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我那帥氣的老公

  沈太太是黑著一張臉回家的,沈妙可被抓著手腕,既不敢怒也不敢言。

  一進屋沈妙可就被摔在她爸面前,她紅著眼睛,知道沈金根寵愛自己,帶著哭腔喊了聲爸。

  「咱們沈家的臉都被你丟光了,以後還怎麼讓我們在那些家族裡面抬起頭!」

  沈金根早早就在沈太太半罵半說的描述里了解了事情原委:「白晚舟那女人真像你說的那樣?」

  「不然呢?煩死了。」沈太太咬牙切齒,手不知不覺捏地發白:「本想乘此機會消消他們的銳氣,沒想到白晚舟那個女人就像變了一個人一樣。」

  「這下麻煩了。」沈金根喃喃道。

  白晚舟出了名的大嘴巴,要是她把今天的事情都告訴了易松青,他們兩家的關係也算是到頭了。

  雖然沈家和易家表面上是世交,但一山不容二虎,他們還是非常威脅對方的競爭關係。

  易松青也是個十足的笑面虎,在兩家交好時,他可以裝成世交對你伸出援手,一旦對他造成了威脅,他也一樣可以心狠手辣毫不猶豫地毀掉你。

  畢竟能坐在現在這個位置上的,誰都不是城府淺的人。

  沈太太不太懂生意上的事情,還心心念念被白晚舟壓一頭的事情。

  「不過就是她運氣好,碰巧蒙對了,以後有的是機會。」

  沈妙可不敢說話,低著頭站在一邊,沈太太惡狠狠地瞪了她一眼:「還有你,一個個的沒一個讓我省心,說過多少次了,少和那些乞丐來往,這下讓人抓到把柄了吧。」

  沈妙可嘟嚷著:「不就是個乞丐,我自己會解決。」

  「不管你是自己解決還是怎麼樣,以後我不希望在聽到關於你闖禍的任何事。」

  看見沈妙可,就會想到易知野,本來沈太太還打算培養一下兩個孩子的感情,在易知野小時候他親媽還在的時候,沈太太就經常帶著沈妙可去串門,要是有機會聯姻,她們沈家最大的威脅就沒了。

  可現在,別說聯姻了,易知野那小子怕是會討厭沈妙可。

  想著,她又看了沈金根一眼,坐在沙發上的男人大腹便便,滿臉油光,加上上了年紀,頭髮也開始稀疏,光是看著就倒胃口,要不是為了他的錢……

  自己那沒出息的老爹,只能和沈家搭上關係,讓自己嫁給了這麼個醜男人,白晚舟那女人倒是幸運,嫁給了易松青,無論是長相身材還是錢,無不是最好的。

  好在自己長得還算好看,沈妙可也爭氣,全都將自己的優點遺傳了過去,才不至於長成沈金根那副模樣。

  要是沈妙可和易知野聯姻,自己倒可以想辦法和易松青接觸。

  「不過老公,我覺得有點奇怪。」沈太太眨了眨眼睛,看向沈金根:「易知野那傢伙,居然因為那個資助生把我們妙可嚇哭了。」

  沈金根擺擺手:「小孩子小打小鬧的正常。」

  沈太太搖搖頭,似乎真的發現了什麼不得了的東西,她激動地抓住沈金根的手晃了兩下:「別人可能正常,易知野不可能。」

  「或許,這也許就是他們的把柄。」

  沈金根抬眸,那雙小而狹長的眼睛微眯起來,明白了沈太太的話中之意。

  他看向沈妙可,饒有所思道。

  「妙可,你說……那個孩子叫什麼來著?」

  ……

  白晚舟只要一到晚上,就有一個固定項目——點外賣。

  家裡炒菜阿姨的手藝不錯,就是飲食太清淡,也可能是因為原主囑咐過阿姨要減肥請做營養餐,每天晚上除了吃菜葉子就沒別的。

  雖然白晚舟拐彎抹角的說過可以做重口點,但阿姨一時半會還改不過來。

  今天易松青難得回家,點外賣也沒辦法點味道太大的,白晚舟點了個蛋糕,打算等外賣到了偷摸拿回房間吃。

  白晚舟輕手輕腳擰開房門,穿過走廊,客廳已經熄燈,她的房間在走廊最裡面,路過書房時,依稀能看見從門縫露出來的燈光。

  易松青還在工作。

  今天回來一趟怕是推了不少工作,這書房他怕是今晚出不去了。

  順利拿到外賣,白晚舟低頭擰開側門的把手,她買的是一盒六個裝的紙杯蛋糕,回來路上拿著邊吃了一個,左手拿著蛋糕吃,右手小心翼翼提著剩下的蛋糕,用手肘開門。

  因為怕蛋糕倒,她一直低頭盯著手裡的蛋糕,不料結結實實地撞在了一個堅硬的胸膛里。

  白晚舟嚇了一跳,猛然抬起頭,發現自己撞到的是易松青。

  看不清易松青的表情,只能看見他稜角分明的臉微微下垂,月光撒在他高挺的鼻樑上,在臉上鋪了一層陰影,他的襯衫還未換下,極好的身材毫無保留的勾勒出來,寬肩結實,腰又細的恰到好處,一個非常完美的倒三角身材。

  白晚舟一瞬間愣住了,她對這種帥氣叔系霸總毫無抵抗力。

  還有……易松青一看就經常鍛鍊身體,白晚舟視線平視,眼前那傲人的胸口幾乎要破襯衫而出,隨後她才看見,那白色的襯衫上,非常明顯的一塊淡黃色的蛋糕印子。

  完蛋了。

  這件襯衫的價格貴到就夠買自己的命了,而且聽說高級貨都不能水洗。

  易松青親眼看見眼前的白晚舟表情從發呆到臉紅,又變成驚訝,最後停在懊悔上。

  他從未見過一個人的表情可以豐富到這個地步。

  易松青的衣服遭殃,白晚舟的臉也沒好到哪去。

  此時白晚舟無暇顧及自己的臉,滿腦子都在想易松青是什麼時候出來的。

  完蛋了,自己手裡還提著蛋糕呢。

  她心虛地將手背在身後。

  「哈哈哈好巧啊,這麼晚了還不休息嗎?」

  白晚舟憨一笑,鼻尖的蛋糕愈發明顯,她本來就很白,沒化濃妝時也唇紅齒白,這種淡顏長相不化妝才是最好看的,只是以前她總是化濃妝,反而遮蓋了自己的優點。

  她的身上還穿著蕾絲吊帶的睡衣,纖細的四肢露在外面,從易松青的角度往下看,某處若隱若現。

  易松青移開了視線,感覺耳朵根有些發燙。

  「你在這幹嘛?」

  白晚舟盯著那刀削般的下顎線回答:「有點悶,出來溜達溜達。」

  易松青又看了回來,盯著白晚舟的臉許久,看得她心裡發毛。

  他突然抬起手,白晚舟以為他要把自己抓回去,嚇得閉上了眼,可觸感遲遲沒有到來,唯有鼻尖處似乎被輕蹭,輕到白晚舟以為是自己的錯覺。

  易松青在幫她擦拭臉上的蛋糕。

  白晚舟臉瞬間紅了,尷尬地抬起手背低頭擦臉。

  完蛋了完蛋了。

  「以後想吃蛋糕叫阿姨做。」易松青低聲說,氣息打在白晚舟的額頭,他的身上有淡淡的檀木香,很好聞。

  「哦哦好的。」白晚舟像只小老鼠,從易松青身旁溜進屋。

  不可以啊白晚舟,花痴動感情是大忌。

  「今天的事,麻煩你費心了。」易松青背對著她,輕輕關上了側門。

  白晚舟停下了腳步,她知道他說的是今天學校發生的事。

  「不用那麼客氣,總該有個人去學校不是嗎。」白晚舟也沒有轉過身,她已經到了樓梯處,兩人之間的距離很遠,似乎他們的距離一直都該這麼遠:「下次家長會,你空出點時間去吧。比起我,易知野應該更想你去。」

  「我會考慮的。」

  「易知野搗的那些亂,其實都是想你關心關心他。」白晚舟說:「你好好考慮一下吧。」

  她沒有再停留,飛快跑回了房間。

  易知野的房間就在樓梯口正前面,那是他當時為了方便晚上偷偷溜出去特意選的,雖然房間的隔音很好,但白晚舟的聲音還是一字不差的落入了他的耳中。

  他曲腿躺在床上,被子蒙住了頭,一動沒有動過。

  月光灑進他的房間,被窗戶勾勒得一塊一塊,壓在被子上,將易知野壓在下面。

  許久,他將被子翻到腰間,長長地嘆了一口氣,漆黑的瞳孔盯著天花板,眼底沒有任何情緒。

  ……

  易松青一早就走了。

  昨晚的事沒有了下文,害得白晚舟一晚上沒睡好覺,早上她叫阿姨做好易松青的飯送去,自己就買了些包子豆漿吃。

  易知野那小子肯定是不願與自己一起吃飯的,所以她也沒買易知野的早飯。

  七點多,易知野破天荒的沒有起晚,背著書包從客廳路過,看見白晚舟一個人坐在餐桌上吃早飯,肚子不爭氣地響了起來。

  「你在吃什麼?」他走過去,低頭看餐桌。

  阿姨一驚,急忙上前:「少爺,我馬上給您做早飯,要是時間來不及的話您就先去學校,一會我做好了給您送去學校里。」

  「不用了。」易知野擺擺手,坐在餐桌旁邊。

  白晚舟抬眸,將手邊的油條推了過去。

  阿姨眼珠子快掉下來了,張著嘴巴不敢說話。

  易知野把油條推回去:「不要這個。」

  「嘖!」白晚舟一瞪,把豆漿推了過去,還哭喪著臉把她最愛的奶黃包推過去。

  「哼。」易知野發出一聲鼻音,拿著奶黃包走了。

  阿姨揉了揉眼睛,自己一定是沒睡醒,一定在做夢。

  易知野到班上時,班上同學全都炸了,賀簫興奮的拍著易知野的肩膀,讓他往外面看。

  外面,穿著紅色中式校服的女生靠在牆邊,低頭看著手裡的什麼東西,在一群穿著制服的學生里格外顯眼。

  「這是昨天野哥你問的那個女生吧?可以啊野哥,昨天剛問,今天就搞到手了?」

  賀簫如願以償的挨了一個暴扣,易知野沒好氣道:「別亂說。」

  「真不是我亂說,那姑娘一早就來了,一直站在我們班門口,就等著你來呢。」

  易知野往那邊看了一眼,顏知許咬著下唇,一名不知是哪個班的男生靠近她,正笑眯眯的與她說些什麼。

  他嘆了一口氣。

  「同學,你是哪個班的?」

  顏知許低聲說:「一班的……」

  「一班的來這幹嘛?」

  「我來找人,請問你認識易知野嗎?」

  「易知野?」男同學不悅地皺起了眉頭:「你個好學生,找他幹嘛啊?易知野那個人,不是你惹得起的,他……」

  「我怎麼了?」一道聲音不合時宜地響起,男同學不悅的轉頭,發現是易知野,表情一下子僵住了。

  易知野穿著相同的制服,比男同學好看千倍,上端的兩個扣子沒系,露出明顯的鎖骨,他說話時沒有任何表情,語氣很淡,給人一種在威脅的感覺。

  「沒,沒怎麼!」男同學咽了一口唾沫,飛快跑走了。

  看見易知野來,顏知許瞳孔亮了一分。

  「你來幹什麼?我不是把照片還給你了?」

  餘光看見班上的同學都伸長脖子吃瓜,他不悅地反手將教室前面關上。

  「我是來謝謝你的,如果不是你,我的照片可能拿不回來了,而且你還因為我被老師叫走了。」

  「不是什麼大事,老師每天都會叫我。」

  她將手裡的紙袋塞到易知野手裡:「你的校服,我已經洗乾淨了。」

  易知野打開袋子,自己的制服安靜地躺在裡面,隨著打開袋子的動作,花香味洗滌劑的氣味散發出來,清新香甜,與顏知許身上的氣味一樣。

  易知野破天荒的沒有拒絕,把袋子關上後提在了手上。

  「這個,給你喝。」顏知許拿起手中的東西,是一瓶純牛奶。

  她本來想買奶茶的,只是學校不允許學校帶奶茶進校門,她只能買牛奶來了。

  易知野淡淡的看了一眼,沒有接。

  資助生沒什麼錢,一瓶純牛奶對他們來說算是奢侈。

  同學們都擠到窗台吃瓜,看見顏知許拿出東西給易知野,一個個都發出莫名其妙的起鬨聲。

  易知野不爽的皺了皺眉:「不用了,以後也別再來找我。」

  「是覺得牛奶廉價嗎?」顏知許有些無措的看著手裡的純牛奶,這也是她在市面上能找到的牌子最好最貴的純牛奶了。

  「別多想,純牛奶過敏,你自己喝。」易知野面無表情地說完,轉身回班,給了吃瓜的同學一記眼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