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不到菩提寺和誅天門都來了人,宿盈靈的臉色明顯變化。
「中境不想與任何人為敵,但這空空門殺了我們中境的江先生,我們也絕不會容忍,」宿盈靈此刻看向了苦緣聖僧說道:「還望菩提寺可以讓開,不要妨礙了我們為江先生報仇。」
「你們說空空門殺了江燈瓊,那你們可有證據?」雲不逢飛來,身後還跟著雲景,以及清鶴教一眾魔修:「再者,那位江先生是在什麼時候死的,他銷聲匿跡了這麼久,為何中境現在才拿他出來說事?」
「連你們這些魔修都要維護空空門?」宿盈靈已經有些不敢相信了,此番西境竟然是全部出動了。
「魔修又如何?」雲不逢冷聲說道:「難道宿長老看不起我們魔修?」
此話一落,他身後的那一眾魔修們頃刻間目露凶光。
宿盈靈冷哼了一聲,他沒有回答雲不逢的話,而是看向了容淵。
「冤有頭,債有主,既然今日西境的道友都來了,那我們也不是不可以放空空門一馬,但江先生正是死於這妖女之手,你們須得將她交給我們處置。」宿盈靈雖然嘴上是這麼說的,但心中卻並不是這麼想。
雖說他們這次對空空門下手,引動了整個北境的人,這本來便已經事與願違了,若再將西境給牽扯進來,難免會影響到整個修真界的局勢,這也並非他們最初的目的。
這次西境到來的人當中,修為最高的只有處於渡劫中期的容無怨,其次便是兩個合體期的清鶴教尊主雲不逢,以及菩提寺聖僧苦緣,雖然這樣的修為在他們眼中是不夠看的,但他們還是不好對這些人動手。
只是屠盡空空門的人,對他們來說沒什麼的,現如今他不動手,便是因為那正被容淵護在懷中的不穩定因素——段嬌嬌。
只要能夠將段嬌嬌控制在他們的手中,越過所有的人屠空空門滿門,也不過是多耗費些時間罷了。
「宿先生莫不是在同我們說笑,」容淵一面為段嬌嬌輸送著靈力,一面說道:「江先生修為已經達到了大乘,是她一個化神殺得了的嗎?」
「江先生時時將她帶在身邊,只要使些手段,如何殺不得了!」銀遐叫道。
聞言,容淵輕笑一聲:「你不覺得這樣的解釋太過牽強了麼?」
「懶得和你這黃毛小兒拌嘴,」銀遐已經沖了上去:「速將段嬌嬌交出來!」
見此,容無怨立刻與其交手。
「咳咳……」段嬌嬌嗆咳出大片的血來,她對上了容淵的眼睛:「別將我給他們,否則空空門一定會被……」
容淵垂眸看著她身上的傷處,眉心輕蹙:「我怎麼可能將你交給別人,別硬撐著了,你現在需要休息。」
「現在……」
段嬌嬌的眉頭也緊皺著,她知道自己身上疼,但什麼樣的疼她沒有經歷過。
「相信我,」容淵低聲道:「既然我們來了,便不會讓空空門滅亡的。」
她的眼睛似血一般的紅,上面又隱約覆蓋了一層霧水。
容淵從未見過她現在的模樣,而今看到了,只覺得心疼。
這便是她一直梗在心頭的事情嗎?
段嬌嬌的眼中有堅忍,也有不安。
但在容淵那認真的神情下,還是閉上了眼睛。
將這口氣暫且壓下去之後,段嬌嬌立刻沉沉地昏睡過去,沒有了消耗,她身體裡面丹藥的力量才能夠更好地擴散。
北境的人群中,所有人都緊張地盯著中境之人們的動靜,唯有陳笙抬頭,有些失神地看著容淵那邊。
他是見過這個人的,從三百多年前第一次前往中境,他就注意到這個人了。
而段嬌嬌會在這個人懷中安心睡去,她一定……很信任他吧。
陳笙眼中一片惘然。
容無怨和銀遐打了起來,這其中實力懸殊,雲不逢自然也飛身過去幫忙。
而菩提寺的佛僧們攔在北境眾人身前,就好似一道不可突破的城牆般。
在整個修真界中,最不好與之為敵的,便是菩提寺了。
是以宿盈靈也耐著性子,繼續說道:「苦緣聖僧,難道連你也不分是非對錯,一定要護著空空門的這群賊人嗎?他們本就是一群強盜而已,又殺我中境長老,與裴珩這等人人殺之而後快的惡棍為伍,空空門早就不該在立於修真界中,我們此番只為替天行道,菩提寺又有何理由來阻攔!」
「是非對錯自在心中,空空門值得守護,那菩提寺,自然是要站在空空門這一方的。」苦緣聖僧說道。
宿盈靈的眉頭狠擰起來,他不再多言,只在沉默了許久之後落下來一個字:「殺!」
不管出現什麼聲音,他們中境都能壓下去!
空空門必須滅門,而中境的罪名,只會隨著時間而淡去,就像三千年前那樣!
隨著他聲音的落下,中境之人再次向著前方衝去。
蛟龍毅然迎戰宿盈靈,雖然還有兩個大乘期的強者在,但與西境合併之後,利用著人數優勢,其他的人也暫且可以抵擋住,拖延下來的時間用於排兵布陣。
這一場戰役,從空空門打到了散修們的地界,兩方皆是傷亡慘重。
整整半月的時間過去。
看著那些奮戰了一月,身心俱疲的弟子們,挽清秋的心境也愈發荒涼。
「不能再打下去了,」苦緣聖僧來到了挽清秋的身邊,他的眼中儘是悲憫:「死了太多的人了。」
是啊,不能再打下去了,可是他們真的要後退嗎?
空空門都已經忍辱負重了三千多年,這一退,三千年間所有的努力,便全都化為了飛灰。
若是不退,那這些生命……
他到底在堅守什麼。
「先退到西境,中境的人不敢亂來,」雲不逢也說道:「再這樣打下去,我們絕對討不到好!」
挽清秋的神識向著那受人保護的後方掃去。
卿南仍在全力搶救著昏迷不醒的裴珩,段嬌嬌已經醒了過來,掙扎著也要去參戰,容淵還在攔著她。
卿南見了,更是直接叫道:「你不要命了嗎,這傷本來就不能拖著,你還偏要去受更多的傷回來,不許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