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有啥，」段嬌嬌毫無形象地打了個酒嗝，然後將剩下的酒揣進了酒葫蘆里，「喝飽了。」
「嘶……」付清殊倒吸了一口氣。
她竟然用那麼好看的臉做這樣粗魯的事。
「沒眼看。」
段嬌嬌自然也不會想到，付清殊這次來御獸宗是去見他娘親的，所以當桃月長老聞到她身上的酒氣時，看向她的眼神立馬就變了。
「我上一次見到你的時候，應當是在一次北境巔峰榜上吧，你是挽前輩的親傳弟子，我還記得那一次你以金丹初期的修為登上了扶搖台，很是不錯，」桃月長老笑盈盈地拉起了段嬌嬌的手來，「還記得清殊當年也是以金丹後期的修為登上了扶搖台，雖說比你差了些，但也是北境第一個以金丹修為進入巔峰榜前百位的年輕弟子，還引起了一番轟動來，御獸宗內都有不少小姑娘跑來我這裡打聽他呢……」
段嬌嬌還不曾從桃月長老這麼熱情的態度中看出什麼來，只是規規矩矩地道：「那次的北境巔峰榜，桃月長老連升兩位，成為榜上的第四名，晚輩實在佩服。」
聞言，桃月長老笑道：「自是不及挽前輩的，挽前輩身為你的師尊，將你教導得很好，如此文靜……」
聽到「文靜」這二字的時候，付清殊的嘴角又忍不住抽搐了下，隨即將之前準備好的桃花酒遞了過去：「娘，這是才釀好的桃花酒。」
付清殊提著酒罈子的手便這樣伸在半空中，停了許久都不見桃月長老轉過身來接。
她仍舊拉著段嬌嬌的手笑道：「我這兒子啊倒是並不喜歡釀酒，嫌麻煩，除卻每年給我送來幾壇，旁人若是想勞動他釀酒可很是不容易呢。」
「那可不，」段嬌嬌對此深有所感：「付師兄收我好多靈石呢，好在他釀的這桃花酒不錯，也算是物有所值。」
話音落下，但見桃月長老臉上的笑容僵了僵：「什麼？收……收你靈石？」
段嬌嬌坦然地點點頭：「對啊。」
桃月長老這才轉身看向自己手都要僵了的兒子。
她似乎誤會了什麼……
對上自家娘親的眼神，付清殊挑了挑眉：「娘，這酒你還要不要了，不要的話正好一併賣給段師妹。」
聞言，桃月長老恨鐵不成鋼地瞪了付清殊一眼，而後一把接過了那桃花酒。
她還以為自己這傻兒子終於開竅了呢。
送完了酒，兩人本打算在這御獸宗內轉轉，看看能不能聽到一些信息，不過在剛下到半山腰的時候，付清殊便被桃月長老給叫回去了，段嬌嬌便來到了山下的亭子裡等他。
就在段嬌嬌一個人坐在亭中百無聊賴的時候，一隻有著金色花紋的小老虎便撒歡地跑了進來，正巧與段嬌嬌看了個對眼。
「是你啊。」段嬌嬌認出了這是那日在御獸宗中咬住了自己裙角的小傢伙，它看起來很是溫順，便招了招手：「過來。」
小老虎也對她絲毫防備都沒有，一下子便跳進了段嬌嬌懷裡，仰著小腦袋瞧她。
「你應當是陳笙的契約靈獸吧，」想到之前陳笙的契約靈獸避金烏折損在自己手中後，便一直未曾見他再培養過什麼靈獸，直到那天這隻小老虎跑到了自己身前，段嬌嬌看著它身上的花紋，又繼續說道：「看你這模樣，似乎是聖獸金紋虎的後代，對嗎？」
小金紋虎極通靈性，聽到她的問話之後便點了點頭。
見此，段嬌嬌笑著揉了揉它的頭。
這倒是有些奇怪，御獸宗的護宗聖獸金紋虎，從前的時候不怎麼聽泰氏父子的話，那天卻會跟著陳笙來救自己，還讓自己的子嗣與陳笙契約。
陳笙的身份似乎不一般呢……
段嬌嬌正思索著，一道熟悉的聲音便傳了過來。
「酒兒，你又跑去什麼地方了？」
這聲音落下，便見段嬌嬌懷中的小老虎利索地跳到了地上，然後朝著來者的方向跑去。
段嬌嬌的目光也順著它看去，正對上了陳笙的目光。
他一身鴉青色勁裝，單獨立在那裡的時候，有幾分山水畫意，而突然出現在這畫卷中的小金紋虎則平添了幾分生動和活潑。
陳笙那雙宛如幽潭的眼眸在看到段嬌嬌的時候，錯愕中帶了幾分慌亂。
「段姑娘也在此。」陳笙的語氣還算平靜。
段嬌嬌笑著點了點頭：「我和付師兄一同來給桃月長老送桃花酒，正好桃月長老有話同他說，我便在這裡等著了。」
聞言，陳笙默默點了點頭，而後走到了亭子裡來，在她的對面坐下。
但見他旁邊的小金紋虎又重新跳到了段嬌嬌的懷中，毛茸茸的腦袋蹭著她的手。
見此，段嬌嬌不由笑道：「它是叫酒兒嗎，幾天不見就長胖了這麼多，看來平日裡伙食不錯。」
陳笙剛要點頭應下，卻在聽到後面的話時，心中咯噔了一下。
「段姑娘的……失憶症，可是治好了？」
「治好有一段時間了。」段嬌嬌一邊逗弄著小老虎，一邊漫不經心地答道，她心思在小金紋虎身上，過了一會兒方才後知後覺的想起了什麼來。
識海中又迴蕩起了那一句話。
段嬌嬌，從很久很久以前，我便心悅於你了。
不覺間段嬌嬌手下的力道一重，被揉疼了的小金紋虎怒氣沖沖地嗷了一聲。
段嬌嬌慌忙回過了神來，抬眸朝著對面的陳笙看去時，只見他耳根極紅。
「咳咳，」陳笙目光慌亂地看向了一旁：「那你從前的記憶，應當也都找回來了。」
小老虎還在生氣地嗷嗷叫，段嬌嬌心思慌亂間，一把捏住了它的嘴。
「啊……這個，我也只找回來一部分記憶，若按照時間拼湊起來的話，還有許多記憶是空白。」段嬌嬌說道。
陳笙的目光不知無心還是有意地掃過她捏著老虎嘴的手，接著說道：「那我同你說的那些話……你還記得嗎？」
「你說的……」段嬌嬌猶豫著：「哪些話？」
「你不記得了嗎？」陳笙問道。
「是說中境在四境都安插了眼線的事情嗎？」段嬌嬌試探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