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現在陣法都已經建成,說什麼也沒用了,只能祈禱這賜福陣真的可以為我們車雲國招來福澤吧……」
聽著那些人的對話,段嬌嬌心中的猜測也落定。
看來驚災要他們弄的這個陣法還真不是什麼好東西。
沒再從他們口中聽到其他的信息之後,段嬌嬌又按照原路返回,走到了驚災的身邊。
他依舊負手立於那火池之前,眼中的笑意複雜莫名。
「你都聽到了?」他開口說道。
段嬌嬌走了上來,眉心輕蹙:「這到底是什麼陣法?」
「如果知道它是什麼陣法,你就能夠改變什麼了嗎?」驚災輕笑:「我要做的事情,你只需要好好看著。」
「那你為什麼不殺我?」段嬌嬌又忽的問道。
他不認為驚災會這樣好心。
「殺你是一件很有意思的事嗎?」
「那你把我留在這裡就很有意思了嗎?」
「現在我不確定,但或許以後會很有意思。」驚災輕笑著,而後指了指那火池的方向:「你應該聽見他們說了,這裡原本叫做照金池吧。」
聞言,段嬌嬌點了點頭。
「這池中的水與普通的水不一樣,這是由天子金生出來的水,承載著一國之君的天賜氣運,也可稱為——龍氣。」驚災緩緩說道。
「所以,你蠱惑車雲國的帝王,自己抽乾了自己國家的龍氣?」段嬌嬌問道。
她也是沒有想到,驚災竟會這麼簡單地就告訴自己這麼多事情,不過看樣子,他似乎並不擔心她會將這些事情給他宣傳出去。
「倒也不完全是,這天賜氣運,說到底還是來自於這照金池底下壓著的天子金,而金生水,火克金,我只是將水抽乾了,再用異火壓制住天子金,沒有毀掉它,當是很仁慈了。」驚災頭頭是道地說著。
段嬌嬌繼續問:「那龍氣還在?」
「有天子金在,或許孕育個千百年,還能重新孕育出龍氣來。」驚災笑說道。
「千百年?!」段嬌嬌心中一驚:「沒有了龍氣的國家……會怎樣?」
驚災眼睛一彎:「自然是消失,再不存在。」
段嬌嬌心下駭然,所以說,驚災所謂的仁慈,就是間接地滅了人家一國。
而且,現在的她並沒有制止驚災的實力,卻偏偏知道了這些事情。
段嬌嬌感到心中一陣發堵。
上位者識人不清也好,行事昏庸也罷,但那些真正為這個國家付出了許多的人,誰不想守護好自己的國……
察覺到段嬌嬌沉默了下來,驚災不由轉頭朝她看來,看著她複雜的表情,他挑了挑眉。
「怎麼?」
「我……」段嬌嬌又再次比較了一下自己和驚災之間的差距,猶豫了片刻後才開口說道:「我能勸你嗎?」
卻見驚災的眼底划過了一絲從未有過的情緒,他既覺得好笑,又有些不可思議:「你知不知道站在你面前的是誰?」
段嬌嬌眨巴兩下眼睛。
「災禍,」驚災冷笑:「我即是災禍。」
「我知道這些,但我不想讓這個國家覆滅,戰爭,廝殺,總會給人帶來諸多的不幸,但我又打不過你,所以……」
「哈哈哈……」驚災朗聲笑著,看向段嬌嬌的目光中毫不掩飾自己的輕視:「看來你也只能如此了,你太弱了。」
段嬌嬌沉默了下來。
「走吧,」驚災已經轉身往回走去,眼底暗藏著興奮:「如果這就接受不了了,那麼接下來,我還會讓你親眼看到更不想看到的。」
看著驚災轉身離開的背影,段嬌嬌的眉頭皺得更緊了。
散播謠言將五境的人都引到古墓群,又破壞了鬼域的陣法封印,將那些惡鬼都放了出來,還蠱惑了車雲國的皇帝,將本國的龍氣全部抽乾……
驚災他到底想要做什麼?
而現在的驚災之所以對她毫無防備,或許就是料定了自己的實力無法對他造成什麼干擾。
驚災在那裡以為自己的計劃天衣無縫時,應該沒有想過,她的手中有一枚傳訊玉牒,可以直接聯繫到風嵩吧。
而她若是將驚災在此的消息都告訴了風嵩,估計過不了幾天,江燈瓊就又會出現了。
誠然,這一辦法可以讓她趁亂脫身,但她卻並不打算這麼做。
驚災不是好人,她倒也不認為天劍宗就是。
更何況,當年在中境看到歸一道宗內飛出了那麼多鬼魂的事情,她一直都沒忘。
她感覺,自己似乎離真相越來越近了。
段嬌嬌再次看了那火池一眼,收起了心中複雜的思緒,趕忙跟上了前方的驚災。
而此刻,皇庭中的大殿內,車雲國的皇帝此刻正禮數周到地招待著天劍宗的來者。
從鬼域出來之後,風嵩便和彭長老兵分兩路,一隊前往了月知國,而另一隊,則由彭長老帶領著,來了這車雲國。
彭堰並沒有直接就龍氣的事情發問,畢竟當年天劍宗引三國龍氣來建成鬼域封印的事情並不算光彩,且一旦有人深究下去,將會給他們引來更多的麻煩。
他拐彎抹角地問了一通,都未能問出些什麼來,便藉口暫住在了皇庭中。
車雲國的皇帝縱然心中不願,但面上還是格外熱情地應了下來,並且給這些人都安排了上好的住處。
在被宮人引去住處的路上,彭堰特地給隊伍最後面的那幾個弟子使了眼色。
那些人立刻會意,趁著沒人注意到的時候便離開了隊伍,在皇庭內探索了起來。
與此同時,車雲國的皇帝也吩咐了守衛皇城的將領。
「將賜福陣及周圍的東西全都封鎖起來,除了朕和那位大人,其他人一概不准進入,還有那群中境來的人,把他們給朕看住了,發生任何動靜,都要來跟朕匯報!」
「是!」那將領領命之後便立刻去做了。
很快,原本的照金池便被封鎖了起來。
天劍宗的弟子無法靠近,便只好去別的地方探索,而好巧不巧,其中一人便遇到了之前離開的那些陣法師們。
「我還是覺得不妥,這在風水上說不通啊!」
「哎呀,不管能不能說通,這都是皇上的決定,難道你還想忤逆聖上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