,纏繞段嬌嬌多日的憂愁也頃刻間消散,她的心情落定,從未有過如此輕鬆的時候,哪怕他們面對的可能是死亡。

  陳笙看著她的側臉,也彎了彎唇,隨即說道:「你養好精神,我去安排接下來的事情,若想知道些什麼,同我傳一道消息便可。」

  聞言,段嬌嬌看向了陳笙,真切地笑道:「多謝。」

  陳笙只微微頷首,便離開了這裡,去做接下來的計劃了。

  另一處,在聽了晉幽的話後,挽清秋輕笑了聲:「回北境,自然是要有我的。」

  晉幽搶過了他手裡的酒杯:「你可要想清楚了,就你現在的傷情,回去可是跟送死沒有兩樣。」

  挽清秋仍笑著去搶他手中的酒:「怪哉,你先去問過了我那徒兒,後面才來問我,你應當知道,孩子去了,我是不可能不會去的。」

  聞言,晉幽輕笑了聲:「即便沒有那丫頭,你也一定會去。」

  「是啊,那可是我的家,」挽清秋挑了挑眉:「能將酒還給我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