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小俞哥,你一會兒不是還有諸多工作亟待處理嘛,趕快回去吧。」白晚舟急切地說道,話音未落,便如一陣風般迅速地跑了過去。
此時此刻,他們之間的氛圍恰似一把把尖銳至極、寒光閃爍的利刃,凜冽的寒意肆意瀰漫,鋒芒銳利到令人膽寒,似乎哪怕是一丁點細微的火星不慎濺落,都會瞬間引爆一場激烈到令人驚心動魄的爭吵,那劍拔弩張的場面,讓人光是想想都覺得毛骨悚然。
易俞景望向易松青的眼神之中,滿滿地充斥著難以掩飾的不爽,那目光猶如寒冬臘月中呼嘯肆虐、冰冷刺骨的狂風,凌厲得讓人根本不敢與之對視。
易松青卻不緊不慢、氣定神閒地微微勾起嘴角,那神態仿佛一個有恃無恐的挑釁者,渾身散發著肆意張狂和放蕩不羈的氣息。
回老家暢遊了一番之後,白晚舟的心情似乎真真切切地有了翻天覆地的變化,變得格外舒暢歡愉,那臉上始終如一地綻放著輕鬆愜意、如花般絢爛的笑容,猶如春日裡嬌艷欲滴、絢爛綻放的花朵,充滿了生機與活力。
當然,真實原因是白晚舟不必每天提心弔膽自己的身份。
晚上,在老宅盡情享用了一頓溫馨和睦、其樂融融的晚飯後,幾人便重新踏上歸程,一路馬不停蹄地奔波回到了段安市。
這一天,宛如漫漫人生長途之中一個極其渺小、微不足道的插曲,在悠悠歲月的浩瀚長河裡顯得那樣微乎其微,幾乎可以輕而易舉地被忽略不計。
薛婉婉圓滿完成真人秀的錄製後,滿心歡喜、迫不及待地想著去找他們,然而當她心急如焚地趕到老宅時,卻驚愕萬分地發現人都已經離開了,徒留她一個人在原地呆若木雞。
回去之後,大家的生活再次井然有序地步入了正常平穩的軌道,一切都有條不紊地按部就班。
由於請了一天假,易俞景的工作猶如堆積成山的巨石,繁重艱巨且迫在眉睫。
每天,當白晚舟帶著滿身的倦意沉沉入睡時,他才拖著疲憊到極點、幾近虛脫的身軀回到家中。
而當清晨的第一縷陽光輕柔地照進房間,白晚舟從甜美的睡夢中悠悠轉醒,他卻早已早早離開,義無反顧地奔赴工作的戰場,爭分奪秒。
就獨自一人生活,也著實不必麻煩阿姨專門耗費精力精心準備菜餚,白晚舟便選擇在外面的餐館隨便解決一日三餐。
只是……存在著那麼一點兒非同尋常之處。
白晚舟將自己公司的各項事務都安排得井井有條、妥妥帖帖之後,最近頗為頻繁地出入另一家公司。
那是易松青從沈家費盡心機奪來的公司。
公司的所有項目無一例外地通通重新洗牌,局勢略微顯得有些雜亂無章、毫無頭緒,因而需要投入更多的精力和心思,去精心打理、周全規劃。
易松青實在是忙得焦頭爛額、不可開交,根本沒有一絲一毫的閒暇功夫來顧及這邊的狀況,白晚舟便與其他股東齊心協力、同舟共濟一同管理這邊的事務。
她每天清晨準時抵達公司樓下的包子鋪時,總是漫不經心地隨意買上兩個包子來匆匆忙忙應付早餐。
這家包子鋪的包子皆是老闆親力親為、一絲不苟現包現做的,個個不僅又大又飽滿,而且美味可口、香氣撲鼻,每天早上前來購買的顧客都會自覺自發地排起長長的隊伍,那場面頗為壯觀。
白晚舟困得雙眼不停地上下打架,她迷迷糊糊、神志不清地揉揉眼睛,恍惚之間似乎看見了一個熟悉到骨子裡的身影。
「?」
易松青正悠然自得、泰然自若地坐在店裡的桌子旁,簡陋的環境絲毫沒有對他與生俱來的優雅氣質造成任何影響,他手中的豆漿竟被他喝出了頂級奢華咖啡的優雅尊貴感覺,與周圍的環境形成了鮮明到極致、強烈到令人咋舌的對比,顯得那樣格格不入。
在他的旁邊,還有助理小陳,正吃著包子。
易松青這究竟是在唱的哪一齣戲?
什麼時候曾見過他吃早飯,而且還是吃外面普普通通別人包的包子?
白晚舟默不作聲、一聲不吭地把防曬衣的帽子小心翼翼地戴上。
滿心只期望著他沒有看見自己,內心忐忑不安。
「一個豆沙包,一個燒麥,一杯豆漿,謝謝。」白晚舟輕聲細語地說道。
老闆手腳麻利、乾淨利落地迅速將其打包好。
白晚舟剛接過熱氣騰騰、香氣四溢的包子,身後便傳來低沉醇厚的聲音:「吃這些就夠了?」
白晚舟頭都沒回,便心知肚明說話之人是誰,想都沒想便撒腿就跑。
然而衣領卻被對方不由分說地牢牢抓住,緊接著她被毫不留情地拖著往旁邊的桌子那邊大步流星地走去。
小陳還在滿心狐疑自家老闆怎麼突然起身急如星火地離開了,結果就看到他拖著一個個子嬌小玲瓏的人緩緩走了過來。
定睛一看,竟然是前老闆娘。
「這……」小陳滿臉震驚,呆若木雞地愣了一下,但他還是具備很強的職業素養,連忙說道:「我先去將車開過來,在車裡等您。」
「嗯。」易松青微微頷首,不動聲色地應聲道。
白晚舟像是泄了氣的皮球一般,猶如一隻被抓住的可憐兮兮的小貓,耷拉著耳朵,無精打采、垂頭喪氣地坐在桌子旁。
「你還在長身體,吃這些就夠了?」易松青似笑非笑、不緊不慢地緩緩說道。
「長什麼身體,我又不是小孩子。」白晚舟氣鼓鼓、撅著嘴反駁道,「你怎麼在這兒?」
「這裡有明文規定不讓我來嗎?東西美味可口我自然就來了。」易松青漫不經心、雲淡風輕地回答道。
誰會輕而易舉地相信這種毫無說服力、牽強附會的話語?
白晚舟抿緊嘴唇,一言不發,只是緊緊抱著包子大口大口、狼吞虎咽地用力啃起來。
這幾天總是接二連三、莫名其妙地遇見他。
出去跑外勤,結果在客戶家裡不期而遇;在自家公司老老實實地埋頭苦幹,結果他作為合作商又跑到那邊去等等。
易松青這人是不是故意為之、存心搗亂?
而且……白晚舟總是不由自主、情不自禁地就能回想起他們兩個在學校時發生的一樁樁、一件件歷歷在目的往事。
看著易松青如此淡定從容,白晚舟的心中莫名湧起一股熊熊燃燒、難以遏制的怒火。
他到底把自己當作什麼了?
口袋裡的手機突然毫無徵兆地猛地震動了一下,白晚舟手忙腳亂地連忙拿出手機一看。
是薛婉婉發來的信息。
她說自己在老家的那一期已經完美無缺地錄製完成,現在重新回到了段安,真心實意地希望有空能夠再次見上一面。
她和薛婉婉關於工作的事情已經交流探討得詳盡透徹完畢,所以這次約見面肯定不是因為工作方面的緣故。
那至於到底是因為什麼事情……
白晚舟若有所思、愁眉緊鎖地看向易松青。
這個沒心沒肺的人還在優雅自如、怡然自得地喝著豆漿,神態悠閒、氣定神閒。
大概率都是因為他。
白晚舟心裡很不是滋味,回復道:
[實在不好意思,我還有工作要忙,可能沒辦法和你見面。]
那邊很快回復。
[我可以去你公司,主要是想跟你聊一下服裝的事情。]
白晚舟心裡如同明鏡一般清楚,她說服裝只是一個用來掩人耳目的藉口罷了。
白晚舟不禁愁眉苦臉地犯了難。
薛婉婉用這種理由約她,那作為簽了合約的人,必須是要見面的。
但她心裡很清楚地知道薛婉婉是故意這麼說的。
如果是以前,她也許還能夠心甘情願、義無反顧地答應薛婉婉,幫她追求易松青,但是她和易松青,現在的關係變得有些微妙難測、撲朔迷離。
薛婉婉都還被蒙在鼓裡,對這一切毫不知情、渾然不覺。
要不然,還是幫忙吧?
反正自己要不了多久就會離開此地,能成全一個人是一個人。
白晚舟看向易松青,謹小慎微、小心翼翼地問道:「那個薛小姐,你們還有聯繫嗎?」
「誰?」易松青滿臉疑惑,眉頭緊緊皺起。
「薛婉婉。」白晚舟趕忙說道。
「沒有。」易松青毫不猶豫、斬釘截鐵地回答道。
「我聽她說你也是老同學一場,她最近想約你見一見,而且聽說你們以前應該關係挺好的,她最近也一直向我在打聽你,你是怎麼看待她的?」白晚舟問道,聲音微微顫抖,莫名地有些緊張,一顆心提到了嗓子眼。
「不怎麼看,認識的人罷了。」易松青輕描淡寫地說道。
白晚舟在心裡暗想,你們才不是僅僅認識的關係而已。
但易松青這麼回答,帶著一絲若有似無、似是而非的疏遠,白晚舟卻莫名心情不錯,一顆懸著的心也稍稍落了地。
看來易松青從來就未曾有過哪怕一絲一毫的改變,他自始至終都是那個從來不將任何人放在眼中,趾高氣揚、目空一切、不可一世的極度高傲的富家公子。
薛婉婉甚至有可能都未曾在他那深邃的眼眸中有過哪怕一絲認真的停留和關注,或許對他而言,薛婉婉就如同過眼雲煙般微不足道。
「好吧。」白晚舟神情落寞,聲音中滿是無奈地說道。
「難道你認為我們兩個人之間所發生的種種事情僅僅只是一個無關緊要的玩笑?」易松青目光如炬,緊緊地盯著白晚舟,語氣中帶著明顯的質問和不滿。
白晚舟的心猛地猶如小鹿亂撞般劇烈跳動起來。
看著易松青,白晚舟本就是那種心裡藏不住事兒的人,她所有的想法在臉上表露得極為清晰明顯,易松青輕而易舉就能洞悉她內心深處的想法。
在這原本應是略帶絲絲涼意的白天,白晚舟卻感覺自己整個人仿佛置身於熊熊燃燒的火爐之中,燥熱無比。
「那又能怎麼樣?我已經結婚了。」白晚舟神色緊張萬分,聲音不僅微微顫抖,甚至還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慌亂。
易松青輕輕嘲笑一聲,那笑聲中飽含著複雜的情緒:「白晚舟,我的性格你應該是清楚得不能再清楚明了的。」
「我不會隨便親人。」易松青的語氣堅定無比,擲地有聲,不容有絲毫的質疑。
「易松青,我不知道你究竟是想隨意玩玩而已還是想故意欺負我,那天的事我權當從未發生過,同樣的你也得嚴格遵守我的約定。」白晚舟鼓起全部的勇氣,目光異常堅定,毫不退縮地說道。
易松青無奈地深深嘆了口氣:「算了。」
白晚舟小心翼翼地偷偷窺視著易松青。
易松青此刻的表情她實在是絞盡腦汁也難以捉摸和讀懂,那神情仿佛是一團迷霧,讓她深陷其中,找不到任何頭緒。
「我們最近還是儘可能地減少見面為好,如果讓別有用心之人抓住了什麼把柄,我倒是無所謂,反正我也不在乎那些流言蜚語,只是你可能會因此而聲譽受損,損害名聲。」白晚舟一臉嚴肅,極其認真地說道,眼神中透露出深深的擔憂。
易松青冷哼一聲,那聲音中充滿了不屑和不以為意。
他仿佛聽見了一個荒誕不經、滑稽可笑的笑話。
「行,我答應你,那天的事情就當從未發生,徹底從記憶中抹去,但之後我要做什麼,你可就不能橫加阻攔了,畢竟你現在有把柄在我手上。」易松青的話語中帶著幾分不容抗拒的威脅意味,眼神中閃過一絲狡黠。
白晚舟不明白他是什麼意思。
但就如易松青所說,她現在有把柄在他手上。
自己一定是一時糊塗了才會把心底的秘密全部告訴他,如果這件事情真的讓其他人知道,尤其是易俞景,還有顏知許,那她以後真不知道該如何面對他們了。
白晚舟呆愣之間,易松青早已收拾好,起身離開早餐店,坐進了早早在旁邊等候的專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