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裡風景不錯啊,挺適合休養生息的。」段嬌嬌邊走過來,邊同身旁的卿南說道。
卿南也說道:「御獸宗各處都能夠見到一些溫順的小靈獸,要是能抱兩隻回去就好了。」
說話間的功夫,二人便來到了亭子裡。
沈懷冰率先開口問道:「你傷可好些了?」
「我向來都挺好的。」段嬌嬌說著,便找了個位置坐了下來,卿南也在旁坐下。 ✼
泰柏池之前還不錯的心情此刻全被段嬌嬌的出現給打散了,不由開口道:「你不出現,我都還忘了空空門原來有這樣一號人呢。」
「那你怕是連自己年輕時候嘴歪眼斜的模樣也給忘了。」段嬌嬌毫不留情地打趣道。
這話一落,瞬間讓泰柏池夢回當初她甩給自己的那兩大巴掌,心中積壓的鬱悶也越來越多。
泰柏池忽的冷笑了一下,接著道:「我倒是沒有想到,你這麼愛出風頭的人,竟然一聲不吭就消失了那麼長的時間……」
見泰柏池有意諷刺,沈懷冰便淡聲打斷道:「泰少宗主,今日是你大喜的日子,是你提議要和舊友敘舊,就別說那麼多傷人的話了吧。」
沈懷冰的聲音落下,泰柏池的臉上一陣尷尬。
「是啊,舊友,你倒也算是舊友了,」泰柏池的目光朝著段嬌嬌看去,又接著道:「回想起許多年前來,咱們還都年輕的時候,便時常都會見面,哪知後面世事無常,你們一個當了掌門,一個下落不明,另一個……倒乾脆殞落了。」
「你是說蕭鄞然?」段嬌嬌一邊給自己倒茶,一邊問道。
提起蕭鄞然來,泰柏池的目光中便多出了幾分無奈:「誰能想到,當年多麼意氣風發的一個人物,竟然就那樣不明不白的死了,至今還未找到那兇手,而蕭家父子相繼離去,散仙盟中的人對此事也並不上心,草草查了幾年後就擱置一旁了。」
看著他的模樣,段嬌嬌勾了勾唇角:「你看起來,似乎很懷念蕭鄞然。」
「雖說當年我二人也有過不愉快的經歷,但到底和氣的時候更多些,我們兩派也共同為北境做了不少事情,他又是英年早逝,怎麼不讓人惋惜呢……」泰柏池懷念了起來。
段嬌嬌喝了口茶水,而後翻手從空空環中取出了一物:「早猜到了你會思念蕭鄞然,我這次就把他給帶來了。」
話音落下,蕭鄞然的靈牌便被段嬌嬌放在了桌上。
段嬌嬌又仔細回憶了一番,接著道:「喏,他從前便是坐在這個位置的吧。」
說著,又將他的靈牌放在了那位置上,笑盈盈地看向泰柏池:「你也別太傷心了,就當蕭鄞然還坐在那兒看著你一樣。」
泰柏池的臉色一沉,當即站起了身來,指著那靈牌道:「段嬌嬌你存心來找事的吧,我成親的日子你帶這麼個東西來,多晦氣啊!」
「你不是想他了嗎,」段嬌嬌一笑:「我帶著你的老朋友回來看你成親,難道這不感人嗎?」
「你自己看看這感不感人!」泰柏池指著那靈牌的手顫抖著,愈發的憤怒了起來:「我看你在外邊晃蕩了一百多年,回來後愈發的無可救藥了,也罷,你們在這裡敘舊吧,恕不奉陪了!」
說完之後,一身喜服的泰柏池便怒氣沖沖地離開了。
「他還有理了,」卿南皺著眉頭說道:「當年的蕭鄞然幹過什麼,害死了我們多少弟子的事情,他愣是一句沒提。」
段嬌嬌收回了目光來,同時也將蕭鄞然的靈位給收了起來。
正此時,卻看到沈懷冰正盯著自己瞧著。
段嬌嬌忽的一笑:「怎麼了?你也覺得我過分了嗎?」
「沒有,我只是在猜測……」沈懷冰轉著手裡的茶杯:「殺死蕭鄞然的那個兇手,是你。」
這話落下,旁邊的卿南也跟著一愣。
段嬌嬌的臉上仍舊掛著不咸不淡的笑容:「除了我,你應當也猜不出別的人了吧。」
沈懷冰未曾回答,靜靜地喝了口茶水。
三人的談話首次陷入了僵局。
不知過了多久,沈懷冰方才緩緩開口說道:「百年之間,滄海桑田,往事不可追,來日,更有的熬,只是想感慨一番,或許現在才是正確的軌道。」
聞言,段嬌嬌輕笑:「人道修行之路便是修心之路,所謂的修心,大多時候都是教人苦中作樂罷了。」
沈懷冰的眼底也出現一抹苦笑,但下一刻,段嬌嬌忽的開口:「泰柏池去哪兒了?」
「被你氣走了。」卿南在旁一臉淡定地提醒道。
儀式即將開始,所有人都陸陸續續去往了大殿,而在御獸宗內的某一處,一位散仙盟的長老卻在和一身量修長的男子密謀議論著什麼。
另一方,正在尋找自己髮簪的段嬌嬌也正往這邊靠近著。
因卿南同她說了不能動用神識,所以她壓根不知道就在不遠處會有人在計劃什麼不可告人的事情。
當一隻金色花紋的漂亮小老虎咬住了她的裙角,阻止她再往前走的時候,段嬌嬌方才聽到了一道頗有些熟悉的男子聲音。
「大典應當開始了,耽擱久了可不好,我之前說的事情,還望長老能夠考慮考慮,早日給我答覆。」
而後,那散仙盟的長老應了下來,這才離開了。
段嬌嬌已經明白過來現在的處境,她似乎已經進入了某人的神識範圍內,而那人正在與散仙盟的人密謀著什麼事情。
為了防止她徹底暴露,便派了這隻小老虎來攔住自己……
沒過多久時間,一道腳步聲便朝著她的方向走來了,渾身金紋的老虎也鬆開了段嬌嬌的裙角。
陳笙從轉角處走了出來,在看到段嬌嬌的時候並無多少驚訝,眼神反倒不自然地看向了一旁:「聽說,前一陣子,你回空空門了。」
段嬌嬌也沒有想到,他竟不問自己剛才聽到了多少,卻是問了這些。
「哦,」段嬌嬌便點了點頭:「我剛回來不久。」
「你看起來有些疲憊,需要我幫你安排間廂房休息嗎?」陳笙也不知為何,竟會有種她似乎很累的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