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那個被盛夏陽光熾烈包裹著的午後,空氣仿佛都被高溫點燃,熱浪滾滾襲來。
校園的圍牆邊,易俞景毫不猶豫地半蹲下身,堅定地用自己寬厚且堅實的肩膀,穩穩托住白晚舟,助力她攀爬上去。
易俞景那頎長挺拔的個子,在此時仿佛是天然的優勢。白晚舟看準時機,毫不費力地伸手一扒,雙手就精準無誤地搭到了牆檐上。她向來身手敏捷,動作利落,稍微一個翻身,就輕輕鬆鬆、如貓一般靈巧地上了牆。
「哇!逃課也不是一般人能逃的。」白晚舟興奮地大聲喊著,那張白皙的小臉上洋溢著冒險成功後的喜悅,眉眼彎彎,雙眸亮晶晶的。
此刻的她看見易俞景向後瀟灑地退了兩步,緊接著,他那修長的雙腿微微彎曲蓄力,一個利落的起跳,雙手有力一撐,整個人便如飛鳥般輕盈地翻上了牆。
那一連串的動作行雲流水,一氣呵成,身姿矯健帥氣,仿佛每一個動作都帶著一種與生俱來的自信與灑脫,讓人移不開眼。
易俞景沒有在牆檐作絲毫停留,只見他身形如閃電般一閃,便直接翻了下去,雙腳穩穩地落到了平坦的馬路邊上,身姿輕盈得像一片羽毛。
「你幹嘛?」白晚舟好奇地問道,眼神中滿是不解。
「和你一起。」易俞景的聲音簡短而平靜,猶如山間清澈的溪流,不帶一絲波瀾。
「你真不上課了啊?今天吃錯什麼藥了?」白晚舟滿臉疑惑,一邊說著一邊從牆上往下張望。
易俞景沒有回答她的問題,只是靜靜地站在那裡,陽光灑在他的身上,勾勒出他修長的身形。微風輕輕拂過,撩動著他額前的碎發。
就在這時,身後傳來老師憤怒的咆哮聲:「那邊的!給我下來!」那聲音猶如驚雷,打破了這片刻的寧靜。
「我去!」白晚舟聞聲急忙望去,臉上的笑容瞬間消失得無影無蹤,著急忙慌的她望著那高高的牆,一時間卻又不敢貿然跳下。
「給我下來!被我抓到了吧!哪個班的!」老師的腳步聲越來越近,那聲音也愈發嚴厲,每一步都像是敲在白晚舟的心上。
「接我一下!」白晚舟顧不了那麼多了,心一橫,雙眸一閉,直接縱身跳下。
瞬間,她落進了易俞景溫暖而堅實的懷裡。易俞景穩穩地接住了她,沒有一絲晃動,仿佛早已做好了十足的準備。
還沒來得及細細感受兩人之間的觸感,白晚舟便一把拉起易俞景,邊跑邊喊:「快跑!」
於是,在繁華熙攘的大街上,兩個青春的身影在熾熱的陽光下奮力飛奔。他們的腳步急促而有力,帶起了路邊的塵埃。
每一步都重重地踏在地面上,仿佛是青春的鼓點,奏響著屬於他們的樂章。汗水如斷了線的珠子般從他們的額頭、臉頰滑落,濕透了他們的衣衫,將衣衫緊緊地貼在身上。然而,那滾滾的熱浪和流淌的汗水,卻怎麼也澆不滅他們心中的熱情與叛逆。這一路的狂奔,是屬於他們的悶熱而又充滿活力的青春時光。
也不知跑了多久,直到兩人都氣喘吁吁,雙腿像灌了鉛一樣沉重,實在跑不動了,才停下腳步。
白晚舟雙手撐著膝蓋,大口大口地喘著粗氣,胸脯劇烈地起伏著,額前的碎發被汗水浸濕,凌亂地貼在臉上。
易俞景也有些微微喘氣,他的胸膛隨著呼吸一起一伏。即便如此,他的身上依然散發著一種別樣的帥氣,陽光透過斑駁的樹葉灑在他的身上,勾勒出一幅青春美好的畫卷。他的眼神清澈而明亮,閃爍著堅定的光芒。
白晚舟的手還緊緊拉著易俞景,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一般。
這時,易俞景微微抬了一下手,示意白晚舟。白晚舟這才如夢初醒般反應過來,直接鬆開了手。就在這時。
她看到易俞景另一邊手上拿著的一張紙。剛才一路慌亂,她好像一直都沒有注意到這張紙的存在。
白晚舟眼疾手快地搶過那張紙,看清上面的內容後,一字一頓地念道:「離校申請表?」她的眼神中充滿了驚訝和疑惑。
易俞景低頭看著她,雙眸中閃過一絲複雜的情緒,緩緩說道:「我要去國外了。」他的聲音很輕,卻像一塊巨石投入了白晚舟的心湖。
「啊,難怪你跟著我一起逃課。」白晚舟的臉上露出一絲驚訝,不過很快就恢復了平靜,隨後說道,「恭喜你啊。」
白晚舟的表情沒有任何落寞,反而對這件事情只是一句簡單的祝福,甚至都沒有放進心裡。
「可我不想去。」易俞景的聲音中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無奈,他微微低下頭,避開了白晚舟的目光。
「去國外多好,見見世面,而且國外的學校不比我們國內輕鬆?」白晚舟邊說邊思考著,眼神中透露出一絲羨慕。
「對了,易松青應該不會去吧?」她的眼神中閃過一絲期待。
易俞景回答道:「他不去。」他的聲音依舊平淡。
白晚舟鬆了一口氣,臉上露出了欣慰的笑容:「那就好,他也去國外的話我就只剩一個人了。」
易俞景收回視線,眼神中閃過一絲失落,因為此刻的白晚舟心裡滿滿的全都是易松青,仿佛再也容不下其他人。
「既然這樣,小俞哥你陪我一起去找易松青吧。」白晚舟說道,眼神中充滿了期待。
易俞景點了點頭,沒有多說什麼,只是默默地跟在白晚舟的身後。
白晚舟攔下一輛路過的計程車,兩人上車後,白晚舟對司機說道:「師傅,去鑽石酒吧。」
易俞景手上的表在剛才的奔跑中有點皺了,他小心地將表折起來,放進口袋。
白晚舟一直低著頭專心地發著信息,精緻的側臉在窗外光線的映照下,顯得更加美麗動人。她的嘴角還時不時微微勾起,帶著一抹甜蜜的笑容。
不用想都知道,她一定是在和易松青聊天。陽光透過車窗灑在她的頭髮上,仿佛給她的頭髮鍍上了一層金色的光芒。
就算易松青從來不回她信息,她單方面自己發信息,也能面帶笑容。
半個小時之後,計程車穩穩地停在了鑽石酒吧門口。
白晚舟和易俞景前後腳從計程車上下來。
白晚舟拿出手機撥打易松青的手機,可是卻沒人接聽。她鍥而不捨,繼續撥打,然而聽筒里傳來的始終是那機械的無人接聽提示音。
但依然沒人接。
「他肯定沒看手機吧。」白晚舟自我安慰地找補著,轉頭看向易俞景。她的眼神中帶著一絲擔憂和失落。
易俞景安安靜靜地站在後面,一身簡單的校服穿在他身上,襯得他宛如一個乖巧的好學生模樣。白色的襯衫領口整齊地繫著領帶,藍色的校服外套搭在手臂上,下身是一條筆直的黑色長褲。
易俞景的長相和易松青有些相似,卻又有著明顯的不同。
易松青的身上總是散發著一種叛逆不羈的氣質,那是一種張揚而肆意的帥氣,他的眼神中總是帶著一絲高高在上的眼神,誰都看不起,誰都不在乎,嘴角微微上揚,仿佛對一切都毫不在乎。
而易俞景則是冷漠又文靜的類型,他的眼神深邃而憂鬱,總是給人一種難以接近的距離感。
「算了,我直接進去找吧,你就別進去了,怕那些人把你趕出來。」白晚舟說道。
說完,她便直接走進了酒吧。
酒吧內部燈光昏暗,迷離的燈光像一層薄紗,輕輕籠罩著每一個角落。音樂震耳欲聾,強勁的節奏仿佛要將人的心臟都震出來。舞池中的人們隨著節奏盡情搖擺,他們的身影在燈光下交錯重疊,像是一幅抽象的畫卷。空氣中瀰漫著菸酒的味道和人們的歡聲笑語,那味道混合在一起,形成了一種獨特的氣息。
白晚舟知道易松青肯定是在貴賓包間,於是她一間一間地找過去。她的腳步急促,眼神中透露出焦急和期待。
可是找了許久,還是找不到。
突然,她看見一個熟悉的身影,是易松青的小跟班馮瑞。
「喂!馮瑞!」白晚舟大聲喊道,聲音在嘈雜的環境中依然清晰可聞。
叫馮瑞的男生聽到聲音一愣,轉身看到是白晚舟,下意識地就想跑。他的眼神中透露出一絲恐懼和慌張,仿佛見到了最不想見到的人。
白晚舟眼疾手快,一把拎住他的衣領:「跑什麼?我能吃了你?」她的眼神中透露出一絲威嚴,讓人不敢違抗。
「白,白姐,你怎麼在這裡?」馮瑞結結巴巴地問道,他的臉上勉強擠出一絲笑容,眼神卻不停地四處張望,尋找著逃跑的機會。
「我來找易松青,他在哪?」白晚舟開門見山地問道,她的眼神緊緊盯著馮瑞,不放過他臉上任何一絲表情。
「我,我不知道。」馮瑞眼神閃爍,不敢正視白晚舟,他的目光游離不定,試圖躲避白晚舟的逼視。
「你當我信嗎?」白晚舟雙手抱胸,眼神中透露出一絲威嚴,她的嘴角微微上揚,帶著一抹冷笑。
「白姐,你還是回去吧,松青哥他可能……」話到嘴邊,馮瑞又咽了回去,他的眼神中透露出一絲猶豫和擔憂。
易松青她可能,並不想見到你。
「你別管那麼多,告訴我在哪就完事了。」白晚舟步步緊逼,她的眼神中透露出一絲堅定,不達目的誓不罷休。
「真不是我不說。」馮瑞還在試圖掙扎,他的額頭上冒出了細密的汗珠,眼神中透露出一絲絕望。
「你告訴我易松青在哪,我替你跟劉明珠說幾句好話。」白晚舟拋出了誘惑,她的眼神中透露出一絲狡黠。
馮瑞的眼睛一下子亮了起來,仿佛看到了自己和喜歡的人在一起的樣子:「好,我說,松青哥在貴賓二十六間,你可千萬別說是我說的啊。」
「明白。」白晚舟說完,便徑直朝二十六間走去。
她推開門,裡面震耳欲聾的音樂如潮水般洶湧而出,五彩斑斕的燈光閃爍不定,將整個房間映照得光怪陸離。空氣中瀰漫著菸酒混雜的氣息,以及人們縱情狂歡後的濃烈味道。
白晚舟的目光急切地在房間內搜尋,一開始,她並沒有看見易松青在哪裡。待她定睛仔細掃視了一圈之後,才在角落的陰影處發現了易松青。
易松青孤獨地坐在那裡,仿佛一座與世隔絕的孤島。周圍昏暗的燈光像是為他披上了一層朦朧的紗衣,讓他的身影顯得有些虛幻。他微微垂著雙眸,長長的睫毛在眼底投下一片淡淡的陰影,細碎的頭髮隨意地散落在額前,半遮住了他那雙深邃而冷漠的眼睛,卻依然遮不住他眼神中的那一抹落寞。
他的一隻手隨意地搭在身旁的沙發扶手上,手指修長而骨節分明,有一下沒一下地輕敲著,仿佛在彈奏著一首無人聆聽的樂曲。另一隻手握著一隻酒杯,杯中琥珀色的液體隨著房間內的震動輕輕晃動,折射出迷離的光芒。
他的臉龐在光影的交錯中顯得稜角分明,如雕刻般精緻。高挺的鼻樑和緊抿的薄唇勾勒出一抹冷峻的弧度,仿佛在訴說著他的不屑與疏離。身上那件黑色的襯衫領口微微敞開,露出一小片白皙的肌膚,鎖骨若隱若現,散發著一種致命的吸引力。
他周身散發著一種疏離而又慵懶的氣息,仿佛與周圍這喧鬧嘈雜、紙醉金迷的世界格格不入。他就那樣靜靜地坐在那裡,自成一個世界,讓人無法靠近。
大家看到白晚舟進來,瞬間都安靜了下來,氣氛仿佛在一瞬間凝結。所有的目光都聚焦在白晚舟的身上,帶著好奇、驚訝和一絲不易察覺的警惕。
易松青懶洋洋地抬起眼,眼神在看到門口的白晚舟時,流露出一絲不易察覺的厭煩。那眼神仿佛在說:「你怎麼來了?」
「你來幹嘛?」他冷冷地問道,聲音中沒有一絲溫度,仿佛這炎熱的空氣都被他的聲音凍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