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該如此,」裴珩點了點頭,而後又問道:「那你此番進入歸一道宗的禁地,將那些被搶的天生靈寶都記錄下來,又是為何?」
「三千多年前,中境在做出了這些事情後,又銷毀了整個修真界中對於這些靈寶們的記錄,以至於隨著時間的推移,知道這些靈寶們的人越來越少,知道中境惡行的人也沒有幾個,但天道震怒,升仙之路關閉,這卻是整個人族的事情,若想改變現狀,與中境的那些人對抗,光是憑空空門的力量還不足夠,要想和其他三境聯合起來,那這禁地中藏著的秘密,便是最能夠說服他們的東西。」
段嬌嬌思索了片刻,又繼續說道:「我手中有了留影石中的記載這一張底牌,現在卻並不是使用它的好時機,縱觀整個修真界,除卻中境,修為最高的人族便是你,現今也是渡劫後期的修為,而其他的三境之中,便是連一位渡劫期都沒有,這種時候,即便我們聯合起來與中境對抗,勝算也是渺茫。」
「你想要聯合其他三境,待實力壯大起來後,再共同對抗中境?」裴珩忽而蹙眉:「四境之中皆有中境安插的眼線,這可不是易事。」
「我也知道這些,」段嬌嬌點點頭:「冰凍三尺,非一日之寒,中境的力量滲透到整個修真界各個角落,這亦用了三千多年,若想與之抗衡,我們也得做好長遠打算啊……」
說話間的功夫,兩人已經來到了給裴珩安排的院落。
「便到這裡吧,」段嬌嬌笑道,而後抬手指了一個方向:「我的住處便在那裡,既然已經自由了,那我往後可少不了要來煩你,你這會兒若是後悔想回珩山去,那也來不及了。」
瞧著她這模樣,裴珩無奈地笑了笑,接著說道:「好了,趕快回去吧。」
「嗯。」段嬌嬌點點頭,遂轉身往自己的住處飛去。
回來之後,她原本想要打坐修煉的,卻突然發現自己緊閉的房門上貼著兩張傳音符。
她現如今已經在使用傳訊玉牒了,是何人還會給她發傳音符?
段嬌嬌疑惑地將那兩張傳音符揭了下來,然後走進了屋去。
看那傳音符的新舊,段嬌嬌便先挑了其中最先發過來的一張開始聽了起來。
識海中猛然傳來了周建仁的聲音。
「救命!段嬌嬌救命啊,我被井仕德給關押在了暗牢里,他要殺我啊!」
聽到這話後,段嬌嬌的心中猛然咯噔了一下。
井仕德,散仙盟的井長老,而且似乎也是最近流言中都在傳的殺死御獸宗泰氏父子的兇手。
周建仁怎麼跟他攀扯上了關係?
滿頭霧水的段嬌嬌又打開了第二張傳音符。
「段嬌嬌,上一張傳音符你收到了嗎,我也是實在沒辦法了,才想起來找你,你快些來救我啊,那井仕德真的要殺我……」
這兩張傳音符之間大概相隔了三五天,最新的這一張,也正是在前兩天發過來的,如果井仕德真的要殺周建仁的話,那這中間相隔的這麼多天他竟還好好的。
段嬌嬌沒有想到,這相隔的一百多年間,她與周建仁都沒有聯繫,回來後收到他的第一條信息竟然是求救。
她獨坐在屋中,有些頭疼地揉了揉額角,聽過這兩張傳音符後,她心中一直都平靜不下來,便乾脆站起了身,出了屋去。
最近北境中鬧得沸沸揚揚的便是御獸宗泰氏父子被暗殺身亡一事,此事牽扯到御獸宗和散仙盟,已經糾纏了不少時間了,井仕德又是其中的重要人物,在這種時候周建仁被他給抓了起來,應當與這件事也脫不了關係。
所以段嬌嬌便打算去司律堂找找相關的卷宗,只是現在天色已經黑了,也不知司律堂是否還開著門。
段嬌嬌來到的時候,正碰上付清殊剛從裡面出來,還打算活動活動筋骨,便看到她心事重重地朝著這邊來了。
付清殊伸懶腰的動作卡在了一半,瞧她板著一張臉的樣子,不由問道:「誰惹你了?」
「原來付師兄還在,」段嬌嬌加快了上前的步伐:「我方才收到了兩張傳音符……」
聽段嬌嬌講述完後,付清殊也忍不住皺起了眉頭:「井仕德那人我也曾接觸過,倒是個殺伐果斷的,若想殺他的話應當也不會拖這麼多天吧,你先別急著去救人,最近卷宗中的記錄也沒有什麼信息,明日我倒是要去一趟御獸宗,正好帶上你去了解了解情況。」
「這樣也好,只是我怕……」段嬌嬌的眼中仍舊有些擔心。
「你也別太焦慮了,周建仁應當還沒有死,他近來在散仙盟中似乎混得不錯,勢力也有些。」付清殊寬慰道。
聞言,段嬌嬌便點了點頭:「那我先回去了,付師兄明早動身的話,莫忘了叫上我。」
付清殊微微頷首:「知道。」
翌日清晨,付清殊來到的時候,還將先前許諾給她的一百零二壇桃花酒也給帶來了。
「一百零二年,一百零二壇,這些估計夠你喝很長一段時間了。」付清殊說道。
回想起在中境酒癮上來的時候喝的那些沒滋沒味的酒,段嬌嬌便迫不及待地打開了一壇。
她剛打開,付清殊又將蓋子重新封了上去。
「付師兄?」段嬌嬌抬眸不解地看著他。
「喝酒誤事,等回來了再喝也不遲,」付清殊說著,便一把拽住了她的手腕往外走去:「本來搬酒便浪費了些時間,現在得立刻動身了。」
段嬌嬌被他拉出門的時候,還用風靈力搬了一壇桃花酒帶在身上。
御風飛行的時候,段嬌嬌酣暢淋漓地品嘗著桃花酒。
聞著風中的酒氣,付清殊不由看了過來:「你怎麼還是將桃花酒帶到路上來喝了?」
「我喝不醉的,放心吧。」段嬌嬌信誓旦旦地說著,又見付清殊看自己的目光有些古怪,便不由問道:「怎麼了?你在酒里下毒了嗎!」
「你怎麼能這麼想我,」付清殊的嘴角抽了抽,猶豫了片刻後才道:「只是……我娘還不知道每年我都要多釀一壇桃花酒給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