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俞景的眼神熾熱得仿佛能將眼前的一切燃燒殆盡,那滾燙的目光直直地落在白晚舟身上。
然而,此刻坐在他面前的白晚舟,卻已不再是他記憶中熟悉的模樣。
白晚舟輕輕嘆了口氣,聲音中帶著幾分無奈與滄桑:「我們不是小孩子了。」那話語如同深秋的寒風,帶著絲絲涼意。
易俞景緊緊地握住手中的藥瓶,手指關節因為過度用力而微微泛白。他的聲音低沉而堅定,透露出一種不容置疑的決心:「讓我來幫你擦藥吧,萬一感染了可就不好了。」他的眼眸中閃爍著真摯的關切之情,仿佛眼前這個小小的傷口成為了他此時此刻世界裡最為至關重要的存在。
白晚舟輕輕伸出右手,試圖接過那瓶藥。她的眼神中流露出一絲倔強與獨立,輕聲說道:「還是讓我自己來吧。若是被別人瞧見堂堂二爺親自為我這個小女子擦藥,恐怕會招來不少閒言碎語呢。」
白晚舟微微彎下腰去,小心翼翼地開始為自己擦拭傷口。她的動作輕柔而靈巧,每一個細微的動作都顯得格外嫻熟,仿佛這樣的事情早已成為她生活中的一部分。
易俞景默默地站在一旁,目光始終停留在她身上,一刻也不曾移開。他的嘴唇緊閉著,似乎有千言萬語想要傾訴,但最後還是選擇了保持緘默。在這靜謐的氛圍中,時間仿佛凝固了一般,只有白晚舟輕柔的擦藥聲在空氣中迴蕩。
白晚舟感受到那道熾熱的視線,心頭微微一皺。她的內心猶如平靜的湖面泛起一絲漣漪,但迅速被她強行鎮壓下去。
「這些年,你過得還好嗎?」易俞景終於打破了沉默,他的聲音里流露出一抹難以察覺的落寞。
白晚舟的語氣平淡如死水:「你不是都知道嗎?」然而,當提及與易松青離婚一事時,她的眼神中瞬間閃過一絲黯淡。
易俞景的目光變得堅定而真摯:「如果你有任何需要幫助的地方,請隨時告訴我。松青經歷了太多事情,性格變得冷漠也是可以理解的,希望你不要過於責怪他。」
隨著引擎的轟鳴聲響起,車子緩緩啟動。雨刮器不斷來回擺動,試圖驅散車窗上的雨水,但卻始終無法抹去車內瀰漫的沉悶氣氛。這一刻,時間仿佛凝固,空氣中瀰漫著一種說不出的壓抑。
白晚舟緩緩地轉頭看向窗外,豆大的雨滴無情地敲打著玻璃,滑落時留下一道道模糊的痕跡。那些痕跡宛如她心中的思緒一般,混亂不堪且難以捉摸。
「其實我是為了你才回國的。」易俞景的話語突兀地在這狹窄的空間內響起,異常清晰,每個字都如同重錘般狠狠地砸在白晚舟的心上。
白晚舟猛地轉過頭來,眼神中滿是驚愕與疑惑。她的心臟像是被一隻無形的手緊緊攥住,瞬間狂跳不止,似乎下一秒就要衝破嗓子眼兒蹦出來。然而,她深知自己不應如此激動,因為她對易俞景根本毫無感情可言。可這無法抑制的心跳究竟該作何解釋呢?難道是原主殘存的情感在暗中作祟嗎?
「為什麼?」白晚舟的嗓音略微發顫,其中飽含著無盡的困惑。她瞪大雙眼,試圖從易俞景的臉上找到答案,但他那深邃的眼眸卻如一池深不見底的湖水,讓人難以窺視其真實想法。
「在國外的時候,我無時無刻不在關注著你的一舉一動,通過各種渠道打聽你的消息。可是每次得到的結果都是讓人憂心忡忡,因為聽說你過得很不如意。於是經過深思熟慮後,我決定放棄在海外打拼多年積累下來的事業基礎,義無反顧地踏上了歸國之路。」
「當再次見到你的那一刻,我心中百感交集。」易俞景的目光充滿了深情與專注,此刻他的眼中似乎只容得下白晚舟一個人的存在。
白晚舟默默地低下頭,輕聲說道:「可那個時候我還和易松青在一起......」她的聲音逐漸變得低沉,言語間流露出一絲無法掩飾的痛苦與內心的掙扎。
易俞景點點頭,表示理解她的苦衷。然後他緊緊盯著白晚舟的眼睛,語氣堅定地說:「但是他對你並不好,不是嗎?」這句話如同一把利劍,刺破了兩人之間的沉默氛圍,同時也深深觸動了白晚舟的心弦。
的確如此,白晚舟深知自己與易松青的婚姻不過是一場名存實亡的契約關係,其中並沒有真正的愛情可言。或許曾經的原主對白松青懷有一絲情感,但在經歷了一連串的風波之後,那些昔日的情愫早已被時間和現實沖刷得蕩然無存。如今回首往事,她才明白這段感情早已走到盡頭。
「聽見你離婚的消息,我很高興,你現在過得比以前好多了。」易俞景的臉上露出了一絲欣慰的笑容,那笑容如同冬日裡的暖陽,溫暖而又令人安心。
白晚舟的心跳愈發快速,仿佛要衝破胸膛。兩人對視著,時間仿佛在這一刻靜止。易俞景的眼神中充滿了深情和期待,而白晚舟的眼神中則充滿了迷茫和糾結。
也許,霸占了原主這麼久的身體,白晚舟早已與這具身軀融為一體,對於原主內心的渴望與期盼感同身受。
「我們結婚吧。」白晚舟的話語如同一道驚雷劃破了寂靜的空氣,她的目光堅定而決絕,仿佛已經做出了人生中最重要的決定。
易俞景顯然被這突如其來的提議震得愣住了,平日裡那個總是遊刃有餘、處變不驚的他此刻竟然失去了言語,只能呆呆地望著眼前的女子,眼中滿是驚愕與難以置信,仿佛無法理解剛剛聽到的話。
雨絲如串串珍珠般灑落,無情地敲打著車窗,發出噼里啪啦的聲響,似乎也在嘲笑著兩人之間微妙的氛圍。
白晚舟微微一笑,但那笑容中卻蘊含著淡淡的自嘲意味:"你不是為了我才回來的嗎?"
她深吸一口氣,繼續說道:"你尚未婚配,而我如今好歹也是一家小公司的老闆,彼此間的身份差距並不算太大。只是有一點不太完美,我曾經離過婚......"說到最後,白晚舟的語調流露出些許的忐忑與不安,她默默期待著易俞景的回應,心中同時湧起一股莫名的緊張情緒。
白晚舟的確美若天仙,她那張稚嫩可愛的臉龐洋溢著朝氣蓬勃的青春氣息,然而她的五官卻散發著成熟嫵媚的韻味,無需化妝也能散發出令人心醉神迷的魅力,此刻略施粉黛更是美艷絕倫,令人嘆為觀止。
易俞景一言不發,車內的氛圍剎那間變得異常沉重。
「難道你不打算考慮一下嗎?"白晚舟的語氣流露出淡淡的失望,"我原本以為你也持有相同的想法呢。」
白晚舟逐漸恢復平靜,心中不禁湧起一絲懊悔之情。畢竟易俞景身份顯赫,對於婚禮這樣的大事必定會深思熟慮,理應尋找一個門當戶對的伴侶才合適,否則可能會遭到圈內人士的非議和指責。
「那就罷了吧。」白晚舟無可奈何地輕聲說道,竭力掩蓋住內心深處的那份失落感。
恰在此刻,易俞景毫無徵兆地伸出手牢牢握住白晚舟的手腕。他的目光依舊如鷹般銳利,死死地凝視著她,似乎想要洞悉她內心的每一個角落。
車內瀰漫著淡淡的香味,那是一種清新淡雅的味道,與易松青身上所散發出來的檀香木香氣截然不同。易俞景身上的雪松香,則帶有一絲清冷的氣息,仿佛能讓人在炎熱的夏日裡感受到一股清涼。
白晚舟剛剛淋過雨,她的手異常冰冷,但易俞景的手卻是溫暖的,甚至有些發燙。這種溫差讓白晚舟感到十分奇妙,她不禁想將自己的手更貼近一些,感受那份溫暖。
突然,白晚舟打破了沉默:"我這算求婚吧?而且還是以這樣狼狽的樣子......"她尬笑著,試圖緩解此刻尷尬的氣氛。
然而,易俞景依舊沒有說話,只是默默地凝視著她。他的眼神深邃而專注,似乎要透過白晚舟的眼睛看到她內心深處的想法。
人在尷尬的時候往往會變得話多起來,白晚舟也不例外。她繼續說道:「你不會心跳得快要爆炸了吧?」說著,她竟然伸出手想要去觸摸易俞景的胸口。
易俞景見狀,迅速鬆開手並向後退了一步。他挺直了身子坐在座位上,看起來有些緊張。
白晚舟見狀,心中不禁湧起一絲失落。她撇了撇嘴,默默地坐回到自己的位置上。看樣子,易俞景並不打算和自己結婚……
就在這時,一個低沉而堅定的聲音從旁邊傳來:「我們結婚吧。」白晚舟猛地抬起頭,難以置信地望向易俞景。她原本以為自己聽錯了,但當她看到易俞景那認真且堅定的表情時,才意識到這一切都是真實的。
白晚舟轉過頭,眼睛睜得大大的,滿臉的不可思議。
「一會就去領證。」易俞景的語氣不容置疑,仿佛這件事情已經板上釘釘,沒有任何商量的餘地。他的目光堅定而執著,似乎在向白晚舟傳遞著一種決心。
白晚舟完全愣住了,她的大腦一片空白,一時間無法理解眼前發生的一切。她本以為只是一次普通的見面,卻沒想到會聽到這樣一句話。領證?這意味著什麼?她的心中湧起無數個疑問,但卻無法找到答案。
車子很快便開到了最近的醫院。經過一番緊急治療,白晚舟一瘸一拐地走出了醫院。她的身體雖然有些疼痛,但內心的震驚遠遠超過了肉體的不適。
重新上車後,車內的氣氛異常沉默。易俞景打破了僵局:「送你回家拿戶口本?」
白晚舟如夢初醒般回過神來,緩緩地點了點頭。她的思緒依然混亂不堪,對於接下來要做的事情毫無頭緒。
「你家住哪?」易俞景再次開口詢問。
「城中青年公寓。」白晚舟機械地回答道,聲音略微帶著一絲顫抖。她的眼神迷茫而無助,仿佛失去了方向感。
車子迅速駛向城中青年公寓。當抵達目的地時,白晚舟和易俞景一同下了車。易俞景筆挺的西裝與這個陳舊的小居民樓形成鮮明對比,他高挑的身材和優雅的氣質在周圍環境中顯得格外突出。
走進樓道,白晚舟默默地跟在易俞景身後。每一步都顯得沉重而艱難,她不知道自己是否做出了正確的決定。然而,當他們來到家門口時,白晚舟深吸一口氣,拿出鑰匙打開了門。房間內瀰漫著熟悉的氣息,讓她感到一絲安心。
打開門後,暴暴猶如一道閃電般迅速飛奔而出,它那敏捷的身影仿佛在告訴人們它的喜悅與興奮。不出片刻功夫,暴暴便以驚人的速度抵達了易俞景身旁。
只見易俞景微微蹲下身來,伸出溫暖的手輕柔地撫摸著暴暴的頭部,並輕聲說道:「胖了些呢。」
聽到主人的誇獎,暴暴立刻歡快地搖晃起它那毛茸茸的尾巴,嘴裡發出愉悅的叫聲:「汪!」似乎在回應易俞景對它的喜愛。
此時,白晚舟走進房間去拿戶口本,但她卻不由自主地偷偷瞥了一眼客廳里發生的情景。眼前的畫面讓她感到無比困惑和詫異,事情為何會演變成如此奇怪的局面?儘管剛剛提出要和易俞景結婚這個想法時,一方面確實是希望能讓原主獲得幸福,而另一方面也是因為白晚舟自身想擺脫離奇的易松青,但她萬萬沒有料到易俞景竟然會毫不猶豫地答應下來。
此刻,白晚舟心中不禁湧起一絲疑慮,難道現在反悔還來得及嗎?就在這時,易俞景突然抬起頭,目光恰好落在了她身上,微笑著問道:「怎麼了?找不到嗎?」
白晚舟心中暗自叫苦不迭,她深知已經無法回頭。在內心深處,她默默地哭泣著,意識到自己竟然在不知不覺間將自己送入了婚姻的殿堂。